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南行
臨行前交待的事，無疑都是重要的，百里禁凝神傾聽。
“拜火教在中州除了我聖教之外，還有一分支，名叫阿里曼聖教，他們的特點就是喜着紅衣，故又名紅衣教，他們認為天空高遠，大地滋養萬物，信奉地之真神，也以女子為尊，遇到他們一定不要輕易透露你的身份，以免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子曰：唯小人與女子難養。
不必要的麻煩也是麻煩，見到她們躲開就是。
阿里曼聖教這個名字昨天在地圖上也看到過，就在慈航靜齋旁邊，難道這些個門派都是以女性為主？
百里禁心中生疑，問道：“荊州附近的門派都是女性為主？”
“觀察力不錯。”南張表揚道：“中州朝廷將天下分為九大勢力，荊州歸慈航靜齋管轄，整個勢力範圍都是以女性為主，以後踏足那裏，切記不能得罪女人，當然這話說來就長了……”
正在這時，林三進來，行禮道：“稟告禁使大人，葯神庄的車隊到了。”
南張道：“是誰帶隊？”
“三莊主千城正輝。”林三道：“已安排在迎賓堂。”
南張很滿意林三的做法，剛柔並用地道：“很好，這次去總部就由你陪着百里兄弟，必須將其安全送達，事成之後我會向聖教主舉薦，推你做禁使，但若百里兄弟出了什麼意外，你也不要活着回來見我。”
昨天林三已知南張和百里禁結拜為兄弟，自然懂得其中的利害關係，這一路只要把百里禁照顧好，前途可期！
離了風城往南走就是日月神教的地盤，又有葯神庄的人相伴，料想不會有什麼問題。
“禁使大人放心，就算粉身碎骨，屬下也會把百里兄弟安然送到總部。”
百里禁聞有人到來，加速把飯吃完，擦嘴道：“有勞三哥。”
“吃好了。”南張道：“我們這就去迎客堂。”
迎客堂的名字雖然響亮，和別的房間也沒多大區別，四列三間的木房，裏面全空，正中是一個大火坑，冬日集會時用來生火取暖。
堂上高懸一塊牌匾，上書“迎客堂”三個遒勁大字，堂下正中一張杉木桌，左右兩張紅漆大椅。
而火坑兩側各有十餘張椅子，此時已坐滿人。
南張和千城正輝早已熟識，進門便上前擁抱打招呼。
“正輝兄弟，好久不見。”
“南大哥，好久不見。”
百里禁瞧着千城正輝不過三十餘歲的樣子，年紀輕輕就當了莊主，想來也是文武雙全的人才。
南張一把將其拉過，介紹道：“這位就是本次和你們同去的百里禁兄弟，過來見過三莊主。”
百里禁已然熟悉這個世界的生活習慣，不似當初見石二公子那麼迷茫，拱手見禮道：“三莊主好，這一路山高水長，還望多多關照。”
千城正輝見其精壯結實，贊道：“一看百里兄弟就是豪爽英武之輩，聖教果然是人才濟濟。”
南張也不見外，和氣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以後日月之國建立，千城家必執掌風城。”
千城正輝哈哈一笑，並不客氣，抱拳道：“還靠南大哥在聖教主面前美言。”
“正輝兄弟吃飯了沒？”
“已經吃過了，若是沒有別的事，我希望能早點上路，在天黑前還能趕在大石寨休息。”
正事要緊，南張也不挽留，立即安排林三和百里禁去收拾自己的東西，馬上跟着出發。
千城正輝一行雖只有十餘人，馬匹卻近三十匹，都是矮馬。
大部分馬匹上都駝着行囊。
百里禁雖從未騎過馬，但見這馬矮小，也是不懼，騎上去穩穩噹噹，緊緊握着韁繩，十分歡喜。
林三關心道：“沒問題吧？”
“沒問題。”百里禁望着其餘馬上的行囊，好奇道：“這裏面拉的是藥材嗎？”
林三哈哈一笑，搖頭道：“葯神庄做的雖然是藥材生意，藥材卻是采自十萬大山，所以他們這次去羈縻州，目的之一就是收購藥材，自然不會拉藥材過去，你猜猜拉的是什麼？”
百里禁思緒急轉，想起茶馬古道的故事，難道拉的是茶葉？
不對，在古代鹽才是最重要的東西，一定拉的是鹽。
“鹽？”
“再猜。”
“猜不了。”
