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在逗我嗎
站在天貺殿正中央，沐陽看着面前的糟老頭子一陣無語，這劇本，跟他想像的完全不一樣啊！
在他的想像里，傳說中地府的主宰，泰山府君，天齊仁聖大帝，應該是一個身着華麗，威嚴厚重，一舉一動都能毀天滅地的存在。
可是面前這個糟老頭子，身上衣服破破爛爛，一頭白髮邋遢，腦袋上頂着個掉了一半旒珠的冠冕，跟那個“卧槽無情”的二龍湖老大爺倒有幾分像……就是衣着沒人老大爺那麼整齊。
偷偷地，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沐陽皺着眉吸了吸鼻子，突然問道：“大爺，您這是多久沒洗過澡了？”
“你……！”泰山府君指了指沐陽，氣惱地說道：“朕乃天地孕育，地靈之身，自有靈氣沐浴，何似爾凡人污穢着身，還須用水凈身！”
滿頭霧水地聽他說完，沐陽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那個……你能說大白話不，我語文不好，聽不明白。”
短暫的冷場之後，泰山府君無語地說道：“不學無術，三生石石心怎麼就選中了你！”
“大概是……”沐陽歪着腦袋想了想，“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我一眼吧。”
愣愣地看着沐陽許久，泰山府君哀嘆一聲說道：“也罷，三生石石心既然已經到了你手中，便再無他人能到這裏，我也沒有別的選擇了，就選你好了。”
“選我？”沐陽嚇了一跳，“選我做什麼？大爺你不是在選替死鬼吧？”
“放肆！”泰山府君厲聲喝道，“吾乃泰山府君，豈會做這種小鬼專行的勾當！”
喝住沐陽之後，泰山府君撫平自己的情緒，從座上站起身來，俯視着面前如螻蟻一般的生靈，手中突然出現一柄利劍，指向沐陽冷聲說道：“小子沐陽，辛巳年壬辰月葵卯日卯時生人，吾乃泰山府君，天齊仁聖帝君，今天數終爾，然九幽冥府不可斷續，乃咨爾帝位，令爾復吾九幽冥府！”
隨着泰山府君話音落下，殿外傳來驚天般雷聲，又有閃電擊中宮殿穹頂的聲音不斷響起，最終宮殿穹頂破裂，一道電光瞬間便擊中了正愣愣地站在大殿中央的沐陽。
就在這時，泰山府君手中長劍落地，口中微微地喘着氣，身體也彷彿搖搖欲墜一般，跌坐到了身後的寶座上。
過了好一陣子，渾身焦黑的沐陽才反應過來，看着身上同樣變得破破爛爛的衣服，欲哭無淚地對泰山府君說道：“說話就好好說話，你電我幹嘛，好好的衣服變這樣了，我上哪兒換去！”
泰山府君卻是微笑着看沐陽，輕聲說道：“方才那是天劫，歷經天劫之後，你已經是新的泰山府君了，這片世界新的主宰。”
沐陽感覺自己腦袋裏面有什麼東西在嗡嗡嗡地響個不停，傻乎乎地問道：“我是泰山府君了？那你怎麼辦？”
泰山府君仰起頭，透過穹頂上那個被天雷擊穿的大洞，仰望着黑暗的天空，淡淡地說道：“我已是天人五衰之境，苟延殘喘，不多時便要消散在天地之間……”
說到這裏，他稍稍低下頭瞥了一眼沐陽，似是隨意地解釋道：“天人五衰時，將集天地污穢於身，你方才聞到的臭味，就是因為這個。”
可是解釋到一半，他才發現沐陽正在原地手舞足蹈，似乎是興奮過了頭，根本沒有把剛才自己的解釋聽進去，見自己的繼承人這副沒出息的樣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伸出手指顫顫巍巍地指着沐陽，說不出話來。
