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前塵
想想媽是這個鎮子土生土長的人,年輕的時候犯糊塗,十五六歲讀書就懷上了想想,也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生下來都沒有見過那個男人,還死活不肯開口說出來。閑言碎語下逼得淑麗也就想想媽離家出走,帶着一歲多點的想想,說是不拖累想想姥姥,出去找那個臭男人。
過了沒兩年,灰頭土臉的回來,帶着粉雕玉琢的想想在小鎮住下了。
沒兩年想想姥姥就被鎮子裏的閑言碎語給氣病了,不久就撒手人寰。走前千叮嚀萬囑咐的,就是不放心她這個女兒。
姥姥兩個女兒,大女兒乖巧懂事的嫁給了郭齊,生下了郭博,小女兒早早的生下了想想,連父親的姓都不知道,跟着媽媽姓尤名想想,大概是讓她媽多思多想再做決定。
想想媽本就一無是處,洗衣做飯帶孩子無一例外都不會,為了生計勉強逼着自己學,邊學邊哭,一旁餓的很的想想也跟着哭。
時常尤秋容進門就聽到兩重奏,郭博和他媽就是這樣的情況下,對她們母女倆簡直不要太不放心。
慢慢的帶着淑麗如何把家改成小飯館,坐着飯菜,一起去買菜,手把手教她做飯,做生意。
淑麗做飯還可以,做生意簡直不要太笨,嘴巴笨不說,還不會算錢,只能把郭博放過來,幫忙收錢管賬。
那時候雖然會坑,但架不住淑麗身材好又漂亮,而且還單身,生意也就過得去,偶爾吃點小虧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了。
想想從小就比較呆,很傻很天真的那種孩子,簡直就是淑麗的翻版,這孩子還特別較真,從小膽子就小的可憐,吼一句就可以哭哭啼啼半天的那種。反正就是朋友緣不好,也好不了啊!那麼多人和小朋友說她沒有爸,她媽不檢點,反正沒有好話,小孩自然對她格外冷嘲熱諷,排斥感特彆強。
想想很自卑,很不愛說話,特別愛哭,這一哭就是許多年。
郭博天天上下學護送,簡直可以說是貼身保鏢,做哥哥做到這種份上已經太說不過去了,尤其是影響他的學習后,就有了矛盾。
自從劉海濤盯上想想后,問題就更大了,每次劉海濤就會想盡辦法讓郭博不能接送想想,他就可以有機可乘,將想想抱住,那時候的想想極為害怕陌生人。
淑麗那會特別好看,小飯館關門早,天一黑就關門,有些人就覺得夜裏無聊,時常過來敲門爬窗,淑麗總是把門窗鎖好,不管別人怎麼鬧騰就是不聲不響。
時間一久就有沒有耐心的人,直接劈開了窗戶,而迷迷糊糊的想想被驚醒了,看着黑糊糊的人影,就是一陣尖叫不停。
小鎮的夜是特別寂靜無聲的,流水聲靜靜的淌着都可以聽到偶爾的漩渦聲,十分悅耳。
而突然的聲音讓家家戶戶都亮起了燈,許多人過來看,那晚許多人都睡不着。
不知道村長和淑麗說了什麼,沒多久淑麗就帶着七八歲的想想離開了小鎮。
悄無聲息的離開,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
第二天早上炊煙裊裊升起,小鎮的陽光透進來,慢慢把小鎮照亮,一排排的房子,流水繞過它們,柔情似水圍繞卻也無情的離開。
秋容和郭博哭得十分傷心,怎麼突然就消失不見了,明明說好了會保護她們,她可是答應了自己媽,不讓妹妹到處受委屈的。
郭博抬頭看着沒有炊煙的房子,彷彿那個笑着跑進他懷裏撒嬌對他笑的妹妹突然就再也找不到了。
郭博本來準備混社會的,但他媽讓他努力讀書,然後出去闖闖看看能不能找到她妹子和她小外甥女。
郭博和他兄弟拜別,重新拿起書本,繼續讀書。
要問他為什麼當混混,還不是想想太惹眼,年紀輕輕的那麼點大就讓人動心,時刻盯着,而且他姨也是,屋裏屋外時刻圍着她轉的人大把的。
他以為他護得住,他怎麼說也是個男人,答應他媽保護好小姨和妹妹的,如今卻成了空。
“聽說前一陣子來了個男人,和想想糾纏不清,摟摟抱抱親親我我的,怎麼你不防着他,你防我幹什麼?!”劉海濤怒道。
“你已經結婚了,嫂子都給你生了幾個孩子了,差不多得了啊!而且你說說你比想想大那麼多,怎麼那麼小就惦記了。”郭博真是忍不住吐槽道。
“那是慧眼識珠,大嗎?我老婆比我小十歲,想想才小七歲,不算大。而且我有錢養的起她。”劉海濤笑着說。
“想想不喜歡你。”郭博看着他說道。
“他媽的,我看你是以前兄弟,你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劉海濤氣的站起來,拿着啤酒瓶直接往郭博頭上砸下去。
一陣玻璃碎裂開,啤酒四處灑出來,濺得到處都是。
劉海濤一臉輕鬆遐逸,這孫子不是挺能嗎?然而入眼卻是麻花辮子,黛綠色盤扣上衣的女人。他突然心慌手腳冰涼,顫抖的摸着她肩膀上滲出來的血,他終究傷了自己喜歡的女人。
“想想,想想!”突然覺得被撲倒,磕到桌子上,頭腫了個包。本想抬頭看劉海濤的他也被妹妹壓得抬不起頭來,然後就聞到刺鼻的啤酒味和啤酒瓶碎裂開來的碎片,他突然心慌,雙手抱住後面的妹妹起身,就見她已經被玻璃扎破後背,狼狽不堪的依靠着他。
啤酒的氣味滲透到了想想的全身,痛得她全身發抖,耳朵都開始出現嗡嗡作響的聲音,她想睜開眼,卻覺得好辛苦啊!她想,想休息一會,就一會。
郭博急忙抱起她快步把她放車裏,開着車去鎮上衛生院,雖然不是特別重的傷,但從小怕疼怕苦的妹妹還真沒受過這種苦。
想想被醫生消毒,拔玻璃碎片給弄疼了,抱着郭博哭着稀里嘩啦,鬼哭狼嚎般。郭博才慢慢放下心來,有力氣哭這是一件力氣活,說明中氣十足。
“沒大問題,不要碰水,定時過來換藥。”女醫生矇著口罩說著,把消炎藥給她,想想不想接,還要吃藥,嗚嗚!
小雲朵今天是舅舅過來接的,他奇怪的看了眼天,天晴了,他那個看天氣情況的媽媽不是應該自己過來嗎?!
回家就看到趴着流着淚掛着鼻涕睡着的媽媽,他簡直想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