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不是姑娘們
第六十章：
從另外兩家酒樓出來，訓導這心情就和坐過山車一樣。
一會兒好一會兒不好的。
畢竟這雖然是知府吩咐的，但卻是自己出了法子陷害那家悅來酒樓的，若這悅來酒樓的人是楊大人的手下……
到時候自己該算是有功還是有過？
“大人，咱們真要去這悅來酒樓嗎？這……剛才官府的那些兄弟們就是被那家酒樓裏面的夥計打傷的。”
官差臉上帶着不甘心。
看大人的，若那悅來酒樓是大人找的人，可是要供着的。
可這……自己剛才離開的時候可是放了狠話，一定會讓那些人好看的，周圍那麼多人都看到了，若是這不僅不能教訓那些人，還要給對方好臉色，以後他怎麼混？
“若那些人真的是我們要找的人，別說你們被打了，就是其中有人沒命了，我們也得將責任攬到自己身上。不過現在看來應當是他們了，一個小小的夥計有武功……怕是不簡單啊。”
知府踢到鐵板，自己同樣也被牽扯了，不過好在，現在還有機會彌補。
至於知府，什麼時候從溫柔鄉里出來再說吧。不過屆時，可能黃花菜都涼了。
“可是大人……”官差還是有些不甘心。
“沒有什麼可是，將你的不甘心都給我收起來，如果你想未來走的更遠一些的，做我們這行的，就要明白，什麼人能夠惹什麼人不能惹，不然一輩子，你只能走到這裏了。”這名官差當初是自己提拔起來的，所以訓導好心的點撥了幾句。
官差聞言，低下了頭，至於是不是聽進去了，訓導可管不着。
“掌柜的！那些官差又來了，這次領頭的似乎還是個大官，剛才我看他們進了對面，還和對面的掌柜有說有笑的。”暗影從樓頂飛下去，將自己打探的消息告訴屋內的眾人。
卻見掌柜竟然悠閑的喝着茶。
“我說掌柜的，那些當官的又來了！”暗影着急的就差跳起來了。
掌柜的將茶杯放下，不急不緩的看向暗影，“着什麼急？不就是當官的嗎？怕什麼？”
“可是剛才你還……”暗影有些懵，平時對當官的，自然是不怕的，畢竟他們經常光顧那些大官的私庫，拿了不少東西，但那是暗地裏進行，今天是明面上和當官的幹上。
這掌柜開始也是緊張的，怎麼現在卻淡定的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自己不過是在外面蹲了一會兒點，進來后大家似乎都放鬆了。
“掌柜的？瘦高個？老李頭？你們都怎麼了？是不是什麼事情我不知道？”
暗影轉了一圈，這肯定有什麼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暗影你快坐下坐下，保持安靜，你看看姓胡的那小子，都比你淡定多了。”掌柜不悅的看向暗影，這不是丟他們兄弟幾個的人嗎？
那姓胡的小子可是從頭到尾一點都沒有慌，結果這暗影，連一個毛頭小娃娃都比不過。
“掌柜的你別拿我和那傢伙比，那傢伙哪裏像個孩子。”暗影忙擺了擺手，他才不要和那些小變態牽扯呢。
才住進來多久？每天的訓練量都快要追上他了，每次訓練的時候自己把自己往死里逼，每次都是生死關頭突破，也幸好小主人有不少有效的葯，還有那老大夫已經和他們一夥了，不然那小子早就涼了。
第一次見到那樣的小變態，純粹沒有將他自己當成人。
“哪裏像？長得像，年齡是。”掌柜的這段時間對鬍子塵的態度好了很多，有幹勁有拼勁，甚至願意和自己過手，雖然每次被自己虐，卻從來不躲着，反而越對越剛。
哪裏像樓里的其他人，每次他說練一練，一個個跑的比猴都快。
那小子也是學這塊兒的料子，怕是過幾年，他們這些傢伙都不是那小子的對手。
暗影無言以對。
掌柜說的對，那傢伙確實是孩子，但是誰當年還不是個寶寶了？
他小時候雖然也是好料子，卻沒有那小子變態，反正那小子就是個小變態。
被討論的鬍子塵似乎沒有聽到掌柜和暗影的對話，端着手裏的茶杯望着外面的街道出神。
那次之後，那個人就沒有再來過了，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她？
掌柜說只要夠強大才能夠站在那個人的身邊，到底什麼程度才算得像最強？
她身邊經常跟着的那兩個丫鬟分明不是特彆強的。
這次應該可以見到她爸？
斂了斂眸子，漂亮的眼裏閃過了一絲懷念。
“掌柜的，我們不說那個小子，你就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你這麼淡定？”
暗影有些抓耳撓腮，明知道他不擅長這樣的事情，還要吊著他，掌柜這些人怎麼總是這樣討厭呢？
掌柜的看了他一眼，“你先安分的坐着，一會兒就知道了，別在我面前站着，擋着光了。”
暗影暗暗咬牙，不說就不說，他找其他人問還不行嗎？
抱着這樣的想法，暗影走向了最好套話的瘦高個。
“哥，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瘦高個抬頭，看了一眼暗影，然後又低下了頭。
暗影見狀，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哥你也要欺負我嗎？”
瘦高個搖了搖頭。
“那你倒是說啊？”他這邊急着呢。
瘦高個嘆了一口氣，抬頭看向暗影，“我也不知道，不過掌柜說了，已經沒事了，讓我們安心喝茶就好。”
暗影一口氣憋在胸口，這什麼回答？