“誒，我說……”興奮勁兒過去，沐陽嘿嘿一笑，向老人問道：“既然我是泰山府君了，那是不是就神通廣大了，跟你一樣，舉手投足就能毀天滅地？”
泰山府君壓抑住體內奔涌的怒氣，冷哼一聲道：“你倒是想得挺美，我當初歷經億萬年苦修也才得這分本事，你卻想轉瞬之間得到，世間哪有這般好事！”
沐陽傻眼兒了，連忙問道：“那總該有些超能力吧，飛天遁地，發射激光炮，龜派氣功什麼的？”
但是很可惜，泰山府君還是搖了搖頭表示沒有。
沐陽頓時泄氣了下來，這跟小說里寫的不一樣啊，不是說主角獲得了什麼傳承之後，就能牛逼地去裝逼了么，怎麼輪到自己，拿了個那麼牛逼的傳承，結果什麼超能力也沒有。
“唔……也不能說完全沒有。”泰山府君想了想，說道，“你可以隨時打開九幽冥府大門來到這裏，也可以隨時從九幽冥府回到凡間，這……也算是一種超能力吧。”
沐陽：“？？？”
“好吧”沐陽泄了口氣，又問道，“那我要進來，是肉體進來還是魂魄進來？”
“你既是這一片天底主宰了，自然可以肉體出入。”泰山府君答道。
“我可以自己選擇回凡間的地點不？”沐陽又問道。
“可以自然是可以，不過……”泰山府君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若是你，肉體進出時當隱匿蹤跡，從何處進時，便從何處出。”
“為什麼？”沐陽奇怪地問道。
“你本領弱小，若輕易為人所察覺，未必能保住神魂不滅。”泰山府君嘆息道，“末法大劫之後，我僥倖存活，也不知世外，是否還有其他仙神，僥倖逃過一劫。”
“我還以為能變相地實現瞬間移動呢。”沐陽撇了撇嘴，絲毫不把泰山府君委婉提醒的危險放在心上。
突然，沐陽又是眼神一亮，向前任泰山府君問道：“喂，大爺，既然我是泰山府君了，那這裏的東西都歸我咯？”
前任泰山府君愣了愣，隨即點頭答道：“這是自然。”
“那你快把生死簿啊，判官筆啊什麼的都給我，這些東西我總能用吧。”似乎是想到了牛逼的地方，沐陽得意洋洋地向前任泰山府君伸出了手。
“你要，便給你吧。”泰山府君輕輕一揮手，一本似是金鐵所制的簿本，和一支仿若銀石的毛筆出現在了沐陽的面前。
沐陽趕緊接過手來，一邊捯弄着，一邊問道：“這就是生死簿和判官筆么？這要怎麼用啊，直接寫名字上去就可以了嗎？”
前任泰山府君笑了笑，說道：“這是生死簿之源和判官筆之源，可操縱諸天萬界生靈之生死，不過……末法大劫之後，喪失靈氣，已經無法使用了。”
沐陽興奮的神情瞬間在臉上凝固，大叫道：“什麼，沒用了？沒用了你給我幹嘛？這裏就還有什麼能用的沒？”
前任泰山府君笑而不語。
“六道輪迴呢？”
“末法大劫后，破滅了。”
“孟婆湯呢？”
“自孟婆神魂散后，失傳了。”
“三生石呢？”
“三生石石心都讓你取走了，還能有用？”
沐陽突然想起自己剛才在三生石旁哭得像個傻X，敢情不是三生石的作用，而是自己自作多情。
“那你練功的功法什麼的呢？這總有吧！你怎麼修鍊到這個地步的，總得有方法吧！”羞恥了一陣子之後，沐陽仍然不死心地問道。
“唔……這個倒是有。”泰山府君從懷中取一道光團，扔到沐陽面前，卻仍是淡淡地笑道，“不過這道功法須用靈氣修鍊，如今天地間靈氣枯竭，便是有這功法，你也無法修鍊。”
“你在逗我嗎？”看了一眼面前的光環，又看向面前的笑容滿面的糟老頭子，沐陽一臉無語，“那你給我這個泰山府君的傳承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