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喜歡你啊
“聶亭亭走了?”蘇適意問道。
南言抽走她手裏的筆,將一碗飯端到她面前。
蘇適意的臉立刻拉了下來。
南言也不說話,就拿一雙眼睛看着她。
蘇適意看着他深邃的眼睛差點就溺死在裏面,於是一拍桌子,“吃吃吃!”
這人都拿美色誘惑她了,她能不吃嘛。
她吃的時候南言還在碎碎念,“一忙起來就不吃飯,出來一個月不到就瘦了這麼多...”
蘇適意突然放下手中的筷子,毫無徵兆的捏住了他的臉,很不可思議地說道:“你不是南言。”
南言挑眉。
蘇適意收回手,托着下巴,“南言不應該是冷麵冷心冷公子嗎,你看,你連趙念念都記不住。你竟然會管我吃不吃飯誒,不可思議。”
南言剛想說話,蘇適意眼神突然不對了起來。
她狐疑道:“不對,我記得荔枝說過,你經常忙起來就一整天不吃飯,甚至還有一次收到一封信,整整三天滴水未進,她看到你的時候都嚇壞了。”
南言給她夾菜的手頓了一下,“不是因為忙。”
他好像在喃喃低語,蘇適意沒聽見。
南言放下手裏的碗,“不是因為忙。”
他的表情竟然有些黯淡,蘇適意反而更感興趣了,“那是因為什麼,三天不吃飯對身體不好呀。”
他坐在蘇適意的對面,定定看着她,“因為你寫信說要嫁給三才。”
蘇適意:“什麼?”
和她有關嗎,因為她想要嫁給三才,所以南言才三天都沒吃飯?
南言嘴角溢出一絲苦笑。
即便是現在再想起來那時候,心裏還是有道鈍痛的傷疤。
他很生氣,把那封信撕了個粉碎。
卻因為不知道已經多久沒有得到她的消息了,於是連她說想要嫁給別人的信,都撿回來拼了一整天。
想要看她寫的一字一句,卻又不得不接受那字句如刀一樣慢慢在他心上來回割。
他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吃不喝,就像是自虐一般逼自己去看那封信,一邊沉溺於對她的渴望,一邊又痛不欲生。
三天之後父親的壽辰,南荔來找他,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但是除了勸兩句之外什麼也不敢說,只是將各城送來祝壽的信放到他這裏,畢竟父親也沒時間一封一封的看,有部分需要他代替父親回信。
他不想看。
可是放在最上面的那一封端正卻無處不透着狂放的寫着蘇適意三個字。
他已經痛的快沒有知覺的心狠狠跳了兩下,他覺得自己真沒出息,不過三個字而已,竟然能讓他如此激動。
不知如果讓世人發現,原來冷情的南少主的心其實是會因為蘇適意三個字起起落落,又該作何感想。
旁人祝壽的信寫的無趣又冠冕堂皇,可蘇適意卻從江南的花寫起,寫到前幾日她看到的一本棋譜,還說讓父親偷偷練習棋藝,最後好打敗他。
她說“南言最近一定很是忙碌,南伯伯也不要把所有事都扔給他,自己躲懶,我當了少主才知事情繁多,還是多心疼心疼他,他雖看起來無所不能,不可一世,其實也會累的。”
這幾句話他讀過不知多少遍,每一個字他都放在心裏揉爛了,因為有她的身影。
他的茶茶,在心疼他。
後來看不見她的日子,南言就只能回憶他們曾在不韙山莊的點滴。
其實他南言想要什麼,還從未如此憋屈過,但他不敢出現在蘇適意麵前。
他怕她明明白白的說出拒絕的話。
如果不見她,至少他覺得自己還有可能得到她。
還好,他此生最想要的,現在已在他懷裏。
只是當他平淡的講述這段過往,蘇適意已在他懷裏哭的抬不起頭來。
他撫着她的背,“茶茶,別...我心疼。”
蘇適意抽抽嗒嗒的:“我...我才...心...心疼。”
為什麼聽他這麼平淡的說話,她會覺得有一種又急又劇烈的疼痛突然襲擊她,讓她直接就紅了眼眶。
“茶茶,你為什麼要和我在一起?”南言小心翼翼不確定的問出這句話。
剛說出口他就後悔了。
其實不管茶茶到底為什麼和他在一起,他都想卑鄙的霸佔她一輩子,可是不甘心的情緒快要將他淹沒。
茶茶那天晚上說要與他在一起,他根本沒辦法思考,也無法冷靜,除了答應說不出第二種回答。
可是冷靜下來之後,他又害怕,害怕茶茶只是一時興起,只是憐憫,怕她後悔。
他承受不了得到她又失去的痛苦。
蘇適意看着他衣服上都是自己的鼻涕眼淚,微微抬頭,“衣服髒了。”
南言最愛乾淨,甚至到了潔癖的地步。
他無奈,這小狐狸怎麼想的和別人這麼不一樣,現在是擔心這個的時候嗎。
“告訴我,為什麼要和我在一起?”
蘇適意抹抹眼淚,臉還是紅通通的,狠狠拍了他一下,“喜歡你啊,不然因為什麼。”
他總是這樣,讓她覺得自己就是個特別負心的人。
可她真的不知道他喜歡了自己這麼多年啊,他又從來沒有告訴過她。
南言眼裏閃爍着一點一點的星芒,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
“真的嗎?”
蘇適意今天一定要把他這種不相信她的想法扳正。
她從他懷裏起身,正襟危坐。
她難得面對他時如此正經,倒讓南言也有點不適應。
“你覺得,蘇適意是會隨隨便便把心交出去的人嗎?”
南言半晌沒說出話來。
心裏有着很多種情緒在交雜,最後化為無盡的甜蜜。
他把蘇適意攬回自己懷裏,喟嘆一聲。
蘇適意從這一聲喟嘆,能聽出他這麼多天來,雖然面上不顯,嘴上也沒說,但其實一直有那麼一根弦在繃著,今天終於松下來了。
他在面對她時,有着太多的不確定,有着太多的不自信。
可他是南言啊,是應該站在最高處俯視別人的南言。小心翼翼、害怕、不確定這些情緒都不應該出現在他的身上,可卻是因為她,他也有欲有求,變得更像一個人了。
兩個人說話說了很久,蘇適意又沒好好吃飯,她索性歪在南言懷裏,坐沒坐相的讓他喂,和他說著自己手裏的消息。
“我聽人說聶亭亭和華千樹很是恩愛,真的就丟下他回濮蜀了?”
南言夾了塊茄子遞到她嘴裏,“或許她還會再回來,帶着千軍萬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