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逐漸狂熱的曠欣怡
“平行空間理論遇冷？”沐陽有些奇怪地問道。
“嗯。”曠欣怡點了點頭，“對撞機試驗找不到與平行空間相互作用的粒子，反倒給對平行空間的存在性不利的標準模型找到了很多有力的證據。”
“標準模型……是什麼？”沐陽傻愣愣地問道。
曠欣怡有些無語地看了沐陽一眼：“標準模型是愛因斯坦提出的，描述基本粒子之間相互作用的一個數學物理模型，標準模型認為基本粒子之間通過強相互作用力、弱相互作用力和電磁力來相互產生作用的。”
稍稍停頓了片刻，曠欣怡從包里拿出草稿紙和筆，一邊寫着什麼，一邊繼續解釋起來：“標準模型的描述里，電磁力以交換光子作為媒介，強相互作用力通過交換膠子作為媒介，弱相互作用力通過交換玻色子作為媒介，而在這些相互作用力裏面，我們找不到平行空間聯繫的依據，而標準模型的提出者愛因斯坦也認為，根本不存在平行空間這種東西。”
“為什麼非要有聯繫？”沐陽有些不明白地搖了搖頭，“就像兩條平行線永遠不會相交一樣，平行空間說不定也永遠不會相互產生交集呢？”
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一般，曠欣怡愣愣地看了沐陽好一會兒，然後才繼續說道：“你聽過‘看不見的噴火龍’？”
沐陽搖搖頭。
曠欣怡沒有再“鄙視”沐陽，只是面無表情地解釋起來：“‘看不見的噴火龍’是一個科學思想實驗，如果你的房間裏有一隻噴火龍，但是他噴出火焰無法影響到你的房間，而你不管用什麼觀測手段也都無法觀測到它，那麼如何證明它的存在呢？”
沐陽思考了片刻，旋即答道：“沒有辦法證明。”
“是這樣的。”曠欣怡點了點頭說道，“平行空間也是一個道理，如果沒有任何粒子能和平行空間發生反應，那麼就意味着沒有觀測到平行空間的辦法，也就是說無法證明平行空間的存在，而研究無法證明存在的事物，是沒有意義的。”
沐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所以平行空間理論才會逐漸變成冷門，可是你剛才說的‘驗證’又是怎麼一回事呢？不是沒有人研究平行空間理論了嗎？”
“冷門並不代表沒有人研究！”曠欣怡沒好氣地看了沐陽一眼，“佛倫薩教授就是平行空間理論研究領域的翹楚，他堅信平行空間的存在，並且認為平行空間不是不與作為基空間的現實世界產生相互作用，而是這種相互作用是以目前人類的觀測手段所觀測不到的。”
“那他發現了什麼嗎？”沐陽好奇地問道。
“沒有。”曠欣怡搖搖頭道，“佛倫薩教授認為，這種相互作用可能跟引力有關，但是目前我們並不清楚引力的本質是什麼，所以也就無法做出實質的研究。”
“那你剛才說的要驗證的什麼‘均勻係數’是什麼東西？”沐陽頓時有些不解了，滿臉疑惑地問道。
他本來以為這只是很平常的一個問題，卻沒想到面前曠欣怡聽了他的問題以後，目光突然變得異常狂熱起來，把他都給嚇了一跳。
“這正是我要說的。”曠欣怡目光火熱，手上的筆描畫的速度也越來越快，絲毫沒有注意到沐陽的怪異，“兩個月前，佛倫薩教授在他發表的論文裏作出了一個大膽的假設，即平行空間的時間流速與基空間的時間流速成一定的常數比例。”
“在這一假設下，他有限地忽略了引力的影響，通過嚴謹的數學推導，得出了一個‘均勻係數’，而這個均勻係數則描述了各種物理常數在平行空間與基空間只見的關係。”
沐陽低下頭，看着曠欣怡在草稿紙上寫下一條“Tps=Tb”的公式，正打算裝模作樣地點點頭，卻看見她在那基礎上引申出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令人頭皮發麻的公式，於是又默默抬起了頭，假裝沒有看到她所寫的東西。
曠欣怡很快地完成了自己的推論，又仔細檢查了一遍，這才滿意地點點頭，這才抬起頭，表情有些莫名的愜意：“本來佛倫薩教授發表的文章只是作為一個理論性的猜測，我也只是出於對其中用到的數學物理模型的興趣，所以才大致地讀了讀他的理論，可是我沒想到，居然真的存在平行空間，而且，我竟然有幸能夠來到這裏！”
沐陽不明所以，目光有些獃滯地看着曠欣怡。
“沐陽，我打算在你這裏做一些實驗，可以么？”似乎在腦海里構思了什麼，曠欣怡對着虛空滿意地點了點頭，旋即看向沐陽，笑嘻嘻着問道，目光中還帶着一絲可憐兮兮的味道。
