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六：上學
“這是別人的錢財，咱們這樣做不太好吧？況且咱們在城裏買房也沒那個必要吧？又沒有正經工作，吃飯都是問題，不如把這錢留着，等你好好上學，以後有個正經工作，比什麼都強。”
慧芸急得不行，大學生以後都不會分配工作了，況且，他們所說的鐵飯碗其實並不鐵，在以後物價高漲的年代，不吃不喝一個月，甚至連小縣城一平方米的面積都買不到。
可是，這種考上大學就是鐵飯碗的觀念早已經深深根植在長輩們的腦海之中。
慧芸現在還是小孩子，並不能出面解決這些問題。
此時，她知道自己無論怎麼勸說爺爺奶奶，他們都不會同意，而且，他們也並不知道這筆錢真正的主人是慧芸。
慧芸一咬牙，乾脆在地上撒滾打潑：“我不管！我就是不想在農村裡呆，我要去縣城，我要到環境更好的地方上學，我不要在農村！”
其實，我更想見到的就是我的南西哥哥。
爺爺奶奶看着一向乖巧可愛的小孫孫居然在地上打滾撒潑，他們不由得驚呆了。
爺爺更是直接，在旁邊掄了一個棍子，對着慧芸就是一陣胖揍。
“能耐了你！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你倒好，現在奶腥味都沒去，居然嫌棄家貧！有能耐你跟着你爸媽去啊！讓你爸媽給你在城裏買房子啊！”
“屁大的小孩子了，都沒上幾天學，居然跟着別人攀比起來了！你咋不上天呢？”
可憐的慧芸，身子裏都已經是88歲的老芯子了，卻還是敵不過爺爺的一頓胖揍。
慧芸也沒有反抗，任由爺爺打在她的身上。倒是奶奶看不過眼了，一把將她摟在懷裏。
“老頭子，你又在發什麼瘋？好好的，為什麼要打孩子？”
“不就是孩子想買房子嗎？這錢也是孩子自己撿來的，無論以後是還給人家還是怎麼樣，又不是你的？你就聽慧芸一回吧！”
“我就覺得城裏挺好的，有自來水，一開開關，就有電燈，又亮又乾淨，根本不用去買煤油了。”
爺爺把木棍抽在奶奶身上，瞪了一眼戈慧芸，怒氣匆匆地走了。
“哼，老婆子，你就慣吧！以後有你哭的時候！”
見爺爺走了，奶奶這才將慧芸從懷裏放了出來，抖了抖這孩子身上的灰塵。
“慧芸，你能告訴奶奶，為什麼想要去縣城買房子嗎？”
慧芸揚起頭來：“奶奶，縣城的房子便宜，幾萬塊就可以買一小套。市區的房子很貴，得十多萬呢！”
“還有，就是城裏的老師比咱們村裏的老師好！我可是聽村裏的孩子們說了，城裏的老師都是正經的大學生或者是師範畢業。”
“我們村學校里的老師都是各個村裏面有文化能識字的人，平常他們除了教書，還得做家務。但是城裏的老師就不一樣了，他們更多的時間都在研究教案。”
“奶媽，咱們村教幼兒園的老師是不是和我小姨是同學啊？她和我小姨是一個班嗎？”
奶奶便不再說話了，因為，她發現慧芸的話居然還很有道理。
村裏的老師都是各個村裏面的老師，年齡也有些大了，說實話，他們確實沒有城裏的老師那樣受到過系統的培訓。
她摸了摸慧芸的頭，滿臉慈愛：“慧芸啊，你先別急，我幫你問問？”
其實奶奶也不贊成慧芸的話，在縣城去買房子。畢竟，那地方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太遠了。
何況，家裏除了那筆意外收入，其實並沒有什麼錢。
如果現在，家裏把錢拿去購買了房子，那麼以後別人找過來他們該怎麼還呢？
再說了，現在慧芸的爸媽已經去城裏生小孩了，以後用錢的地方也很多。
農民離不開土地，就像魚兒離不開水，因為那是他們賴以生存的根基。
慧芸其實早就知道以現在自己的力量，改變這個家根本就是蚍蜉撼大樹，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她並不想放棄，因為她家南西還在那個地方等着她。
奶奶並沒有說動爺爺，對爺爺來說，去縣城買房子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買了房子還能怎麼？只會將錢緊固在那裏而已，不如存在銀行，得一些利息更加實在。
再說了，這錢也不知道什麼時侯別人就會找過來呢！如果給人用了，到時候怎麼還？
慧芸很是憂愁，第一次覺得做一個小孩子非常不方便。
但是她不想放棄，也唯有不停地寫，陶南西成了她不停奮鬥下去的目標。
爺爺奶奶並沒有什麼改變，依然每天忙於農活，慧芸也一天天長高了，長大了。
爺爺把牛繩放在慧芸的手裏。
“慧芸啊，你現在已經長大了，可以幫我們做家務了，這牛就交給你了，你每天牽着它去吃草吧？”
慧芸沒有拒絕，這事，上輩子她也沒少做過。其實，她們家的這隻老黃牛非常聽話。它是一隻母牛，性子溫順，從來不會傷人。
慧芸牽着它，讓它在田埂上吃草。此時，花香襲人，春意盎然，到處都是一片美麗的景色。
慧芸並不覺得這一切有多麼詩情畫意。因為和她詩情畫意、共享美景的那個他，還在遙遠的地方等着他。
她腦海里的他，依然是上輩子他安詳離去的容顏。
那時候，她已經心痛到窒息，卻不願意在人前流淚，也不想小輩們擔心。
她的南西哥哥啊，溫暖了她所有的歲月，讓她的人生滿滿地都是風景。
每一次回憶那些歲月，她的心都不由自主地暖成了一片。
但是現在，她卻什麼也坐不了，只能牽着老黃牛，在田埂上做一個放牛女郎。
日子兜兜轉轉，很快，又是一年開學季了，爺爺帶着慧芸去學校報名。
負責報名的老師搖搖頭：“不行，這孩子還沒有到年齡，不能讀小學！等下一年吧！”
爺爺很着急，慧芸更是着急，如果錯過這一年，她以後就會和南西哥哥相差一個年級，也會和上輩子一樣，不能和他並肩作戰。
她連忙從爺爺後面躥了出來，跑到老師身邊。
“老師，我雖然沒到年齡，但是我沒問題，我能跟的上同學們，不會是差生，我現在能背很多詩，也能寫很多字。”
說罷，她從自己的背包里掏出本子和筆，開始快速寫了起來。
“老師，這是拼音聲母和韻母，這是前鼻音，這是后鼻音。”
“老師，這是熟悉，這是100以內的加減法。”
“老師，這是我們平常要用的漢字，這是詞語……”
老師也愣住了，一把抓住她胖嘟嘟的小手：“小朋友，這些是誰教你的？你全都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