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有煤，還得有爐子！
一天的功夫，李飛全都泡在了這個新院子裏，一次次教這些新手們，怎麼做好蜂窩煤。
好在大家的態度都非常的端正，有比較就有動力，三個方面，隱隱形成了競爭的態勢，都想做到最好，至少要李飛多誇兩次！
不過有些東西是有優勢的，比如齊家村，原本就是干農活出身，夯土幹活那都是熟悉的，因此他們的人也是最先掌握的。
其次便是屈突飛鷹的手下，畢竟他們雖然以前漁獵為生，但到了長安后，慢慢改為農耕。和土打交道的日子不少。
永寧坊的那些人，除了陳虎最先掌握外，其他人都是最後才掌握的。
而這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李飛的嗓子已經啞掉了。
但他很開心——至少在場的這些人，都能夠做出合格的蜂窩煤了——儘管次品還有，但並不多。
他沒發現，李子嫣在院門裏，影壁邊上，看了好久，才悄悄離去。
不過就是知道又能怎麼樣？
放棄這次教學去陪她玩？
李飛還真沒這心思。
眼下，帶着這三方面的人共同致富，同時把自己的名頭打響，這才是最重要的！
第二天，李飛便讓各方面的人把第一批模具發下去——模具做的可沒那麼快，每一方也就二十個，李木匠和他的學徒們正在趕着做。
模具不夠，就要挑那些機靈的，學的快的和，其他人打下手，同時也是學習。
這也是形成競爭的態勢，不能搞大鍋飯。
細節方面的問題，李飛只提一個大概的方向，選出來當頭兒的這些人不說個個是人精，至少都是有頭腦會思考的人，自然知道怎麼能夠讓這些細節變得更加完善！
李飛還有自己的事情！
他很快就去找了馬鐵匠。
“馬師傅，爐子搞的怎麼樣了？”
看着馬鐵匠還在敲着鐵塊，李飛問道。
“不好弄。”馬鐵匠罕見的停了手，“這爐子需要你說的鐵皮……但這玩意兒，敲起來太麻煩！雖然每個爐子用的不多，但你的用量大，那就不是一天兩天能完工的事情了！何況我能買來的鐵料就那麼多，不可能都搞成鐵皮爐子的！”
李飛明白這個道理。
這年頭，水壓機還沒出現，想把鐵塊壓成鐵皮，就得一下一下的敲，那效率真的是非常的低！
而鐵的產量一直控制在朝廷手裏，民間鐵器交易，本就受限，想要更多鐵料，並不容易！
李飛突然想到一個可能：
“馬師傅，你覺得這樣可行不可行……比如啊，剛燒出來的紅的鐵塊，那應該是比較軟的吧！這個時候，用個大石碾子，直接把這鐵塊多碾幾次，就能碾薄了，到時敲成鐵皮，是不是就容易一些？”
馬鐵匠眼睛一亮：
“咦……這倒是個非常不錯的主意，可以試試！”
李飛樂了，這是是不是意味着，又可以薅一把羊毛了？
李飛立刻問道：
“那馬師傅，你在煉鐵那邊有沒有熟悉的人？”
馬鐵匠點點頭，老實的說道：
“目前長安城最大的鐵商，是兩家掌握着，一家是長孫氏，一家是李氏。”
李飛似乎聽過這兩家，向上指了指，猜測的問道：
“是不是……那個長孫，和那個李家？”
馬鐵匠點點頭，說道：“都是官商——煉鐵本就是官營。”
“那你能不能引見一下？我可以和他們交流一下！”
馬鐵匠想了想，說道：
“我倒是認識一個管煉鐵爐的，不管是官，是個吏，這人對煉鐵技術非常的痴迷，應該會對你所說的這個感興趣！”
李飛樂了，只要找到人，想要說服他們，特別是技術宅，那應該是非常簡單的事情了！
不過，很快，李飛就知道，自己想的太簡單了！
馬鐵匠介紹的人叫韋應龍，是韋家人——就是那個五望七姓的韋家，也就是李飛得罪的韋家。
不過李飛能夠確定，這個韋應龍，是真的技術宅——他聽到自己的名字，甚至連表情都沒什麼變化，注意力更多的放在馬鐵匠所說的那個“創意”上。
只有兩個可能——要麼，韋應龍對韋家有意見，因此李飛間接讓韋家吃了個虧，他喜聞樂見；要麼，韋應龍根本對韋家的事情不關注，只關心自己喜愛的技術，而李飛則更傾向於後者。
“鐵皮？要那麼多的鐵皮，有何用？”一聽說新的技術主要用來搞鐵皮，韋應龍便失去了興趣，“現在，我大軍正清剿邊境敵軍，需要更多的武器、更好的武器，至於鐵皮，用處不大！”
李飛一看這人不感興趣，還要走，立刻急了，要搞不定這人，那豈不是爐子就不好搞成了，他趕緊說道：
“怎麼可能用處不大？鐵皮用好了，說改變戰局有些誇大，但要提高戰士的生存幾率，還是有可能的！”
一聽和戰爭實用有關，韋應龍立刻便停了下來，朝着李飛一揖：
“還未請教……”
“我叫李飛！”李飛一臉鬱悶，敢情剛才馬鐵匠的介紹，這個韋應龍一點也沒聽進去！
“李公子，請講！”
“鐵皮包木，做成盾，防禦力高，且比純鐵盾輕巧，自然實用！”
“這個……可行！”韋應龍眼睛亮了，不過隨即反駁：“我大唐征戰四方，以攻為主，盾……用處並不多……”
其實不可能。
不過李飛明白，是自己拋出的籌碼不夠，但他也早就想到了另一點，笑着說道：
“鐵皮鍛打成鐵甲葉，或者一體成形的半身甲，對於騎兵、兵兵防護對方的弩箭，必然可行！”
這當然是可行的了，只是，現在沒有水壓機，鍛造這玩意兒，還是有困難！
當然，讓鐵匠敲打也是可以的。
其實現在的鐵質甲具，本身就是這樣。
只不過鐵皮的產量如果增加，那甲葉的產量也會跟着增加，這倒是不錯的事情！
韋應龍雖然知道李飛說的有點像老生常談，但把這因果關係說通了，立刻就笑了：
“李公子真是明白人！那麼未請教，這鐵皮，如何更易生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