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情急出手
院門外,溫白將一切都盡收眼底。
指尖狠狠碾過手中衣料,恨不得將顧茗煙如手中衣衫一般撕扯碎爛。
她看見祈然哥哥的手困在她的腰上,腦袋埋在她的頸窩裏,從未見過哥哥柔軟脆弱的一面,卻都在這個與自己幾分相似的女人身上展露。
叫她如何能不恨!
她只是錯過了數年,哥哥身邊已然多了個女人,曾有過婚約,如今更有一份沉甸甸的情在——她再也不能在蕭祈然身邊留有一席之地了。
手中衣衫如破布落下,正欲轉過身去,卻見一道人影輕輕落了地。
琥珀見這滿地碎布,不免眼神怪異的多看溫白一眼。
便是這一眼,看的溫白臉如火燒,揚手揮去,被琥珀抬臂堪堪擋下一招,心有不甘的怒斥:“你也是來看我笑話的吧!”
“我常伴殿下身側伺候!”琥珀低聲回應,剛想收手,溫白的第二掌攜風而來,他輕輕一嘖嘴,縱身而起落到一旁的石燈上蹲下。
溫白滿腔怒火正無處可發,又見平日仇敵琥珀上前,愈發憋悶。
兩招未能得手,溫白指尖緊扣,拳頭被捏的咔嚓作響,怒聲道:“什麼常伴身側,不過都是借口!你不過是念着你那倒霉兄弟!次次要來我面前討不痛快!”
提及舊賬兩個字,琥珀眼神一凜,周身內力盡收,風過亦吹不起他半根髮絲,長指收攏垂於身側,將近鞋尖,蓄勢待發。
溫白冷眼,腰間長刀出鞘,直指於他:“縱然被那個女人捷足先登,我也是祈然哥哥唯一的妹妹!還輪不到你這雜種來嘲笑!”
琥珀聽聞,也只是靜靜的看着。
被那眼神看的渾身發毛,溫白仍死死咬緊牙關,心中煩躁的不想叫任何人看見自己嫉妒的醜態,卻又在琥珀的沉默下按捺不住心火。
沉默良久,琥珀還是輕巧落下,打破了這寧靜。
“舊事了結,不同你計較。”琥珀雙手投降姿勢,又恢復成了平時弔兒郎當的模樣,咧嘴一笑,“只是今日之事,你且自己看清楚了,莫要做些個不長眼的事兒,斷了殿下的姻緣就好。”
說罷,琥珀正欲離開,轉身卻覺四周風驟然亂起來。
察覺有異,回頭正看見溫白揮刀掃來。
“鐺——”琥珀堪堪以腰間小刀擋下。
“怎麼?撞破你那嫉妒醜態,便迫不及待的要殺我滅口了?”琥珀冷冷嗤笑一聲,四兩撥千斤的將她手中長刀掃去,小刀緩緩入了腰間的刀鞘,“你的武功到底不及少時。”
溫白神色一寒,倒是沒有停手的意思,步步緊逼。
長刀所過之處,枝葉飛散,次次都朝着琥珀的要害處刺去,不留餘地。
琥珀雖惱,下手卻只守不攻,免得傷人。
外面動靜漸漸大了起來,夜闌苑中的人也紛紛探頭來看,秋梅聽聞,忙敲門入內,見兩人立於屋內兩側,相處如常,只道:“外面,溫白大人同琥珀大人打了起來!”
“怎麼回事?”顧茗煙不解,剛要出門,腰身便被男人撈走。
幾步輕功,自是要比她雙腿走過去要快上許多,待來到門前,顧茗煙被幾縷髮絲迷了眼,只覺銀光一閃,鏗鏘之聲在耳邊炸開。
再睜開眼時,正見頭頂長刀輕顫,卻被蕭祈然以長刀擋下,神色驟冷,他手中刀身亦是跟着一顫,寒意四散,驚得溫白睜大了眼,長刀脫手,堪堪扶着自己發麻的手臂退至一旁。
“祈然哥哥!是他出言不遜在先!”溫白眼裏噙着些淚,聲聲委屈。
顧茗煙卻見溫白脫手的刀刃之上,隱有血跡。
她驚了一跳,方才脫身於蕭祈然,回頭看見琥珀正持刀半跪,捂着腰腹的指縫裏汩汩滲血,臉上兩刀極淺的刀傷,甚是狼狽。
“縱使他出言不遜,你又怎敢向同僚揮刀?”
蕭祈然聲音輕輕,卻是字字擲地有聲,那銳利的眼底風暴醞釀,平日的冷冽之氣卻陡然凝重,好似千鈞之力傾灑而下,叫琥珀微微蹙眉。
對面的溫白只覺全身的氣勢都被卸下,面對蕭祈然的威壓有些喘不過氣來,唯有氣紅了一雙眼,暗自咬牙應對。
難得硬氣一回喏。
顧茗煙這般想着,彎身將琥珀扶着坐下:“秋梅,去將我藥箱拿來,再端盆熱水來。”
秋梅忙吩咐杏兒瑾兒去做。
蕭祈然回頭看顧茗煙。
“縫兩針就是,只是手腕處被什麼砸了下,這些日子少提重物便是。”顧茗煙安撫性的朝蕭祈然努努嘴,示意他先去解決了溫白的事情。
可那邊溫白見顧茗煙對琥珀上心,上藥小心謹慎,心裏一寒。
莫不是,琥珀和顧茗煙本就是一夥的,聯起手來叫她在蕭祈然眼前失態?
這般想着,溫白只覺愈發委屈,幾滴清淚滑落臉側,濕了那面紗,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琥珀就是想刺激我動手,叫我在祈然哥哥面前大打出手!”
琥珀冷眼,啐了口血到地上:“可笑至極!”
“你不就是想挑撥我與祈然哥哥之間,好給你那倒霉兄弟報……”
“住口!”
蕭祈然怒斥一聲,四周威壓更盛。
壓得溫白面色一白,愈發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蕭祈然:“區區小事,祈然哥哥也要與我生氣嗎!難道你不曾記得琥珀將我視作仇敵,處處刁難!難道你也不曾記得在那大師父的墓碑前,我們三人的約定了嗎!”
說罷,她以手背抹去眼角淚水,撿了自己的長刀匆匆離去。
顧茗煙只從這隻字片語裏聽得些什麼,四周的威壓便緩緩散去。
蕭祈然立於門前許久,方才回過身長嘆了一聲,指尖輕輕掃過顧茗煙耳邊碎發:“她不過還是個任性的丫頭。”
“去吧。”
顧茗煙淺淺一聲,耳邊驟然揚起一陣風,亂了她耳邊碎發,亦亂了心弦。
眼底不經意的一絲落寞,也被風吹得零散。
縱對溫白無男女之情,她仍是蕭祈然放在心尖尖的一朵嬌花。
琥珀正覺顧茗煙這兩字說的太輕,卻聽顧茗煙又笑着補了句:“你打不過溫白?”
“我是怕傷了她才收手的!才不是打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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