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6.白色高跟鞋
這裏全部都是獨棟的別墅,雖然我不清楚確切的房價,但也知道,這裏已經是市裡最頂尖的小區了,能住進來的,不是富豪,就是官家。
慕雨謠一進來,就有種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似的。
貳佰也不避嫌,說是這是他新男朋友的房子,他男朋友是個五十多歲的地產大亨。
他直接將車開進了車庫,帶慕雨謠進了門。
這房子是那種歐式風格的裝修,非常的氣派。
慕雨謠正看着,就見保姆已經沏好了茶,貳佰坐在沙發上,憔悴的道:“我男朋友最近不在市裡,所以這段時間都是我一個人住,家裏的兩個保姆,都是八點半下班。”
原來這偌大豪華的別墅,只有貳佰一個人住。
慕雨謠這才想明白貳佰為啥就突然放棄軒紹,敢情綁了這麼個金主的大粗腿。
慕雨謠不耽誤,決定馬上步入正題,“你第一次見到那個東西,就是在你家嗎?”
貳佰點了點頭。
“一共見過幾次?”
貳佰臉色一白,似乎不願意回憶,艱難的道:“兩次。”
“你認識她嗎?”
“……不認識。”
接下來,貳佰帶着慕雨謠,上上下下轉了一圈,有些急切的問我:“怎麼樣?”
慕雨謠無奈搖頭,“我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東西。”
“怎麼會,可是我真的……”
貳佰大概一回家就有種沉重的壓力感,一聽她這樣說,登時想要失控飆淚。
“慕醫生,你信我,我家裏真的有那種不幹凈的東西,她纏着我,要害我……要不,你今晚在我家住,你一定能看到她的。”貳佰苦苦哀求。
不知道是因為貳佰現在的狀態太可憐了,慕雨謠的確心軟了。
她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今天她帶了很多法器,住一晚,應該沒什麼大事吧。
畢竟纏這麼多天,都沒把貳佰怎麼樣的鬼,撐死也就孤魂野鬼,就算是厲鬼,她也能抵擋一二的。
只要別碰上那天鬼市上的鬼修,不過要真是鬼修,十個貳佰也不夠人家下菜的。
“慕醫生,謝謝你。”
貳佰幾乎泣不成聲,可見這幾天她真的是被折磨的夠嗆。
下午,慕雨謠在秦警官的要求之下又回了一趟宿舍,趙欣被嚇得很慘,一直在她耳邊說個不停。
“你覺不覺的很詭異啊,誰殺人用那種法子殺人,你說是不是鬧鬼啊。”
慕雨謠白了這姑娘一眼:“別瞎操心了,不會的。”
正說著話,走出宿舍樓,遠遠的,就見一個人迎面走來。
也是個女生,她懷裏也抱着的那個娃娃,精緻的禮服,美觀的外形,越往近看,越能看清,娃娃白皙的五官。
還有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
關鍵是,如果慕雨謠沒記錯的話,這個娃娃,分明是昨晚林冉抱着的那個。
明晃晃的太陽下,慕雨謠瞬間有種陰氣森森的感覺。
可待她在一晃神,那種感覺已經消失了。
等再去看那個娃娃,發現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娃娃。
“張媛。”
趙欣是出了名的自來熟,幾乎好幾個宿舍的人都認識,見面當然熟絡的打起了招呼。
那個被叫做張媛的女生,這才看了看他們,笑了笑,道:“趙欣。”
“咦,張媛,你瘦了,也變苗條了?”
趙欣一個照面,驚嘆了一句。
“有嗎?”
張媛不好意思的一笑,解釋道:“大概是前幾天我爸爸出車禍住院,我媽身體也不好,只好我自己跑前跑后的忙乎,這一忙,可不就瘦了。”
“哦,對啊,你爸爸住院了,怎麼樣,恢復的好嗎?”趙欣立刻關心的問。
張媛點了點頭:“沒什麼大事,現在已經開始恢復了,醫生也說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那可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聊了兩句,就匆匆的分手了。
不過趙欣望着張媛離去的背影,卻是唏噓的砸了砸嘴,說,“前幾天她爸爸出事,哭的跟淚人似得,差不多一個月都泡在醫院照顧,花了不少錢……”
趙欣不屑一笑:“自己的男朋友,早被她的好閨蜜給撬走了,還不知道,不過這話,咱外人不好說,就是聽說,張媛對他那個男朋友付出很多,閨蜜還是從小玩到大的……”
慕雨謠詫異的瞪了瞪眼,真是人生到處撒狗血啊。
“趙欣,你覺不覺她剛才懷裏的那個娃娃,很奇怪啊?”她隨口問了一句。
卻得來趙欣怪異的一眼:“什麼娃娃,她剛才懷裏有抱娃娃嗎?”