“其實你猜對了一部分，鹽也有，但份量沒有這麼多，更多的是茶葉、布匹和陶瓷器具，所以必須要用矮馬，而不是趕路用的高頭大馬，這樣走路更穩，即易行於山路，又能保證貨物不會顛簸損壞。”
“哦。”
千城正輝和南張告別結束，拍馬過來，向百里禁道：“騎馬沒問題吧？”
百里禁點頭道：“謝三莊主關心，沒有問題。”
“那我們就出發了。”千城正輝對着馬隊大聲喊道：“出發。”
南張來到百里禁身邊，再次叮囑道：“一路小心，靈活一點，凡事安全為上。”
百里禁見其情真意切，對自己特別關心，心中一暖，感激道：“大哥放心，我一定好好的，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再見。”
把護送百里禁的任務交給自己，林三亦知心中擔子之重，再次向南張保證道：“禁使大人，你就放心吧，到了之後我就給你來信。”
馬隊逐一動身，只剩百里三人在後。
千城正輝向南張拱手，對百里二人道：“走吧，早去早回。”
世間萬事都靠金錢支撐，而葯神庄的生意就是把中州的貨物販賣到十萬大山，再從十萬大山將藥材帶出，從中賺取利潤。
特別是和日月神教搭上關係之後，這藥材生意就被葯神庄壟斷，可謂財源滾滾。
這條路他們走了多次，早已熟悉，加之葯神庄正值發展的重要關頭，按理並不需要他親自出馬，只要下人去即可，但這次去羈縻州有要事要辦，必須莊主以上人物才能親談，方才重走老路。
他心中牽挂眾多，只想着早去早回，便催促眾人。
一路跋山涉水，只在午飯時間休息片刻，終於在夜色降臨之際趕到了目的地。
大石寨。
作為販藥材的固定地點，大石寨寨主早已得到信息，準備好豐盛的晚餐招待眾人。
百里禁下馬之後藉著上廁所，脫下褲子，只到大腿內側都已磨得通紅，吐了口水在手抹向痛處，心中感嘆道：“騎馬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看來明天還是走路為好，反正馬速也不快，憑自己的腳力也能跟上。”
回到院子，眾人已圍坐在桌上。
千城正輝舉杯道：“今天這一餐是我們到達目的地之前最豐富的一頓，大家多吃一點，讓我們一起舉杯感謝劉寨主的盛情款待。”
劉寨主是一位六十多歲的老人，鬚髮雪白，端着土碗向眾人道：“應該的，這些年多虧千城莊主的照顧，我們才過上好日子，葯神庄的各位永遠是我們的恩人，不管大家什麼時候來，只要有我們一口吃的，就有你們的吃的。”
“感謝劉寨主，感謝大石寨的鄉親們。”葯神庄的馬隊已然走了無數回，口號整齊劃一。
百里禁雖不會飲酒，也被情景打動，端碗喝了一口。
又想着千城正輝所講這是這一路最好的一餐，以後就沒有這麼豐盛的吃食，立刻放開肚皮大塊吃肉。
哪曉得這只是千城正輝為感謝劉寨主而說的話！
劉寨主雖然熱情款待眾人，畢竟是個小村子，肉食有限，如果眾人放開，這點食物並不夠吃，是故百里禁拿出在學校食堂搶吃的作風。
卻見馬隊其餘人等卻是划拳喝酒，並不像他一般，心中生疑，低聲向林三道：“三哥，你怎麼不撿肉吃？”
林三笑道：“你喜歡吃就多吃一點。”
“你們都不吃，我也不好意思。”百里禁覺得事情有點不對，不想眾人瞧不起他，收斂行為，開始細嚼慢咽。
林三一指眾人，不解道：“這不都在吃嗎？”
百里禁改變思路，旁敲側擊道：“我們這一路過去，都吃些什麼呢？”
“有村莊的地方吃的和今天差不多，沒有村莊的地方就吃乾糧，你放心，這些年我聖教仿中州的策略，也在主路沿途設立了驛站，不會餓着你的。”
原來如此，看來千城正輝就是信口開河！
百里禁感覺上當一般，又覺自己的行為有些丟人。
看來以後做事說話之前，還得多學學，看看別人是怎麼做的，以免像鄉巴佬進城一樣，讓人笑話。
偷偷一看，馬隊眾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並沒有人注意到他。
畢竟人都是喜歡和熟悉的人打交道，對於不熟悉的人還是有距離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