第6章 不得不去的相親
雖然小時候常聽母上大人說起,她有這麼一段“娃娃親”的孽緣,但總以為那是故意逗她。
後來她長大越來越叛逆之後,靳女王每每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她總是莫名的“煩躁”,所以娃娃親被提及的概率越來越低了。
直到她慢慢遺忘了這件事情……
誰曾想到靳女王拿她用了無數遍,百試百靈的招數,又一次騙她回國,然後直接通知她,她那年代久遠到埋到坑裏快成老古董的娃娃親對象今天回來了~
今晚上明面上是兩家人見面吃飯敘舊,實際上是相親的“鴻門宴”!
“母上大人,您知不知道‘狼來了’的次數太多之後呢,以後就不怎麼靈了,要是真的不怎麼靈了,‘最後一面’什麼的見不上,你可不要怪我!”
她這句話還沒有說完,靳女王一隻拖孩就丟了過來:“呸呸呸!老娘大吉大利,長命百歲!”
靳聽書怎麼就忘了,母上大人有她老爹寶貝着,肯定還能再活一百年!
“那我就祝你如願以償的成為老妖精~”她狗腿的把拖孩給靳女王送過去之後,還順道賣了個笑臉,連她臉皮子底下拿了塊蘋果塞嘴裏。
“今晚上這人你見也得見,不見也得見!”
她知道這是靳女王的最後通牒,也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靳聽書漫不經心的嚼着蘋果:“你要是再這麼逼我,我就跟我爸姓去!”
由於他們家家庭情況異常的複雜,老孟同志在和靳女王離婚的時候,他跟孟簡書一個跟了爸姓,一個跟了媽姓。
雖然二老現在重新住在了一起,但是還是“缺乏婚姻成立的法定條件而不發生法律效力的男女兩性的結合”,屬於“無效婚姻”的範疇。
因為缺乏那一張蓋了戳的紅本本,所以她跟靳女王是一個戶口本,小孟同志和老孟同志是一個戶口本。
靳女王的拖孩有第二遍扔過來的趨勢,她遞了個眼刀給她爸,靳女王遞了個眼刀給她哥,兩和事佬出動,前者哄人勸消氣,後者哄人和稀泥。
“好老婆,乖老婆,不氣不氣哈……”誰能想到生意場上一貫叱吒風雲的孟總會是個妻奴,而且語氣“噁心”到他的一雙兒女都忍不住掉一地雞皮疙瘩。
而孟簡書勸人的台詞,她更是倒背如流:“我的好妹妹,咱媽不能生氣不能生氣你又不是不知道……”
靳聽書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忍不住給他比了個大拇指:“哥,你‘唐僧’的程度越來越出類拔萃了,一本正經編瞎話的能力也越來越爐火純青了!”
最後一句一針見血:“怪不得陶子一直看不上你呢!”
她在丟出一個“嘲諷技能”,也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個腦瓜崩:“很痛的!”
“有你這麼編排你哥的嗎?”孟簡書拿了個蘋果丟給她:“如果今晚上和徐阿姨的晚餐你敢跑路的話,靳聽書小姐我已經可以預見你未來的生活,有多麼的愁雲慘淡了~”
“你不幫我想辦法還雪上加霜……”為什麼靳女王不把他再重新塞回去生一遍。
靳聽書實在是太清楚她媽的性格,是那種“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的精神,所以從小到大她一直想方設法在逃離她的“魔爪”。
以前她媽行事還帶點專制主義色彩,但是自從她那次意外之後,便圓融了許多。
她知道這次她妥協接受家裏的相親之後,一個星期靳女王就會關心他們的感情進展,半年之後安排訂婚,說不定一年之後她就要開始期待抱外孫了。
實在是可怕……
她才二十四歲,研究生都還沒有讀完呢。
在這種“主權問題”上退一步滿盤皆輸,但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從回家之後護照被沒收了,然後她的那些運動風的格子衫匡威鞋就都被丟了出去。
孟簡書看着化妝枱前塗脂抹粉的妹妹,試探的口吻道:“這次去泰國就沒有發生什麼好玩的事情?”
靳聽書回頭看着那一臉的奸笑,警惕道:“意有所指吼~你又在打聽什麼?”
孟簡書瞬間轉移話題:“難得見你‘人模狗樣’的,不錯不錯。”
他指的是眼前難得淑女一次的妹妹,歲月這把殺豬刀把他曾經雙馬尾蕾絲裙的小公主,摧殘成現在這副“鬼樣子”。
他見過她上山下海,一臉污穢樣,似乎就沒有她不敢玩不敢試的,也見過她套裙矮跟大眼鏡框,拿着笨重的公文包屁顛屁顛給導師鞍前馬後的狗腿樣,要不是爹媽給的好底子撐着,完全就是個老了十歲的男人婆。
但就算是這樣他老妹還是以24歲的“高齡”,穩坐臨大校花排行榜的前列。
靳聽書很久不動化妝刷,今天往臉上塗粉底的時候,還找到一種往牆上刮膩子的親切感,“我聽說徐阿姨家的那位小弟弟,比我整整小了四歲?”
“還是忍不住的打聽吧,看不出來消息挺靈通的,小時候你們兩個玩得還挺好的,你就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想不起來了……”她沒得感情的回答,哪是她去打聽,剛才母上給她推了N排的小禮裙過來讓她試衣服,順便叨叨了一個小時,她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來了。
也對這段“孽緣”有了個大體的了解。
孟簡書比量了一下:“兩年前我還在韓國見過他,那個時候他人已經比我高了吧……徐阿姨帶他回英國的時候,你還跟人‘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呢~”
她小時候說過的話能當真嗎?“我還記得你高中的時候簽了份‘賣身契’給我呢~”
孟簡書頓時炸毛:“那麼雷的事情能不能不要再提?”
事實上母上大人並沒有給她發獃的時間,見她收拾得差不多,一言不合就把她給“蹬”了出去,並且囑咐了司機劉叔叔務必把她送到臨川某知名五星級酒店。
還威脅道:她要是敢跑路,劉叔叔這個月的獎金就泡湯了~
“劉叔我給您三個月的獎金,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好不好?”她從後座探出了腦袋。
但是卻全然忘記了劉叔叔有多麼的“堅貞不屈”,而且自動倒向了靳女王那邊,“徐家那個孩子很不錯的,你多看看也多給自己一個機會嘛。”
“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畢竟人死不能復生的……孩子,大家是心疼你~”
靳聽書手裏拿着Dior最新款的手包,車窗外是川流不息的車流,光影在她臉上或明或暗,她靜靜的聽着劉叔的那一席話悲喜難辨。
自始至終就只有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