“呃……”沐陽回過神來，頓時咽了口口水，有些結巴地說道，“可……可以。”
話一出口，他便看見，曠欣怡原本可憐巴巴的眼神再次被狂熱的色彩所替代，頓時又是嚇得一哆嗦，再次有些結巴地開口問道：“欣……欣怡，你……你的……實驗不會把地府給弄壞吧？”
曠欣怡狂熱的眼神消退，白了沐陽一眼道：“你想什麼呢，我哪有那個本事？我就是隨便做點簡單的實驗，驗證一下這裏的引力常數啊什麼的，要是這點小實驗都能把‘地府’弄壞的話，怕是早就得壞了吧。”
聽見曠欣怡說只是些小實驗，沐陽總算鬆了一口氣。
不知道怎麼，沐陽感覺，自己好像招惹到了一個比鬼還可怕的女人。
“那你準備怎麼做那些實驗？什麼時候做呢？”沐陽冷靜了下來，朝曠欣怡微微頷首問道。
曠欣怡站起身來，四周觀察了一番，然後說道：“剛才在圖書館，我已經根據你給的數據，用佛倫薩教授的模型推導出了幾個可能的均勻係數，我只要做幾組實驗，確定一下均勻係數的值，並且驗證一下是否均勻統一，就可以了。”
稍稍一頓，曠欣怡繼續說道：“我需要一片大約一百平米的空曠平地，然後需要一些設備……”
說著自己的需求，曠欣怡將那有些灼人的目光放到了沐陽的臉上。
“你這麼看着我幹嘛？”沐陽被嚇了一跳，看着曠欣怡問道。
“這些設備在實驗室里，我取不出來，所以，我要你幫我做出來！”曠欣怡說道。
沐陽：“？？？”
。。。。。。
最終沐陽還是幫曠欣怡把設備“做”了出來，不過他只是負責按照她的描述做出零件而已，剩下的組裝事宜，則都是由曠欣怡自己完成的。
看着曠欣怡嫻熟地用那些簡易的零件組裝成一個個“大型”實驗設備，他突然有些明白了，為什麼那位教授會那麼看好一個剛剛考上大學的新生，不管做什麼實驗都要帶上她。
這種動手能力，怕是一般的研究生、博士生都比不上吧。
“水木沒能把你招過去，真是太可惜了。”天齊宮中，天貺殿前的空地上，看着曠欣怡拿着組裝好的設備開始了實驗，沐陽心中默默地說道。
實驗並沒有花費太多的時間，反而看曠欣怡在草稿紙和手機上帶的計算器上花的時間更多一些，不過跟製造實驗設備所花費的時間比起來，就算總的時間加起來，也還是不值一提，令得沐陽有種“做飯半小時，吃飯五分鐘”的感覺。
看着不遠處的曠欣怡拍了拍手，一臉滿意地拿着草稿紙走了過來，沐陽連忙迎了上去問道：“怎麼樣？實驗有結果了嗎？”
曠欣怡從自己的稿紙上收回目光，朝沐陽得意地翹了翹鼻子說道：“當然啦，我果然沒有猜錯，這裏就是以地球空間為基空間的平行空間！”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這片空間究竟是怎麼形成的，能夠形成如此穩固且處處均勻的平行空間，不知道要發生多少巧合，而且，照你說的，上古時期就有人發現了這片平行空間，他們又是怎麼發現的？”曠欣怡喃喃着自言自語道。
而聽着曠欣怡的喃喃自語，沐陽的臉色卻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那個……傳承泰山府君名號給我的糟老頭子說，地府是巫族的後土大聖以身所化的。”沐陽沉吟了片刻，小心翼翼地告訴了她自己所知道的信息。
聽了這話，曠欣怡頓時便是嬌軀一震，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了沐陽：“你的意思是，這片平行空間……是人造的？”
沐陽張大了嘴，卻不知道自己是該點頭說是，還是該搖頭否認。
待他回過神來，準備說些什麼，卻看見曠欣怡直接蹲在了地上，眼神狂熱地在草稿紙上寫着什麼，嘴裏還小聲地呢喃着。
“這片空間居然是人為製造的，她是怎麼做到的？”
“如果我想知道平行空間形成的原因，應該從哪個方面開始解析呢？”
“對了，能量！我可以先大致估算一下，造出這片平行空間所需的能量，然後再去設法尋找能量轉換的方式。”
“可是，問題的關鍵是，能量與空間之間的轉化，是通過什麼方式進行的呢？”
“難道是……？”
自言自語着，曠欣怡緩緩抬起頭，將狂熱的眼神投射到了沐陽的臉上。
感受着曠欣怡灼熱的目光，沐陽心中一咯噔，心跳飛快地加速起來。
這一次，不是因為“不可描述”，而是單純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