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3.惹禍上身
“你怎麼了?”慕雨謠伸手撐開他問。
房東滿頭的虛汗,臉色蠟黃,緊張道:“我家裏有鬼!而且我渾身痛,我哪都疼,我感覺我要死了。”
房東似乎連站也站不穩當,晃晃悠悠的幾近暈厥。
慕雨謠見他這幅光景,趕緊就把他扶進了自己家裏面。
把他靠在沙發上,房東的嘴唇青紫。
軒紹從浴室裏面走出來,身上還穿着房東的的襯衫。
“怎麼弄家裏來了?”
房東隱約聽見男人的聲音,本來閉着的眼睛,猛地張開,對上了軒紹的眼神。
“慕雨謠,你果然在家裏藏了人。”房東氣憤道。
慕雨謠一腦袋黑線,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有心情關心這個。
“你是誰?”房東指着軒紹,表情極八婆的問道。
“她老公。”軒紹眼神冷漠,瞬間攝人心魄,讓人心底生寒。
房東倒抽了一口冷氣,就好像要死了一般,把頭轉向慕雨謠,求證道:“他說的是真的?”
慕雨謠真怕他一激動要她搬家,趕緊打馬虎眼,“是好朋友。”
也許房東真的沒了力氣,也不去計較,反正慕雨謠沒親口承認這個比自己長得好看的男人是她男朋友。
乾脆又閉了眼睛,痛苦的呻吟起來。
軒紹聽慕雨謠這麼說,卻是不高興,在心裏暗暗後悔剛才有錯失良機,沒把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她想不承認,也是不行的。
“快說說你到底怎麼了?”慕雨謠問。
房東嘿呦嗨呦的說這兒也疼,那兒也疼,問他具體哪裏疼,他還說不明白。
慕雨謠有些困惑的望着軒紹。
軒紹微微眯了眯眼睛,道:“我看他是被人咬了,那地方几乎是要壞死了。”
聞言,房東突然睜開眼睛,不敢置信道:“沒想到這哥們是高人,居然看出來我的痛苦了?”
“你一進來,我就聞到了你身上的腐臭味,雖然這味道若有若無,但卻越發明顯。”軒紹平靜道。
“腐臭味?”慕雨謠湊近他,仔細嗅了嗅,好像確實有一股子腥味,但卻沒聞到什麼腐臭味。
“說實話吧,你到底怎麼弄的?”軒紹問。
“我……我為什麼要說……”房東還有些局促。
“你說吧,我朋友以前跟道士學過點法術,肯定能幫到你的。”慕雨謠急中生智,反正軒紹確實也複製過道士的法術。
“不說算了,自生自滅。”軒紹轉身要走。
“求求你……求求你幫幫我吧”房東咬着牙,表情痛苦的祈求道。
“那你要說實話。”慕雨謠說。
“好,我說。”房東疼的臉色泛青,“這幾天我沒事幹,在家叫了小姐,結果就在剛才,我們正做的時候,那小姐突然發了狂,把我那裏給咬了,咬的特別嚴重,然後我再看她的臉,卻變成了一個死去的人的模樣!”
房東的表情極其驚恐,可想當時他是多麼害怕。
“變成了什麼人?”軒紹問。
“以前的一個哥們,他後來出車禍死了。”房東輕描淡寫。
“變成了一張男人的臉?”慕雨謠驚訝。
房東點了點頭。
“那人是因你而死嗎?”軒紹又問。
此時,房東已經痛苦的要暈厥了,如果再問下去,恐怕他小命不保。
軒紹決定先救人。
“我幫他看看,你閃一邊去。”軒紹對慕雨謠道。
慕雨謠雖然好奇,但房東受傷的地方,確實不太方便,就轉身去了廚房。
軒紹撩起他的上衣,看見他的腹部,赫然有一張人臉。
那人臉竟然是由一些恐怖的傷口組成的,看起來就像是有人拿刀在他肚子上刻了一張臉,傷口很深,血肉模糊。
“怪不得你這麼痛,是中蠱了,而且是血面蠱。”
軒紹伸手輕輕在鬼臉上按了一下,那些傷口居然蠕動起來,房東慘叫一聲,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忽然,鬼臉的眼睛猛地睜開了。
組成眼睛的那兩道傷口張開,變成了兩個洞,看起來就像睜開了眼睛一樣,往裏一看,能夠看到裏面的內臟。
軒紹又把房東的褲子拉下來,發現他的那裏像朽木一般,看不清形狀了。
“好痛,快幫幫我。”
“謠兒,出去買只活的大公雞。”軒紹說道。
慕雨謠很快就買了回來。
軒紹取了一小杯公雞血,讓房東平躺下來,脫掉上衣,然後用篾片插進血面蠱的嘴裏。
房東慘叫的聲音有些刺耳,汗如雨下,可見有多疼。
“忍着點。”軒紹一用力,將血面蠱的嘴巴撬開,他雙手死死地抓着床單,手臂上青筋暴起。
軒紹將那一小杯雞血倒進了血面蠱的嘴裏,他身體劇烈地抖動了一下,那傷口裏發出滋滋的聲響,冒出一縷黑煙。
慕雨謠控制不住,也去觀摩,見那血面蠱的嘴裏有條黑糊糊的東西從裏面鑽了出來。
蠱蟲出來了!
