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嘭當……”某興頭上的男子就這樣毫無防備的被踢下床,待反應過來,床上水嫩清澈的眸子無辜的望着他。
“雲晚!”男子一怒,不顧下身火辣辣的疼痛,猛的站起,渾身透着憤怒的野火,卻又在極力的壓抑。
“我都說了有事跟你說,是你自己色心打起,你怪誰?”眨着無辜的眼眸,雲晚怯怯的退了身子道。
“你…”容錚咬牙,修長的手憤恨的指着,緊咬的牙關半天沒擠出一個字,乾脆起身掀開床被,又躺會女子身側,沒好氣的盯着女子:“說吧,什麼破事?”
雲晚難得見男子如此狼狽的模樣,也升起一股惡趣味,索性就舉手撐着下頜,絕魅的雙眼輕佻着容錚。本在氣頭上的容錚,再被女子不懷好意的邪光一撇,瞬間氣不打一處出,鼻尖冷不然哼着氣,語調都提了幾分:”你到底說不說了?嗯?“
雲晚見他這副模樣,也不繼續“觀賞”,身子坐正,悻悻然道:“是晏離的事。”
“晏離?”男子聽是正事,也正襟危坐,眸子暗沉,接著說:“你們談的怎麼樣?”
“小狐狸貪玩得很,果然沒有放在正事上。”雲晚微笑道。
“看來我們可以鬆一口氣,她暫時不會站在我們對立面。”容錚頷首。
“你都說了只是暫時,我怕日後…日後……”雲晚緊握着手,她怕日後真的會姐妹成仇,她自是了解晏離,本是貪玩不可一世的性子,剛醒自然是好好折騰一陣子,若是她真的玩夠了,在人間覺得膩了,接下來她會做什麼?
“阿晚?”見她愣神,一旁的男子輕輕喚道。
“嗯?”
“別想太多了,夜裏涼,蓋上被子被凍着,言罷貼心的將抖落的棉被重新給女子蓋上,細心地貼好被角。又問“晏離可說,她現下想要幹什麼?”
雲晚苦笑,面露尷尬,回答道:“她說了,要將她的妖族十八禁發揚光大。”
“妖族十八禁?那是什麼?”容錚有些好奇。
“怎麼,那日你沒聽她講么?”
“我倒是只留神你看她那眼神,光氣來着,至於講了什麼,我倒是真沒留意聽。”容錚坦誠,一本正經的說。
果然醋王的世界沒有別人,雲晚頭上好像一群寒鴉飄過,心生無奈,沒聽着也好,若不然以他這性子,指不定就能跑去和某狐狸深入探討一番。
”怎麼?可是你們妖族什麼重要的禁書典籍,講出可有什麼不妥?”容錚見她眉頭緊鎖,以為事有蹊蹺,出聲問。
“沒什麼,也就是她愛翻的畫冊戲本之類的,她高興就隨她講吧。”雲晚趕緊轉移話題,停止這個邪惡的話題。
“容錚”女子嬌軀晃動,附在男人堅實的臂膀上,柔柔道。
“怎麼了”容錚語氣溫和,顯然很享用女子的主動親近。
“沒什麼,就是突然想叫你名字。”昨日見着晏離,與她傾訴。家園覆滅,獨在異鄉,幸好她遇上了容錚,悠悠二十載,不然她難以相信這煎熬的歲月該如何度過。
“可是和晏離聊起以前的事了?”容錚何其了解她,見她眉眼閃爍,便猜曉她的心事。
“是啊,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時候雖然小,但爹娘庇護者,她仍是不可一世的小公主,無憂無慮。
“阿錚,你說人為什麼總要是成長,一直像小時候一樣不好么?”
“你傻啊,若是你不長大,不離開妖族,你還怎麼碰到我?”容錚用手刮著她的鼻子,輕笑。
是啊,幸好幸好我是碰到了你。雲晚眼眸瞟向遠處,沉默不語。
“阿晚,每個人都要長大,都有自己要去肩負的責任。”
“是么?那阿錚你的責任是什麼?”
“我?”容錚沒想到他會這麼問,遲疑剎那,又輾轉了身側,將她撈在懷裏,才繼續說:以前,我想幫着哥哥守護雲天的萬里江山。來了落雲我想護這邊陲一方太平。
而遇到你以後,我的責任就是護着你一世無憂,所以阿晚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執念和責任。”容錚頓了頓,聲音也柔了幾分,溫情如水。毫無嘈雜的純凈的目光對着女子,雲晚好像看到郢都紛飛的鳳鳶花。
她知曉他作為容家人,雲天的江山是他義不容辭的責任,落雲是落日之森與雲天的交界,更是旁無推卸,可她卻從未聽他說過護着自己一世的話,也許情不自己,像他這不善愛慕之詞的人,只有用行動才能濃濃的表達出來吧。
的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責任,而她呢,妖族頃滅,支離破碎。卻選擇安逸的生活,看平淡的日出。淫滅了骨子裏的血腥,模糊了故都妖冶的火潮。難以抉擇的判斷,像沉重的石塊,壓的她胸口窒息,無助的揪緊身側人的衣襟。
“阿晚可是餓了,要下床尋些吃的么?”被揪着衣服的人見她神色難看,出口關心問。
“啊”輕柔的話將沉思的人拉回來,她抬頭看容錚。
“我說,阿晚你是不是餓了,要尋些吃得來。”容錚不厭其煩,又說。
“好,那你幫我弄些糕點來,我累了,想再躺一會。”
“行,你自己好好休息,我一會就回來。”容錚起身穿好衣服,下床道。走了一步,像是想起了什麼,回頭邪笑:”可還要沐浴?”
“不用了,太晚了?”女子不知他笑有何意,輕聲拒絕了。
“不用了?阿晚渾身黏黏的睡着不舒服吧?還是用吧”劍眉一揚,神色歡快,另有所指。
“知道了,你去準備兩桶水吧。”心情不佳的人也難得不去計較男人的口頭之快,只是催促道。
“哦,好。”男人轉身,他也察覺到了女子的惴惴不安,但也知她不想說便也沒有詢問,快步推開門出去準備着。雲晚坐在床上無語,思索片刻,索性倒頭,也不等着給他弄飯去的人,又閉上了眼。
門外除了石子路暗金底靴的摩擦聲,倒也是安靜的很,圓月當空,小湖澄清見底,綢緞似的靜面波瀾不驚,府里每個人都忙着自己手頭的事,而主廂房的人卻眼眸緊閉,夢囈着,怕是一個難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