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再遇老道士
陳青牛的速度很快，一路上將蔣屠夫嚇得嗷嗷直叫，也不管自己的形象如何，差點就要大哭起來，好在沒有多久就來到了陳青牛的家門口。這時蔣屠夫才稍微好了一點，整個人暈乎乎的從飛劍上跳下，差點還摔了一跤，看的陳青牛是心中大笑，頗為有趣。
如今陳青牛的那間土屋已經被老道士重新翻新了一下，大概是他來的時候屋子就已經破爛不堪了，因為泥巴混草做的房子用不了多久就得重新在添加一遍。
此時老道士正在手忙腳亂的忙着做晚飯，也不知道是從哪裏摸來的一口鍋就放在院子的屋檐下，隨便整了點木塊放進爐子裏點燃。
蔣屠夫匆匆走了過去，罵罵咧咧將豬腿扔給了老道士，說道：“狗日的，天天叫吃肉，給老子拿去拿去！”
老道士看着陳青牛尷尬一笑，示意陳青牛先過來，然後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竟讓蔣屠夫話也沒說就黑着臉走了，不過那屠夫走的時候似乎還罵罵咧咧的。然後他還警惕的瞧了瞧四周，發現沒人，這才賊笑道：“小子，我沒說錯吧？！”
陳青牛緩緩蹲下往爐子裏添了塊柴火，沒有說話。剛才來的時候他便打量過老道士了，發現老道士的身體被一股力量所掩蓋着，根本瞧不出他的跟腳，不過他敢肯定老道士必然是山上之人。
老道士瞧陳青牛不說話，也不惱，順手將陳青牛腰間的葫蘆拿了過來，打開一聞，一臉的陶醉，笑呵呵道：“你小子還挺上道，不錯，還知道拿靈酒回來。”
陳青牛大吃一驚，他根本都沒有注意到老道士什麼時候拿走了腰間的葫蘆，並且之前他還特意重新系好了的，眉頭一挑，轉頭看向老道士說：“該不會之前是你那會將葫蘆拿走了吧？”
老道士沒有回答，狠狠灌了口酒，將豬腿上的毛刮乾淨放在了爐火邊烤烤，一臉期待這豬腿的味道。陳青牛有些無奈，起身一把奪過葫蘆，老道士勃然大怒，瞪着眼睛看着陳青牛，發現陳青牛沒有給自己的意思，嘆了口氣道：“你小子在那雲朗城的屁股都沒擦乾淨知不知道？那葫蘆若不是老道我幫你拿了回來，肯定會被你那宗門查到的，到時候你小子就得受那酷刑拷問，懂嗎？”
陳青牛有些后怕，笑眯眯的將葫蘆又遞給了撈到手，而後道：“謝謝了啊，不過你這麼幫我幹什麼？我又不是黃花大閨女。”
老道士黑着臉道：“你應該拿到那本青帝訣了吧？”
陳青牛聽聞頓時一臉警覺，退後幾步看向老道士道：“你怎麼會知道？”
老道士笑着搖了搖頭，將表皮有些烤焦的豬腿拿那刀一塊塊削入鍋中，加了些調料，這才說嘿嘿笑道：“別裝了，我該叫你陳青牛呢？還是青帝？”
陳青牛的氣息瞬間突變，那副妖異模樣再度出現，他冷冷看向老道士：“這一切皆是你所安排？”
老道士再度喝了口酒，神色落寞道：“青帝大....”
“住嘴！”
陳青牛的氣息再度變得斑駁兇橫，體內的綠色靈氣圍繞着軀體不斷旋轉，他的容貌再次變得妖異。
老道士沒有看向他，目光盯着鍋里的豬腿說了句：“普者，平凡也。”
剎那間，陳青牛的那股氣息被猛然打散，原本將要漫開天際的那股靈氣重新回到了他的體內，整個屋子被一股神秘氣息所屏蔽開來。
老道士緩緩道：“這孩子早就被你吞噬了吧？”
陳青牛再度回復笑嘻嘻的模樣，裝不一副聽不懂的樣子，道：“你說什麼啊？我可聽不懂。”
老道士無奈的搖了搖頭，將鍋中已經煮爛的豬腿舀出盛了大碗遞給陳青牛，而後又給自己盛了一大碗，肉香味十足，他邊吃邊道：“這身體本來就是應劫而生的天煞孤星之體，我長年的跋山涉水才將之尋到，不過我沒有想到你已經自己動手了，不過我挺好奇你是怎麼讓那孩子願意自行消失的？還是說你動用了力量將他堙滅了？”
陳青牛聽到最後一句時稍微停頓了一下，嘆了嘆氣說道：“那小子就問了我一句能不能讓他下輩子繼續做他爹娘的孩子。”
老道士感嘆一聲，繼續說道：“我之前還擅自安排你可別要怪我，屏蔽天機行事需過於謹慎。不過我要是沒算錯的話，你應該三年前到那宗門時就已經是這身體的主人了吧？不過看你這個樣子似乎是將他的記憶也都融合了？這可不像你啊！”
陳青牛笑嘻嘻道：“沒有，是在剛才，他剛剛已經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老道士黯然道：“這又是何苦？”
陳青牛起身看向四周，若有所思道：“這小子也就是想風風光光回趟村子而已，不然我也不會回村，山上那麼修行多方便。不過我挺好奇你到底是什麼人，竟然能夠知曉我？”
老道士苦笑道：“我不過是那位大人的一縷髮絲所化，目的就是幫助你蘇醒，沒想到你如今自己已經蘇醒了，需不需要我通知那位……”
陳青牛打了個手勢，老道士便沒有繼續說自己去。他看向老道士，將腰間的那把玉劍捏的粉碎，說道：“你可能忘記了件事情，屁股可沒擦乾淨，如今那歸元宗，我回不去了。”