軒紹連忙將那隻大公雞抓過來,大公雞彷彿看到了世上最好吃的東西,腦袋一點,就叼住了蠱蟲的頭。
蠱蟲有大半截還在房東的身體裏,拚命地掙扎。
到嘴的美味,大公雞肯定不願意放棄,死死叼着不鬆口。
慕雨謠在旁邊都為他捏了一把汗,大公雞加油!
足足僵持了兩分鐘,眼看着那隻大公雞就快不行了。
現在外面賣的公雞,很少是散養的,長期被關在雞籠里,就像一個大男人長時間關在屋子裏當宅男,陽氣不足,力氣也遠遠比不上農村的走地雞。
如果讓蠱蟲鑽回房東的身體,下次再想把它引出來就難了。
“用魔天劍!”軒紹道。
慕雨謠趕緊把魔天劍拿出來。
“對準那隻蟲子。”軒紹吩咐。
慕雨謠照做,魔天劍發出一道紅光,觸到蠱蟲身上,蠱蟲發出“嘰”地一聲,一下子就蔫了,公雞將它扯了出來,幾口就吞了下去。
房東已經昏迷了過去,而且發起了高燒。
軒紹給慕雨謠寫了個中藥的方子,讓她去藥店買回來,給他那個命根子敷上,總算是保住了。
過了幾個鐘頭,房東稍微有了一些意識,睜開眼,居然真的就不那麼痛了。
“謝謝你們。”
“你中蠱了。”軒紹說。
房東聽到軒紹的話,卻也不吃驚,只嘆了口氣。
“你知道下蠱的人是誰?”
見他並不驚訝,軒紹問道。
房東點點頭,“三年前我大學畢業,找了份工作,很受領導的器重,我以為是我自己有能力,結果有一天晚上,他把我帶到一家同性戀酒吧,讓我跟了他,就提拔我當經理。”
“我雖然有些偽娘,但怎麼說也不想真的和男人發生點什麼,心裏過不去這個坎,沒想到後來他給我喝了一種什麼東西,然後我就和他去了酒店。”
慕雨謠心裏一緊,大男人被人下藥還迷奸了。
“後來我才知道,他還把我倆的事情給錄像了,每次讓我跟他做那事,就用錄像威脅我。”房東的臉上流露出不齒的表情。
“後來呢?”軒紹問。
“後來他喝多了,酒後駕車,出車禍死了。”
“他的死跟你沒關係?”軒紹有些狐疑。
“沒關係!絕對沒關係。”房東態度堅決。
“接著說。”軒紹吩咐。
“但是那個人他有妻子孩子,當初為了安慰家裏的老人,他玩命的往家裏寄錢,沒想到突然出事,家裏也失去了頂樑柱。我後來聽說,他老家是苗寨的,老婆是當地很出名的草鬼婆,下蠱很厲害,想必這蠱是她下的。”房東道。
草鬼婆在慕雨謠的心目中一般都是守寡的老太婆,或是一輩子沒有嫁過人的怨氣很深的老太婆,怎麼說這次這個草鬼婆歲數應該不會很大。
“走,去你家!”軒紹道。
房東一聽,嚇得魂差點丟了,趕緊拒絕,“不能去,不能去。”
“幫你捉鬼。”軒紹說著就把房東拎了起來。
房東驚得瞳孔擴大,沒想到這傢伙是個大力士,自己分明已經是雙腳離地了。
吵吵嚷嚷的一路到了對門,房東的家。
一進去,慕雨謠就感受到了森森的陰氣。
房東死死的縮在慕雨謠的身後,沒想到這丫頭的膽子居然這麼大。
慕雨謠怎麼說形形色色的鬼也是見了不少的,對鬼有了免疫力也是自然的。
“小心!”軒紹大叫一聲,將慕雨謠往後一拉,只見從浴缸里伸出一雙手,差一點就要抓住她的腳踝。
那雙手抓了個空,居然一拐彎,抓住了房東的腳,房東身子猛地一歪,被拖向浴缸。
軒紹迅速抓住他的胳膊,那雙鬼手力氣大得嚇人,就連軒紹都被他拽的往前傾了一步。
軒紹猛地用另一手握成個奇怪的姿勢,朝着那雙鬼手一推,一道金色的光波打出,鬼手被打成了黑煙散開,慕雨謠順勢用力拉過房東,他撲過來,緊緊抱住了她。
然後,慕雨謠聞到一股淡淡的腐臭味。
“謠兒小心!”軒紹猛然一驚,迅速將房東推開,但已經晚了,慕雨謠感覺到有什麼冰涼的東西從她的鼻孔里鑽了進去。
房東的身體搖晃了一下,倒了下去,臉色頓時開始發黑。
原來那個鬼草婆好陰險的心思,剛才房東被那雙鬼手抓住的時候,她就在他身上下了蠱,通過這種方式,又間接地傳給了慕雨謠。
軒紹趕緊從口袋裏找出一包葯,給他們喂下去,算是能抵擋住着蠱蟲。
“別瞎忙活了,你那點東西,根本沒用。”一個女人出現在浴缸旁邊,她長得還算漂亮,帶着濃重的湘西口音。
她的手中,居然拿着一把手槍。
這個女人,就是草鬼婆!
