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一無是處是女巫
做菜這種事...怎麼適合我這個高貴的女巫呢？我究竟是怎麼想的？
在克麗絲跟着卓瑪來到廚房的路上，克麗絲內心便打起了退堂鼓。
結果也不出所料。
轟！
“咳！咳！”
被熏得滿臉花的克麗絲，不停咳嗽着從燒紅的鐵鍋邊跳開。
“小姐，卓瑪有提醒過你的，廚房內不要用火球術。”
卓瑪將濕毛巾和水杯遞給了克麗絲。
喝水將嗆入咽喉的煙氣清除，然後用濕毛巾狠狠擦拭臉上的灰塵的克麗絲氣急敗壞地說道：
“可、可惡！誰讓這破鍋半天沒火的。”
卓瑪平淡地說道：“小姐，還是讓我來吧，午餐您想吃什麼？”
“白麵包片、熱蛋湯，湯不用放鹽。”
了解到烹飪難度的克麗絲沒有繼續堅持，雖然很不爽，但她也承認自己確實不是這塊料，要是她不小心把廚房炸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好的，小姐。如果您暫時沒事的話，那稍後卓瑪就去繼續工作了。”
卓瑪點了點頭，順便接過克麗絲遞給她的水杯和毛巾。
“卓瑪，你還有什麼工作沒做嗎？”
其實提議烹飪並不是克麗絲一時興起，她真心想為一直忙碌的卓瑪分擔點什麼。
卓瑪恭敬地回答道：“目前主要有打掃書房以及照顧花園。”
“那打掃書房就交給我了，我就不信我家務活一點都幹不了。”
克麗絲現在心頭憋着一股勁，早上的測試結果給她造成了深深的挫敗感，以往自己看不上的家務若是都干不好，她就感覺自己和毛巾上的黑灰差不多了。
“好的，小姐，卓瑪先帶您去傭人房取工具和服裝。”
卓瑪並沒有拒絕過克麗絲的任何指令，她一直忠實的遵從克麗絲的意願。
只有少許特殊情況，她才會對克麗絲的行動提出建議，但最後她依舊會尊重克麗絲的選擇。
現在她想要多做一些安全的事情讓自己有所成長，在卓瑪看來更是沒有什麼可疑慮的。
畢竟雖然克麗絲從小沒有父母陪伴，但她究竟繼承了豐厚的家族遺產，再加上有卓瑪在旁邊盡心儘力的照料，其實也沒吃過什麼真正的苦頭，家務更是沒怎麼碰過，現在學習一下也是有益無害。
一段時間后，卓瑪帶着克麗絲來到了傭人房。然後卓瑪便去堆放工具的雜物間準備工具，而克麗絲自己則到幽暗狹窄的更衣室里打開煤油燈，給自己換上一套黑白配色的傭人裝扮。
雖然衣服是很快換好了，但克麗絲卻留在更衣室里對着鏡子思索着什麼。
“小姐，工具準備好了。”
“嗯好，我這就出來。”
外面傳來卓瑪的聲音，克麗絲打斷了思考，在關掉燈后就向門口走去。
接着她向卓瑪問道：“卓瑪，你還記得諾瑪她們嗎？”
卓瑪偏着頭反問道：“小姐，更衣室內有遺落她們的零件嗎？”
“沒有...”
克麗絲搖了搖頭，繼續說道：
“只是我在想如果我再造一批魔法傀儡怎麼樣？”
附帶莊園的蘭葉爾城堡以前並不是只有卓瑪一個魔法傀儡在工作，而是有上百個由歷代女巫製作的不同類型的魔法傀儡共同維護的。
卓瑪的地位在曾經其實相當於女僕長和管家，不需要像現在這樣事事親力親為。
但隨着時間的流逝，傀儡組件壽命的到期以及蘭葉爾家族的敗落，城堡內的魔法傀儡也就剩下卓瑪還在運作了。
對於克麗絲的想法，卓瑪提醒道：“小姐，一般的魔法傀儡只是維持短暫時間就會自然崩解的消耗品。您若想製造像卓瑪一樣可以運行較長時間的魔法傀儡的話，現階段還是很困難的，暫缺的設備至少要十萬金盾，再算上材料費用的話......”
“唔，這筆錢，可以買一百個上等奴隸了吧？”
“小姐，在瓦蘭里德公國奴貿是違法的。”
“唉，我知道。”
克麗絲嘆了口氣，她需要苦惱的事情太多了。
不管是振興家族還是救治卓瑪，或者參與多年後的女巫大會，都是她必須面對的問題。
然而她卻都毫無頭緒。
“我去打掃書房了，有什麼工作要點嗎？”
克麗絲決定先轉換心情，從自己目前能做的事情做起。
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蘭葉爾家先祖之靈在上，解決問題的辦法總會有的。
“請您先用雞毛撣子清理書架上的灰塵，然後在用抹布沾水后小心擦拭柜子以及桌子，然後再用拖把......”
