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易血藤
蘇適意先舉起手,“我拒絕。”
南言看了她一眼,“那麼我也拒絕。”
聶白着急道:“二位少主想要什麼大可以開口。”
說完又覺得不對,南言明明說過只要城主諭令,現在他重兵壓境,拿到聶起手裏的城主諭令已經只是時間問題,他還真的沒什麼想要的。
而蘇適意又是為什麼呢,因為已經有了三座邊城做聘禮?
他還沒問出口,蘇適意已經替他解了惑,“府庫里的錢我現在調動不了。”
聶白沉吟半晌,茶水都冷了,他像是下定了決心,道:“蘇少主借我的銀子,事成之後我會雙倍還你。”
蘇適意不為所動。
聶白渾身充斥着一股無力之感。
他現在什麼都沒有,連濮蜀都沒什麼值得再給出去的了。
“不過...”蘇適意撫着自己的眉毛,眼神突然亮了起來,勾起了一個微笑,“我還要易血藤。”
聶白皺起眉,連南言都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易血藤是只生長在濮蜀境內的一種百年生藤蔓,因為生長在瘴氣之地,所以連濮蜀府廷內也只有一株而已。
這是濮蜀聖物,堪比夢丹手上的殊勝鐲。
如果蘇適意予取予求的要城要地他反而還好接受,怎麼她也和南言一樣,提一些讓人為難的要求。
蘇適意撫着自己裙子上的花紋,慢悠悠道:“聶少主,聖物之所以是聖物,不就是因為它從來不出現於人前么,你送給我又不會有人知道。”
聶白竟然找不到話反駁,他忍痛點頭。
蘇適意很大方的一揮手,“好,那麼這十萬兩,我借給你。”
“蘇少主不是說無法調用府庫么?”
“我可以從自己私庫勻點給你,十萬兩嘛,我還是拿的出來的。”
聶白:“...”
濮蜀府庫里現在都不一定有十萬兩,她自己的私庫竟然隨隨便便就能拿出這麼多錢。
傳言果然不錯,江南少主還真是富得流油。
現在錢有了,就是...
聶白又期待的看着南言。
蘇適意一把把南言攬住,警惕的看着他,“你做什麼,這是我的男人。”
聶白:“...”
“我只是想求得南少主的幫助。”
南言:“啟月邊城。”
聶白很想吐血。
這兩個人還真是越來越像,都是得寸進尺的人。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他們兩個不在一起,就會禍害別人了。
蘇適意一開口要他們濮蜀的聖物,南言吞了三座邊城之後還要再吞,胃口不可謂不大。
“南少主,未免有點太過分了。”
南言面不改色:“為我夫人添點聘禮。”
聶白:...
好嘛,都是送給蘇適意的。
如果再把啟月邊城給出去,他手裏就只有七座邊城了。
可是如果不答應,他沒辦法與聶起抗衡。
在南言和華如晝的夾擊之下,聶起那個廢物根本就撐不住,濮蜀在他手裏絕對會被吃的渣都不剩。
他現在只能割肉喂鷹,只要濮蜀還在,他就能重新再將屬於自己的地方拿回來。
本來想利用南陵的,結果華如晝的位置比他想像的穩得多。
同樣是臨時篡位,華如晝比聶起厲害的不是一星半點。
不僅提前就找了兩位這裏厲害的盟友,還在事後將局面鎮的穩穩的。
華如晝這些天有意無意地向他展示自己對南陵的把控,也是希望能夠震懾住他,讓他不要有非分之想。
他還真的沒什麼非分之想了。
特別是看到南言和蘇適意這兩個人,他就算曾經有什麼,現在也不敢有了。
南言人在南陵,也能兵不血刃收了濮蜀三城,而且九城竟然沒有因為他這樣的侵吞而掀起大的風浪,他肯定準備的很萬全。
蘇適意才是最大贏家,濮蜀三城,現在再加一個啟月邊城,她什麼都沒做,就全部拿到手,還將南言吃的死死的,隨便從私庫里拿點銀子就是十萬兩。
他現在除了五萬兵力之外什麼都沒有,就連駐紮的地方和糧草都是華如晝暫借的。
而且現在軍中也隱隱有些躁動,他們知道自己成了亂臣賊子,情緒不太穩定。
聶白現在急需要改變。
他答應了南言的要求,也答應了蘇適意的要求,將本來就放在他身上的易血藤給了她。
蘇適意拎着那個吊墜看個不住。
她原以為是個木頭枝子,結果竟然是只有指頭大小的一截,看起來像是血紅色的琥珀。
若不是看見聶白真的是貼身佩戴着,她都不敢相信這是濮蜀聖物易血藤。
蘇適意對這個很有興趣,把玩了半晌。
“不吃飯嗎?”南言拖長了音調的聲音傳來。
他從下午開始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蘇適意感覺就像是鬧彆扭的三歲小孩。
沒錯,這形容特別貼切。
和聶白談了半天,她剛想休息一會,南言就哼哼唧唧說自己不舒服,她噓寒問暖,殷勤的端茶倒水。
沒一會又說自己餓了,然後她親自下廚給他做了一桌菜。
結果他又說自己吃沒意思,逼着蘇適意沒有食慾也陪他坐着。
結果現在他又不高興了,蘇適意嘆了口氣:“你到底怎麼了?”
南言沒說話,嘴唇緊緊抿着,甚至還特地背對着她。
蘇適意好聲好氣,“我們要做夫妻的呀,你不開心要告訴我的嘛。”
也許是“要做夫妻”四個字他聽着舒心,於是終於願意開尊口。
“別的男人送的東西你就那麼稀罕?”
蘇適意沒想到他竟然是因為這個彆扭,不過想想也是,聶白貼身帶着的東西給了她,她家醋罈不吃醋才怪。
“喏,那給你。”蘇適意拎着繩子,將易血藤舉到他面前。
南言立刻嫌棄:“我不要。”
說完又後悔,他應該拿過來的,這樣就不用留在茶茶手裏。
跟定情信物似的。
他餘光瞥着蘇適意,看她要怎麼處理。
蘇適意把易血藤塞到他手裏,“本來就是要給你的。”
“什麼?”
蘇適意坐在他身邊,“你有半身經脈被封,我問過沫沫該怎麼辦,沫沫說她也沒辦法,不過一直佩戴易血藤的話,你這半身封住的經脈應該就可以通暢了。”
至於到底是誰封了他的血脈,先前蘇適意不知道,不過今日連起來一想,她心裏大概有數了。
看來那位葉妾妃也不是個傻子,竟然能算計到南言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