“她明明,你看不到!”
慕雨謠愕然一語,彷彿瞬間有種莫名的陰森之氣,籠罩在頭頂。
“什麼?”趙欣還完全搞不懂狀況。
難道,那個娃娃,只有慕雨謠能看到,因為她是陰陽眼,但陰陽眼看到的東西,一般都不該是陽世的東西。
那個娃娃。
林冉的死。
張媛……
無形中,慕雨謠好像摸到了什麼,但又稍縱即逝。
傍晚的時候,貳佰再次來接她,等抵達他們家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保姆還沒有下班,所以她進門,就熱情的給她遞上了拖鞋。
不過慕雨謠在換拖鞋的時候,注意到,鞋櫃的一角,還擺放着一雙白色的高跟鞋。
如果要是平常,她可能不會注意,但貳佰的家,兩個保姆,打掃的太乾淨了,任何東西的擺放,都特別的有規矩,所以突然多出這麼一雙鞋。
讓人有種莫名的突兀感。
不過這畢竟是保姆的工作,慕雨謠也沒多說,就坐到了沙發上。
而貳佰一進家,就恢復了一種戰戰兢兢的狀態。
很快,時間八點半了,兩個保姆阿姨也開始相繼下班了,偌大的華麗客廳里,獨剩下了慕雨謠跟貳佰兩個人。
百無聊賴的隨口問了句:“你男朋友在國外,平時多久回來一次啊?”
貳佰聞言,按着手機,冷冷一笑:“他已經一年沒回來過了。”
“一年?”
慕雨謠微微有些詫異,主要還是詫異於,門口那雙白色高跟鞋。
貳佰是個很奢侈時尚的人,絕對看不上那種款式。
難道是保姆的?也不對,保姆上班穿的是平底鞋。
算了。
“我們什麼時候睡覺啊?”貳佰看了慕雨謠一眼,一副為她馬首是瞻的樣子。
“困了就睡唄。”慕雨謠隨口失笑。
“你跟我一塊睡。”
貳佰顯得沒有一點安全感,恨不得寸步不離的跟着她,就連洗澡也讓她在門口守着。
等打點好所有,已經是將近快十點了。
慕雨謠跟貳佰都是手機黨,睡覺前不看會兒手機是睡不着的,於是兩人各佔一個床,各整各的,轉眼又折騰到了十一點,才有了點睡意。
“慕醫生,你睡了嗎?”
“沒有。”
貳佰在暗處,幽幽的嘆了口氣,喃喃道:“……我其實心裏從來沒放下過軒紹。”
他忽然這樣說了一句。
慕雨謠沒答話,因為覺的沒意思。
大概貳佰也覺出了她的心態,自嘲一笑:“軒紹重新修復了性取向,都是因為你,你真是個好命的女人。”
“你也知足吧,貳佰。”
“切,誰稀罕……”貳佰不屑一笑,翻了個身。
今晚又留宿在外面,不知道軒紹怎麼樣了。
含着這樣的思想,慕雨謠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但是鑒於今晚的任務,一直保持半睡,大概在夜裏三點的時候,她隱約被一陣咯噔咯噔的聲音吵醒。
可等她睜開眼,發現屋子裏靜悄悄的,沒什麼聲音。
難道是做夢有幻聽。
她側頭看了看身旁的貳佰,他睡的很安逸,慕雨謠這才放下心來,繼續半睡。
可就在她剛沾到枕頭上的時候,咯噔咯噔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這次很清晰,就像是有人在門口走來走去的樣子,咯噔咯噔,只有那麼幾下。
慕雨謠心中微微升起了幾分警惕。
然後緩緩的合衣起身,習慣性的隨手拿起她的挎包,從裏面抽出兩張鎮邪符,一張貼在床頭,一張貼在門上,她就推門走了出去。
樓下客廳,都亮着夜燈。
所以光線一點不暗,相反,正是這種將明未明的昏暗,才給人另外一種陰氣森森的感覺。
她恍若未覺的關上門,朝着側面的洗手間走去,推開洗手間的門,我故意沒有關上,就那麼輕輕的半開着,自顧自的到臉盆前,打開了水龍頭,洗了一把臉。
而就在我準備撩起水的時候。
“咯吱。”
她故意半開的洗手間門,就這樣無風自動的關上了。
小小的洗手間內,立時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嘩啦啦……”
水龍頭裏的水還在流着,她卻已經抬手將它關上,心臟,不自覺咚咚跳了起來,但面上依舊保持鎮定,緩緩的拿過毛巾,擦了擦濕漉漉的五指。