卓瑪細心的介紹具體的工作流程，克麗絲在腦海中全部記下后就將水桶、雞毛撣子、抹布拖把之類的工具拿起來，晃悠悠地向書房前進。
雖然卓瑪是想幫忙的，但克麗絲搖頭拒絕了，她可不認為自己這點小事都辦不了。
當她堅持到爬樓梯時，克麗絲突然有點的後悔了，那不斷攀升的樓梯有一種沒有盡頭的感覺。
如果...如果我會召喚術，召喚一個既強大又聽話的使魔該多好啊！
克麗絲一邊妄想着一邊繼續顫巍巍地爬上了書房所在的第四層，還沒到地方這個平日缺乏鍛煉的少女就感覺腿腳酸麻無力，立刻把笨重的水桶以及工具們放在身旁，然後一屁股坐在台階上開始喘息。
克麗絲本不想用魔法來解決這種小事，但現在看來，她這是在自討苦吃。
其實魔法最開始的目的就是方便人類的生活，所以最基礎的法術都是生活輔助類的，當然隨着魔法的不斷進步就出現了毀滅系、召喚系、治癒系、精神系四個主要分支。
克麗絲是女巫，當然會的是巫術，巫術和法術都屬於魔法範疇內，所以女巫也是魔法師，只是她們在本就特殊的魔法師群體裏，依舊是特殊的存在。
巫術和常規法術不同的地方在於，巫術只能向著單一流派發展，有明顯的傾向性。
而這個傾向是女巫們不能選擇的，根據她們所繼承的女巫之血，直接確定了她們的流派。
巫術分為兩種，一種是天賦巫術，另一種則是自創巫術。
天賦巫術根據女巫們的修為提升，一階覺醒一個，而自創巫術則是女巫們在各自天賦巫術的基礎上發展而來的巫術。巫術比尋常的法術更為強悍，尤其是各種稀奇古怪的詛咒，往往就是女巫們研發的。
而且巫術往往不消耗女巫自身的魔力，不過有次數限制，可以隨着時間推移而恢復。
但是女巫依然可以施展普通的法術，而且施展效果往往比同級的一般魔法師要強，只是她們如果本身的魔力修為沒有進展的話，法術也不能提升。
而克麗絲繼承的就是蘭葉爾家族的女巫之血，現在她的水平相當於三階法師，所以她除了會不少三階法術之外，還會三種天賦巫術。
“【輕足】”
克麗絲拍了拍自己的兩條小腿，本酸軟無力的雙腿立刻被神奇的魔力充滿，如同彈簧般輕快地在台階上蹦了蹦。
克麗絲本想不依賴任何魔法來完成工作，現在看來自己必須動用自己身為女巫的能力了。
再次扛起工具的克麗絲，身輕如燕般在走廊上跑了起來，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不止。
【輕足】是克麗絲與生俱來的天賦巫術，也就是最初級的巫術，除了能夠讓自己跑得更快之外並沒有什麼其他用處。
每天能使用的次數多達五次，效果最多可以持續五分鐘，隨着她的魔力等級的成長，天賦巫術的效果也會增強。
“咳！咳！這裏快一個月沒清掃過了吧？”
克麗絲用鑰匙打開書房的大門，一推開大門，撲面而來是陳舊的風和飄來的塵埃。
僅靠卓瑪一個來維護整個城堡十分勉強，所以她也不是天天清掃城堡的所有區域，部分偏僻不常用的房間往往需要很久才會被關照。
這或許也是房子太大的一種苦惱。
“總之先通風。”
將口罩戴上的克麗絲將房間的兩扇窗戶打開了，然後在心想自己既然已經用了魔法解決問題，那就不介意再用一次，於是就在心頭默念疾風術，讓書房內的空氣開始加速流動。
刷、刷......
