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遺憾

季誠從回憶里回過神，黑眸中帶着幾分沉悶，看着沙發上淺笑的顧安，顧安笑着，嘴角淺淺的兩個酒窩，桃花眼中帶些些許細碎的光亮。

這是期翼呢，還是玩笑呢。

季誠俯身，在顧安身邊拿起自己的外套，垂眸不語的穿上。

“季誠……”顧安再次開口，兩分疑惑一分失落：“你不想嗎？”

季誠穿好外套，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拉起顧安的手：“快走吧，我上課要遲到了。”

他走了兩步，顧安掙開被他握着的手，翹着唇低悶的朝着他“哼”了一聲表示不滿。季誠卻笑了笑，再次牽起她的手，低聲安慰：“好了，別鬧了，我真的快遲到了。”

兩人出來，在前台退了房間，在公交車站台上等八路車。

“你真的不想做我男朋友了嗎？”顧安不服氣，倔強的抬起頭，對上季誠帶笑的眸子，季誠一臉的笑意，依舊淡淡的搖搖頭。

“季誠，你就不怕這次拒絕了我，就是一輩子的遺憾？”站台上沒有其他人，顧安站在季誠身側，一身白衣，而季誠卻是一身黑。一高一低就像是兩個世界，中間隔着銀河系，或者是隔了整個太陽系。

清晨的風，堪堪吹着，冷意襲人。

顧安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季誠看向她，一晃而逝彷彿是錯覺，顧安眼裏怎麼會有憂鬱呢。

季誠心裏，就算天塌下來，顧安也會先笑着和崩塌的世界拍張合影紀念，沒有人心裏比她更陽光，沒有人比顧安更樂觀。

而此時，顧安正抱着胳膊，把手縮進了袖子裏，雙腳不停的抖動着。季誠一笑，將身上的黑色的外套脫下來，披在顧安肩上，這次是黑與白的交合，季誠對上顧安的目光，難得看到了兩分認真：“季誠。”

八路車駛來了噪音打斷了顧安的話，季白站直身子，朝着八路車司機招了招手，拉着顧安上了公交車。

大早上的公交車裏兩三個人，帶着耳機閉目養神。

顧安拉着季誠坐到最後一排，車窗開着的，氣流風急，冰涼的打在臉上，把顧安一頭栗色的短髮吹得繚亂，遮住了帶着幾分動人的眸子。

“別吹感冒了。”季誠傾身過來，顧安的腦袋抵在他胸前，聽得見他有力的心跳聲，還有季誠的氣息。顧安斂下目光，淡淡的咬着下唇，緊緊的拽着季誠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

季誠關好窗戶，伸手將顧安額前的頭髮挽好，露出那張巴掌大的小臉。

“我會遺憾的是，只能在遊戲裏做你的男朋友。”季誠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顧安的臉頰，其實沒有多少肉，但是也軟軟的，季誠覺得有幾分可愛：“小安，這個遊戲我不願意陪你玩，反正時光還長，你不嫁，我就一直等你。”

顧安打下季誠的手，轉頭看向窗外，窗外的風景就如同過眼的雲煙，全都一晃而逝，顧安什麼都沒有記住。

她嘆了一口氣，低憂的喃喃：“季誠，那時光到底會有多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