此時歸元宗內，不論是外門還是內門長老都聚集在了一起，空中屏幕上是一個青年，相貌妖異，眼神冷淡。
素衣女子站在屏幕前看着眾位長老，緩緩道：“這人便是那日打傷我的人，實力似乎在元嬰中期，功法十分詭異，瞬間就可以秒殺金丹期修士。”
眾位長老紛紛抬頭看着屏幕中青年，十分疑惑，什麼時候雲霞州出了這麼個元嬰高手？不過都沒有太過在意，因為在雲霞州有許多被人稱為“隱士”的修仙者。
陸元剛一看到青年的模樣就心中大驚，因為眼前這青年與陳青牛隻是氣質上有些差別，模樣幾乎算是一摸一樣了，他擦了擦額頭嗯冷汗，剛準備先行離開回去與龍越他們做打算的時候，不料一位長老突然開口說道：“這人的模樣怎麼這麼像幾日前弟子試練中的陳青牛？”
“似乎還真是！”
一位長老將原本貼在外門牆上的公告給拿了出來，與屏幕上那青年仔細一對比，沒有想到還真是幾乎一摸一樣。
陸元暗道一聲“大事不好！”
幾位長老向他圍了過來，起初開口的那位便是當日的李長老，張長老看向陸元眼中閃過一絲戲虐，他再度開口道：“那陳青牛就是屏幕上這青年！並且他還是咱們這位內門陸長老的弟子！”
陸元大感不妙，轉頭看向那位素衣女子，沒想到那女子已然過來，冷冷的看着陸元，陸元嘆了口氣，緩緩道：“不錯，陳青牛的確是我的弟子，不過屏幕上這人雖說與他相貌不同，但是氣息卻是渾然不同的，並且，他只有區區築基初期的修為，怎麼會能與您有一戰之力呢？”
殿內氣氛有些緊張，眾位長老此刻都沒有出聲。當陸元說完后，張長老馬上插嘴道：“這屏幕上的青年周身的那股綠色靈氣不就是你那弟子陳青牛在弟子試練中使用的那股靈氣嗎？原來如此，竟然是個元嬰修士，怪不得能打敗變異雷靈根！”
素衣女子蹙眉看向陸元，冷聲道：“陸長老，張長老所說是否是真的？”
陸元看着素衣女子咄咄逼人的眼光，非常無奈，他又看了看張長老，發現此時他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濃濃的恨意。剛打算開口說的時候，不料那張長老看了眼陸元，又開口說道：“副宗主，您有所不知，那陳青牛就是個天煞孤星，當初我那與他同村的弟子便向我說過，那陳青牛小時便剋死了雙親，在村裡行為就非常詭異。還有，在弟子試練中不知從哪來的一股綠色靈氣將他的身體一下子就給治癒了，那陳青牛天生土靈根，資質極差，根本不是擁有雙靈根的人，那日我察覺不對時，準備出手阻攔住他出手殺害弟子，但是卻被陸長老攔住了。並且，昨日那陳青牛就下山了。”
陸元聽完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沒想到張長老對陳青牛了解這麼多，顯然是做好了報仇的打算。
他轉頭冷冷的看着張長老，他壓根就沒想到這人竟然會如此借題發揮。又瞧了瞧眼前眾長老，似乎都在等着自己給個交代，他轉頭對素衣女子說道：“副宗主，可不是殺害弟子，您也知道，弟子試練中生死是說不好的。而且陳青牛山下是為回村，並且您在雲朗城時他可是已經不在了，不信您可以看看我手中的痕迹玉……”
素衣女子揮手打斷了陸元，清聲說道：“這件事，姑且等那陳青牛回村探訪回來后在說，如果幾天他都沒有回來，那必然此事與他脫不了關係。”
眾位長老有些不知所措，沒想到素衣女子的變化如此之快，大概也只有陸元方才看見了，在張長老講到綠色靈氣的時候，副宗主眼神有些不對勁，他此時也不好在出聲為陳青牛說些什麼。不料素衣女衣又說道：“這幾日陸長老一脈就好好待在宗門中吧。”
陸元聽聞算是徹底死心了，其實他剛才還打算等會議完事馬上下山一趟去尋陳青牛。他嘆了口氣，背負雙手緩緩走出了殿門。
其實他都沒有想到陳青牛竟然會有這般能耐，陸元有些后怕，如果說陳青牛從入門時便一直隱藏，那可真算是可怕了，不過他還是更加寧願相信這其中有什麼緣由，陳青牛這三年他是看在眼裏的。
老道士吃完飯後便拍拍屁股走人了，既然事情已經完成，以他的話來說就是該拍拍屁股走人了。
陳青牛眯着眼睛坐在用竹子做的椅子上，抬頭看向遠處大山，有些怔怔入神。
如今的他可以說不是陳青牛，不過他倒是不建議繼續用這個名字。他只是有些感慨，命運一事是否真是早早就已經有了安排？
比如自己的重生。
陳青牛懷中的那本青帝決已經被他焚燒乾凈，局是老道士所設，書自然也是老道士尋來，只不過他對於牛娃做出的決定還挺意外的。
凡夫俗子，誰人不想活命？誰人不想尋那長生？就連那坐鎮於域外的聖人們，難道不也是為了累積功德才會行事嗎？
那個時候，青帝決中的一股浩瀚靈氣將他徹底蘇醒，早已經淚流滿面的他做出了最後的決定。
那一刻，他不在是他，他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