那麼接下來……
“嘿嘿嘿……”
一陣毛骨悚然的笑,從她耳邊劃過,像一陣不寒而慄的風。
就這樣,慕雨謠眼睜睜的望着眼前鏡子,見一個皮膚慘白,滿臉是血的女孩子,已經爬上了我的肩膀,她頭髮很長,混着血水,濕漉漉的披散在身上。
雙目沒有眼仁,全部都是眼白,透着無盡驚恐的死氣。
繞是她早有心理準備,也瞬間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如果要是尋常人看到這一幕,估計直接就能嚇暈過去。
“終於還是出現了。”
慕雨謠冷冷一語。
前一刻還在她肩膀上恐怖陰笑的女鬼,猛然一聲凄厲的慘叫,就被她彈飛了出去,化作一團血影,被狠狠的甩在牆壁上。
慕雨謠撩開自己的睡衣,肩膀上的一道鎮邪符,正發著熱。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慕雨謠飛快的抓出一把狗血豆子,如雨般就朝那女鬼跌落的方向撒去。
“不……”
女鬼再次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狗血豆子一沾到她,立刻如硫酸碰到了皮肉,發出一團團青色的煙霧,疼的女鬼滿地的打滾。
“說吧,你究竟是什麼來路?非要纏着貳佰,如果你肯改過自新,我就放你一條生路,送你去輪迴往生,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慕雨謠冷冷一喝。
畢竟這個女鬼沒有害死貳佰,如果慕雨謠貿然打的她魂飛魄散,也是罪孽。
“咯噔咯噔……”
這個時候,慕雨謠聽到洗手間外,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跟之前的聲音一樣,但是她知道,這絕不是貳佰的腳步。
“啊,鬼……”
下一刻,伴隨着貳佰驚恐的尖叫,她知道出事了。
這棟別墅里的鬼,絕不僅僅這麼簡單,貳佰肯定有事情隱瞞她。
但現在也顧不得別的了,她打開洗手間的門,就沖了出去,當衝進卧室的時候,貳佰的尖叫已經平息了,而她一開門,發現貳佰已經筆直的站在床前。
低着頭。
長長的秀髮,垂到了胸前。
同時一股陰煞之氣,撲面而來。
“你不是貳佰!”
鬼上人身這種事情,慕雨謠雖然沒有切身遇到過,但貳佰身上的陰氣,卻瞞不過她。
慕雨謠一聲低呼,同時身上已經湧現了一股遍體皆寒的感覺,因為,現在的狀況,已經完全超出了她的承受範圍,能俯身的鬼,至少也是厲鬼之上。
只是她不懂,既然是厲鬼,為什麼纏了貳佰這麼久,都不殺她。
難道是故意折磨她?
慕雨謠想不通,但她卻注意到,貳佰的腳上,穿着的,早已不是他的拖鞋,而是一雙白色的高跟鞋,正是之前她在門口看到的那雙。
現在想想,剛才那個咯噔咯噔的聲音,多半是這個高跟鞋發出來的。
試想想,豪宅別墅的深夜,一雙白色高跟鞋,獨自在地上走來走去……慕雨謠自己都給自己給寒了一下。
“你是誰,跟貳佰有什麼深仇大恨,還有有什麼未了心愿,你大可以告訴我。”慕雨謠心中雖驚,但臉上卻必須要冷靜。
如果她都歇菜了,那今晚她跟貳佰都死定了。
貳佰。
不,應該是那個女鬼,終於抬起了頭,她控制着貳佰的身體,表情自然也是呆板的,不過這呆板的面上,突然揚起了一抹詭異陰森的笑。
三分毒辣,七分鬼氣。
她先是咯咯咯,難聽刺耳的笑了一聲,然後惡狠狠的道:“崔家的人都該死……多管閑事……”
說完,咯噔咯噔的高跟鞋聲,響起,‘貳佰’已經朝慕雨謠沖了過來,還隨手拿起了床邊的一個擺件,氣勢洶洶的就往她頭上砸。
這要是被砸中了,還不頭破血流,而且鬼殺人還不犯法。
慕雨謠急的掉頭就跑。
邊跑,邊從隨身的挎包里,拿出了幾把紙紮的小白傘,撐開約么有碗口那麼大,全都放在了地上,一連放了五六把,結成了一個小小的法陣。
“乾坤凌斗,震!”