她用仇恨的眼神盯着房東:“沒想到你能找到這麼厲害的角兒來幫你解蠱啊,可是算你們運氣差,今天你們全都要死。”
軒紹鳳眼微眯,不屑道:“你憑你?”
草鬼婆滿臉恨意:“我希望你別插手我們的事情,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待我把這個死變態殺了,我自會消失。”
軒紹冷哼一聲,“你傷了我的女人,還說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嗎?”
此時,慕雨謠和房東的身上都開始出現了蜘蛛網一樣的黑線,那黑線似乎還有繼續蔓延的跡象。
“黑蛇蠱。”
“這種蠱是用十三種毒蛇和一個冤死女人的頭髮一起製作而成的,最後煉成的毒蟲就像頭髮絲一樣細。進入人體之後會迅速繁殖,最後吃光人的內臟。”草鬼婆陰測測的解說著。
她站在對面,用槍指着軒紹,嘴角掛起了笑容。
“這種雕蟲小技,居然還拿出來用,你不嫌丟人?”軒紹將手指點在慕雨謠的身上,那黑線馬上就不再瘋長,而且顏色也越來越淺。
草鬼婆一驚,咆哮道:“你這是在找死,敬酒不吃吃罰酒!”
砰的一聲巨響,她的手槍發射出了子彈,眨眼間朝着軒紹打了過去。
軒紹馬上從原地消失,子彈打進了後面牆壁上,馬上出現了個大洞。
軒紹突然出現,一把遏住她的喉嚨,眼冒凶光,“你對黑蛇蠱了解多少?”
她皺眉,痛苦的從嗓子眼裏吐出一句:“想殺便殺,說什麼黑蛇蠱。”
“黑蛇蠱,一般來說,都是草鬼婆用來和死敵同歸於盡的。”軒紹盯着她的眼睛說,“你知道為什麼嗎?”
她繼續皺眉。“胡說!”
“黑蛇蠱,反噬起來非常厲害。你以為將黑蛇蠱隨便下在什麼人的身上,都可以的嗎?那個女孩,慕雨謠,她之前中過屍毒,你害不了她,反而會被反噬,而且這種反噬,不僅僅是對你一人而言,而是對整個家族。”
“什麼?”她震驚得完全說不出話來。
“不僅你要死,你的直系血親,也會全部死完,這就是黑蛇蠱的恐怖之處。”
“不!”她激動地大叫,“你是在騙我,我不信!”
“如果你不信,你大可以看看自己的肚臍。”軒紹放開她,朝她肚子上指了指。
她撩開了自己的上衣,果然發現肚臍上有一條紅色的線,一直蔓延到褲子下面去。
她驚恐得尖叫起來,“我怎麼辦,我怎麼辦?我還有孩子,還有雙親,他們不能死,他們是無辜的!”
下一秒,她便是跪倒在軒紹面前,雙手合十,不住的磕着頭,“高人,高人,你幫幫我,我死可以,我的家人絕對是無辜的……”
軒紹看了看旁邊的慕雨謠,愛心泛濫的她,這次果然也還是老樣子,向軒紹投去擺脫了的目光。
“既然如此,我給你一條生路,不過你必須要原諒了房東,把他身上的蠱解了,你的蠱自然也就解開了。”軒紹道。
草鬼婆愣了一愣,看來還是無法逾越那個心結。
房東手捂着傷口,痛苦道:“我叫你一聲嫂子,想告訴你事情的真相,你願意聽嗎?”
旋即,房東便一五一十的把前塵往事又說了一遍。
草鬼婆雖然知道丈夫的性取向不太對勁,但卻不知道是之前他強迫的這個年輕人,心裏充滿了歸咎,眼神里的恨意全無,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