然而風逐漸變為了狂風，被風帶走的也不僅僅是灰塵，還有上了年頭的書籍和紙張。
“啊？停！！”
看着一片狼藉的書房，克麗絲想哭的心都有了。
想用魔法偷懶的策略完全失敗了，滿地的書籍和散落的書頁明顯讓工作量大大增加。
這下克麗絲不敢再亂用魔法了，她開始老老實實地整理地上的書籍。
突然一本展開的彩頁圖鑑吸引了克麗絲的注意。
“這是...上古龍嗎？”
克麗絲盯着紙張上這個在向天空咆哮的巨大生物，不由自主的將這圖鑑捧在懷中，入神的看着裏面的介紹。
上古龍族，數千年前的世界霸主。
堅固無比的麟甲據說只有神的武器才能損傷，其龐大的身形可以阻斷河流，一雙強壯而巨大的翅膀能夠讓它們在高空自由翱翔，除了擁有所有獸類中最堅硬以及最鋒利的爪與牙外，上古龍族還會施展可怕的龍語魔法。
想要殺死一頭上古龍則需要傳說英雄率領最精銳的軍團才有可能做到，而且上古龍往往能夠在若干年後復活，難以真正死亡。
由於上古龍的強大，人類中也有供奉龍族的宗教——拜龍教。
據說這個教團中由會龍語魔法的人類充當祭司，並定期向上古龍進貢活人作為祭品，而上古龍族也會回贈他們龍族的骸骨與麟片，讓他們製作強大的龍骨武器和護甲，培養龍甲戰士，必要時上古龍也會直接加入戰爭，從而協助拜龍教統治人類領地。
但是某一天上古龍族突然消失了，一直借用龍族的強權支配世界的拜龍教也因此走向了衰弱，只有部分隱蔽荒蠻的地域還殘存着拜龍教信徒。
“啊...要是我有頭上古龍當使魔就好了。”
看完圖鑑的克麗絲做起了白日夢。
“要是能馴服一頭普通龍也好，或者有龍血的魔獸也行，有頭強大又聰明的魔獸當寵物，怎麼想都很棒啊！”
沒錯，女巫就是這樣的存在。傳說中牛哄哄的生物非但不能讓她們產生敬畏，反而在想着法子將之化為自己的力量。
這些擁有女巫之血的女人們，似乎天生就在追求着力量。
當然克麗絲也清楚自己是在想桃子吃，魔獸們可沒那麼好惹。
由於魔獸基本都殘暴嗜血，野性十足，普通人根本不存在馴服的手段。
雖然克麗絲確實可以通過契約的方式讓精神力以及魔力都較弱的低等魔獸從屬自己，但成年高等魔獸的精神力往往比很多老魔法師還要強悍，魔力也十分雄厚，光擊敗都極為困難，更別提要生擒后而且還得奴役它們了。
而龍族血統在魔獸中都屬於稀有的高貴血脈，持有該血統的基本都是高等魔獸中的頂流，有些甚至可以口吐人言，影響天氣和地形變化，是一個地區絕對霸主。
當然幼獸不會有如此強大，而且如果悉心培養，成長后的幼獸確實有很大可能成為人類的幫手。
然而在五百年前，人類的國王們和眾魔獸霸主締結的《克洛山協定》裏，明確提到了人類不能去打擾高等魔獸正常的生活棲息，更不能拐賣高等魔獸的幼崽或未孵化的卵，甚至高等魔獸的魔核也不能隨意販賣，否則魔獸將會發動報復性的獸潮，讓成千上萬的魔獸將人類的城鎮夷為平地。
“唉，先整理好這些書吧......”
所以想這些事情目前都是沒用的。
克麗絲又一次嘆氣，而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嘆氣了。
現在她的魔力幾乎停滯成長了，具體的原因克麗絲也弄不清楚，她曾試着用過藥物輔助，也試着使用法陣聚魔，但都收效甚微。進入體內的魔力幾乎都會像沙漏一樣流失到原先的水平。
所以克麗絲決定暫時不苦惱這些問題，先將被弄得一團糟的書房打掃乾淨再想。
在她將一本本古老的書籍放上書架時，有一本一直直立在書架中間的書籍，顯得極為突兀。
剛才的狂風居然沒衝倒它？
難道是......機關？
“呃......”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是城堡密室這種用爛的套路吧？
克麗絲小心的手伸向了這本書籍，輕輕一碰，然後書本就這麼平平無奇的倒了下來。
對，什麼都沒發生。
書架后的牆壁也沒有裂開，也沒有傳送魔法，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本書，單純因為一些巧合沒有倒下。
“可惡，就知道......”
克麗絲將這本拿在手裏看了看，發現這本書的名字叫做《龍女巫傳》，講述的是蘭葉爾家初代女巫艾蕾娜的故事，這個名號是由於她馴養着一頭巨龍，因此也被稱之為龍女巫。
以前的蘭葉爾家族可是女巫家族之首，除了艾蕾娜外，一直到第五代蘭葉爾家都是最強大的女巫家族。
然而後面蘭葉爾家族莫名其妙的越混越差，家族裏再沒有出過像龍女巫艾蕾娜、戰熊女巫凱蒂這樣的強者，然後又因為蘭葉爾家族普遍沒有經商天賦，經常入不敷出。
在六代以後蘭葉爾家族就開始吃老本，賣封地，到了克麗絲這一代封地已經基本賣光了。
而且在父母都失蹤后，全族的直系血脈也僅剩下了克麗絲一人，所以她便是蘭葉爾家的唯一成員兼族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