慕雨謠一聲大喝,一把五穀雜糧已經平地灑出。
那幾把放在地上的小白傘,瞬間凌空懸浮了起來,阻擋住了‘貳佰’的腳步。
可惜慕雨謠僅僅阻擋了她不到一分鐘,五把小紙傘就突的着火,燒沒了。
她匆忙又灑出了包里的狗血豆子,但附在貳佰身上的這個女鬼,明顯要比洗手間碰到的那個,要厲害,那雙白色高跟鞋踩在狗血豆子上。
僅僅冒出了幾縷白煙,傷害非常的小。
“臭丫頭,沒招了吧?”
‘貳佰’陰冷一笑。
慕雨謠心一沉,只好拿出了最後一樣東西,把心一橫,突然不管不顧的沖朝貳佰沖了過去。
這女鬼大概也沒想到,慕雨謠突然來這麼一手,她控制着貳佰的身體,本就僵硬,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慕雨謠已經衝到了跟前。
手中沾了硃砂,飛快的畫了一道掌中符,啪的一下就印在了‘貳佰’的臉上。
這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
不得不說,人一旦遇到危機的時候,潛力總是無限了,我現在絕對是超額發揮。
“呲呲……”硃砂一沾到‘貳佰’的臉,就冒起了綠色的煙霧。
人不懼硃砂,但鬼卻怕。
就趁着這個空擋,慕雨謠突然拿出了藏在懷裏的一雙紅筷子,精準無誤的就夾在了‘貳佰’的中指上,這是人的至陽之處,也是鬼類最薄弱之處。
成敗在此一舉。
“咔……”
空氣中一聲脆響,慕雨謠不知道是不是用力太大,把貳佰的骨頭夾傷了,但這一下,足以把厲鬼給夾出來。
“啊……”
“啊……”
兩聲風格迥異的慘叫驟然響起。
慕雨謠看到一個蓬頭垢面,膚色慘白,還伸着長舌頭的女人,突然從貳佰的身上鑽了出來,而貳佰也彷彿恢復了自由,身子一個打挺,就癱軟在地上。
她臉上先是有些獃滯。
但馬上嚇的就是嚎啕大哭,“鬼啊,有鬼,慕醫生,救我……”
“咯噔咯噔……”
催命似的的高跟鞋跳動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由遠至近,慕雨謠登時驚的額頭見汗,老實說,經過剛才那一通鬥法,她已經是強弩之末。
再來一發,估計要歇菜了。
她扶着貳佰,正要轉身,要死要活,總要拼一拼的。
就在她滿心決然的時候,崔家別墅外,忽然亮起了耀眼的車燈,有人來了,只是這個時候,誰會來?
慕雨謠來不及狐疑。
耳邊咯噔咯噔的高跟鞋聲,似乎有幾分忌憚,居然停下了,消失了……周圍再次恢復了寂靜。
慕雨謠登時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門外,有清晰的關車門聲音。
“是……是我男朋友回來了……”
貳佰雖說剛才被鬼附了身,嚇的夠嗆,但理智還是有的,他單憑外面的聲音,就能辨別出來。
很快,別墅的大門被打開了。
客廳巨大的水晶吊燈也亮了。
莫名的,慕雨謠有種從陰鬼地獄,重回人間的感覺。
動彈一下,才發現自己渾身已經被冷汗侵透,剛才,真的好險。
“寶貝!”
來人是個中年男人,一進門就發現了樓梯口跪着的他們,匆匆趕了上來。
貳佰在看到這個中年男人後,更是哭的泣不成聲,一張臉,慘白的嚇人,眼圈也微微的泛黑,簡直憔悴的不成樣子。
“親愛的,你終於回來了……我沒有騙你,那個女人回來了,她們回來了……我好怕,她們要殺我,她們要殺我,嗚嗚嗚……”
人在受到極端驚嚇的時候,總是容易失控奔潰。
貳佰現在已經什麼都顧不得了,而從他說的這幾句話里,慕雨謠不難猜出,他之前果然撒謊了,他認識之前的那兩個女鬼,應該還是有些淵源的。
如果這樣的話,貳佰就是在還陰債,還不是慕雨謠能解決的事情。
“寶貝,別胡說。”
貳佰的男朋友,崔志山,警告似的看了他一眼,不過現在貳佰一句話也聽不進去,一個勁的哭訴:“她們真的回來了,要找我索命,你救救我……嗚嗚……”
“這位是?”