掌柜的說了大家都信了？
他才不信！肯定有什麼瞞着他！
暗影還想再問，官兵已經進來了。
“你們酒樓的掌柜是哪個？”訓導看着坐着喝茶的幾人，有些拿不定主意，這裏的每一個人看着似乎都有可能是那個掌柜啊，他這看着連區分不出來啊。
拿着杯子的姿勢幾乎都是一樣的。
而且身上的料子都是上好的，一點都不像是普通的夥計。
“正是在下，怎麼，你是方才那位搬來的救兵？”掌柜的端着茶，一點都不像面對官老爺的平民。
訓導心都涼了，十有八成這些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這不，那邊的角落裏坐着的可是有一個小孩子的，很有可能是楊大小姐口中的表少爺……這都是什麼事情。
心中雖然各種懊惱後悔擔憂，訓導的臉上卻帶着笑。
“你可以放心，我們不是救兵，不過是想要確認一下在座眾位的身份。我這裏有一枚玉佩，不知道你們可否認識。”訓導說著將玉佩拿了出來。
暗影看到玉佩，下意識的道：“這不是主人……”從楊薄那老傢伙那裏弄來的東西嗎？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就被掌柜打斷。
“閉嘴！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說。”掌柜的語氣和態度看在訓導嚴重，則是更加確定了眼前的人就是他們要找的人。
訓導的態度瞬間變得更好了。
“眾位就是楊大人的手下吧？是這樣的，楊家大小姐來了這裏，卻和手下走失了，便讓我帶着人出來尋一下眾位還有表少爺，實在是抱歉，先前的都是誤會一場。”
“我家小姐？”掌柜的瞳孔微縮，“我家小姐什麼時候到的？現在在哪裏？可有受傷？”
“放心，楊家小姐並未出事，這會兒正在府里用餐，等着眾位跟我過去，至於餐廳今天早晨發生的事情，我們定會調查出真相，給你們一個好的回復。”
暗影在一邊看着，雖然心中還是有很多的不解，但也知道現在的場合自己還是少說話多做事，要是因為失言壞了掌柜的算計，到時候可就慘了，一定會被掌柜練死。
“這樣就好，我和表少爺跟你們過去接我家小姐。”掌柜說著看向窗檯處的鬍子塵，“表少爺，小姐來接你了，我們同這位大人一起過去吧，前兩天你不是還吵着要見小姐的嗎？”
鬍子塵：……小姐？表少爺？
叫的是自己？
心下狐疑，卻還是配合的站了起來，衝著掌柜的點了點頭，他和掌柜之間的交流，本就是這樣。
“這位就是表少爺？”訓導看着鬍子塵，這男童一身氣派，臉色蒼白，確實也和楊小姐口中生病的表少爺一般。
“正是，我家少爺身體不舒服，今天又被官差們嚇了，這差點就嚴重了，唉，對不起我家老爺對我的看重。”掌柜的搖了搖頭，拿着袖子虛假的擦了擦眼淚。
對面的訓導看着都覺得假。
卻沒有任何的辦法。
誰讓這些人自己惹不起呢？
“表少爺，實在是對不起，令尊我們這邊已經派人去請了，先前的事情還希望表少爺不要同我們計較。”
鬍子塵看着面前一臉討好的訓導，那從七品的官職有些刺眼。
大宋就是這樣的一群官員嗎？這樣的官員，大宋怎麼能不走下坡路？
官已經沒有了官應該有的風骨，食着朝廷的俸祿，卻盡做些丟朝廷顏面的事情，也難怪……
早晨的那些官差也是，事情甚至都不曾調查，便喊着要將鋪子裏面的人抓去，要所有人好看，真是大宋之悲哀。
訓導等了半天，也不見鬍子塵回答。
抬頭就對上鬍子塵帶着震懾力和探究的視線，忙再次低下了頭。
心道，這兩江總督之子當真可怕，小小年紀這眼神便如此犀利，就像是一個王……不對不對，自己怎麼會有這樣荒唐的想法？
訓導再次抬頭，卻發現鬍子塵的眼裏什麼都沒有。
難不成是自己看錯了？
“我家表少爺一向如此，不用介意，我們還是快些前去接我家小姐吧。”掌柜的看了一眼鬍子塵，這小主人到底是接來的什麼小子。
剛才他還以為是皇家的人呢，那種驕傲的神情真是像極了他討厭的皇族子弟啊。
不過怎麼可能呢？皇家的子弟怎麼可能流落在外面？並且被自家小主人隨便丟給自己？
掌柜的心中失笑。
“也是也是，楊小姐這會兒在官府裏面怕是已經等得有些急了。”
訓導忙點頭。
“你們幾個快點將轎子抬過來，好讓表少爺坐着。”訓導轉身指着幾位官差吼道。
鬍子塵坐在訓導的官轎上面，閉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單純的假寐。
“真沒有想到，我們竟是同鄉。”
“哦？是嗎？”
“不瞞你說，當年我祖籍也是你那邊的。”訓導笑着。
掌柜的心中無奈，不過隨便扯了一個地方，竟是和這個訓導成了同鄉？
真是巧合的可以……
“不知能否幫小官在楊大人面前美言幾句？”
掌柜的但笑不語。
……
訓導儘可能的和掌柜的套着近乎，希望能知道楊薄的一些喜好，同時旁敲側擊的希望掌柜的能夠在楊薄面前幫自己說說好話。
轎子終於停了下來。
“表少爺，到了。”
鬍子塵睜開眼睛，眉頭皺了皺，似是不悅，不過很快舒展開來。
如今的自己，不過是一個升斗小民罷了。
鬍子塵下了轎子，訓導更熱情了，只不過這話題儘是圍繞着鬍子塵這個表少爺。
“這表少爺小小年紀便長得一表人才，長大了定是姑娘們眼中的如意郎君。”
正走着的鬍子塵突然停了下來，冷冷的看向訓導，“不會是姑娘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