“我是貳佰的朋友,因為她說家裏鬧鬼,害怕,讓我來作伴的,他剛才只是受了點驚嚇,應該沒什麼大事。”慕雨謠淡淡一語。
“給小姐倒杯水。”
慕雨謠才發現,崔志山的身後還跟着一個年輕的司機。
貳佰很快被安置到了卧室,經過崔志山的好一通安撫,才好了許多。
慕雨謠默默收拾好剛才作法時的東西。
“慕醫生。”
這個時候,她聽到卧室里的貳佰在叫她。
一進門,就被床上的貳佰,無助的一把拉住,哭訴道:“慕醫生,剛才的事,其實我都看到了……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貳佰你鎮定一點,現在已經沒事了。”
慕雨謠試着安慰了一句,可明顯貳佰還是有些激動,默默的留着眼淚。
“慕醫生,你懂那些?”
倒是崔志山看了慕雨謠一眼。
慕雨謠苦笑:“三腳貓而已,保命都是勉強。”
今晚她就不該來,這明顯是崔家的陰債,她心裏已經打起了退堂鼓。
“親愛的,你先出去一下,我想跟慕醫生單獨說點事情。”貳佰突然這樣說了一句。
崔志山這才凝重的點了點頭,關上門出去了。
床上,剩下了他們倆人。
貳佰望着慕雨謠,擦了把眼淚,哽咽道:“慕醫生,我知道你現在已經不想幫我了對不對?你怎麼才能救我?你開個價,只要我能給的。”
慕雨謠無奈搖頭:“貳佰,你現在該問我的,不是我救不救你,而是能不能救,你這是在還陰債,我自問道行淺薄,再說,你從始至終,也沒跟我說實話,不是嗎?你認識那兩個女鬼。”
慕雨謠毫不避諱的直視着貳佰。
其實她心裏有點憤怒,最怕的就是遇到這種,你為了他拼死拼活,他卻對你遮遮掩掩,這種走陰陽的活,本就兇險。
為了那點血汗錢,最後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從這點上,貳佰就是不值得幫的。
慕雨謠起身就要離開。
貳佰突然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慕醫生,不是我故意瞞你,我是有苦衷的……”
“這世道上,誰又沒苦衷呢?有苦衷就能拿着別人的命,往虎口裏送嗎?貳佰,我不知道你感覺到沒有,剛才要不是我們命大,現在都已經是死人了。”慕雨謠冷冷一笑。
貳佰的臉上,沒有絲毫羞愧,她在得知慕雨謠不能救她后,又急切的道:“求求你。”
“對不起。”慕雨謠淡淡撇過了頭。
貳佰短暫的激動后,終於再次平靜了些許,他望着慕雨謠,問:“慕醫生,那你跟我說句實話……陰債,必須拿命還嗎?”
慕雨謠搖頭:“這個說不準,看個人氣運,如果氣運高,自然可逢凶化吉。”
記得,以前看過一則故事,說一個財主老爺,驕橫跋扈,視人命如兒戲,手上背了不下百條的枉死人命,卻依舊享受了八十高壽,子孫滿堂。
好不容易等他壽終正寢那天,死在他手裏的枉死冤魂,聯名到地府去告這財主老爺的狀。
誰知陰間的判官老爺一翻生死薄,判那財主老爺無罪,還客客氣氣去了輪迴,在做一世家財萬貫的二世祖。
上百枉死的冤魂不服啊,非要討個說法才肯輪迴。
判官老爺便告訴他們,這財主的前兩世,都是救苦救難的大善人,其中一世,還是個懸壺濟世的高僧,救人無數,這些枉死的冤魂,上一世,都曾受過財主的恩惠。
你向他討陰債,他還要向你們討前世的債。
所以這世間因因果果,都是有原因的。
這個故事,雖然充滿了傳記性,但說的卻是這個理,這也是為什麼,有些人撞鬼,死的不明不白,但有些人卻能得遇貴人,平安無事。
所以貳佰的氣運,慕雨謠說不準。
要問得去陰間問。
但這麼一折騰,睡覺是不行了,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崔家的兩個保姆重新上班,慕雨謠在崔家,猶如嚼蠟的吃完早飯,就匆匆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