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咒術【生光】
修行的時間過得很快。
轉眼便過去三日，白澤大多數時間都待在宿舍里。
因為第一周不需要上課，剛好讓他投入更多的時間修行。
反正至少在築基這方面，他不需要上課，也能學得很好。
只是苦了他的三個舍友，最近已經愈發頹靡，特別是原本自詡不世出的天才的伍弘益，伍天才。已經決口不提天才二字，看樣子不斷地修行撞壁對他的自信打擊不小。
白澤有些懷疑，校方故意第一周不安排上課，並非讓新生熟悉校園，而是一場挫折教育。
讓一群對咒術心痒痒的新生，急得乾瞪眼，看書自學得頭昏腦漲。
一周折磨下來，想必未來正式開課後，學生自會求知若渴了。
白澤收回心思，把注意力放在面板上。
“【咒力：5】”
這三天裏，他默默進行築基修鍊，不斷積攢咒力，終於小有成果。
現在，在他的感知里，體內經脈遊走的咒力，已經從一絲凝成一小條了。
可喜可賀！
眼見咒力一點點變多，他心裏萌生了別的念頭。
他準備自學點咒術，看能否掌握。
雖說老師課上自然會講，但若是能提前掌握，自是最好，反正這些天也沒啥事做。
而且每日築基修鍊時辰不宜過多，否則對體內的血脈是一種過渡壓榨，有損潛力。
前三天，他築基修鍊之外的時間，都在看築基，食餌和玄典的教材。
沒想到閑暇之餘的時間，竟然把幾本教材都看完了。
術士的教材對於他來說，難度並不大，看幾遍就能大致記下。
比他高中的知識感覺要簡單不少。
白澤是一個行動力很強的人。
既然有了自學咒術的想法，他也不拖泥帶水。
拿起那本《基礎咒術與咒語的基本原理概論》，符筆和符紙便出門而去。
練習施法的演法場並不對新生開放。
兜兜轉轉后，他最終在男生宿舍後面的僻靜森林裏尋到一塊空地。
荒郊野嶺，沒人會打攪他練習。
很巧的是，空地中間坐落着一塊圓潤的大青石。
他爬了上去，盤膝坐在大青石上，緩緩翻起了書。
這仍是一本很厚的書。
不知為何，看術士相關的書籍，他總能心平氣靜，而且很快地進入專註的閱讀狀態。
時間緩緩流淌。
頭頂的樹蔭間隙，陽光順着葉縫灑落，細碎的光柱投射在白澤身上。
讓他舒服地伸了個懶腰。
“好像看明白了。”
書上講解的第一個咒術案例異常簡單，也最為基礎。
【生光】顧名思義，是一種能夠讓物體發出光亮的咒術。
屬於七十二地煞咒術里最簡單的法術，位列序一。
【生光】咒術在書中被講解得非常細緻。
從咒紋，到吟唱音律，再到術法原理解析，延伸與擴展都講得事無巨細，畢竟是年輕術士們接觸的第一個咒術。
白澤一口氣看完，只覺酣暢淋漓。
他把書放在旁邊，輕輕一躍跳下大石。
方才看書看得入迷，沒有發現腿腳都坐得發麻了。
白澤原地舒展了一下筋骨。
樹上，一隻黑貓優雅地跳下樹榦，靈巧地落在大青石上。
踱着優雅的步子走進白澤的書旁，看了幾眼書上的內容，便收回目光，在旁邊找了個位置躺下。
白澤也察覺到那隻突然出現的黑貓，還饒有興緻地喵了幾聲，試圖與其交流。
可惜那貓似乎有些高傲，抬頭瞥了一眼他，便又垂下眼眸休息了。
白澤並不惱，知道這是貓的天性使然。
他靜下心來，開始在腦海里回憶書上關於咒術【生光】的施術要領。
捏着符筆，他輕輕運筆在符紙上書寫符紋。
同時調整心境，全神貫注喝道：“地煞一咒術【生光】！”
“使其光亮！”
他的筆尖停留在地面上的一片綠葉前。
凌厲的聲音在樹林裏久久迴響。
白澤的目光死死盯着地上那片綠葉。
一秒...兩秒......無論他瞪得多用力，那片綠葉上仍舊沒有一絲光芒。
“好吧，失敗第一次。”
說實話，確實有點尷尬。
因為施術必須要全神貫注，投入全部感情地吟唱咒語，失敗后就更顯得滑稽。
所幸，周圍沒有人看着，只有一隻貓罷了。
青石上的黑貓似乎被他的聲音驚醒，那雙金黃色的琥珀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眼神傳來一種獨特的力量感。
“再來。”白澤早就做好了失敗的心理準備。
閉上眼睛，調整狀態，同時也是在釐清體內咒力脈動。
又過了一陣，他睜開雙眼。
眸子再度恢復充盈的飽滿精神，捏着符筆，書寫符紋。
同時用着更投入的聲音大喝：“地煞一咒術【生光】！”
“使其光亮！”
這次的對象是一片枯葉，可惜不管他注視的眼眸有多堅定，葉片仍舊沒有一絲光亮閃過。
體內的咒力又少了一絲。
施術，總結，調整狀態，恢復咒力，繼續施術的過程重複了幾次。
終於在第七次施咒后，一片枯葉發出淡淡的熒光。
如果不是白澤觀察地仔細，那光淡得幾乎都要忽略過去。
他捏起枯葉的葉梗，放到陰影處，那朦朧的光才有些清晰。
“你是今年的新生？”一道聲音響起。
白澤抬頭在周圍看了一圈，最後視線緩緩停留在那隻黑貓身上。
“你是今年的常世新生？”或許是見白澤沒有反應，黑貓又耐心問了一遍。
白澤這次清清楚楚地聽到聲音的確從黑貓的口中吐出，嚇了一大跳。
“貓還會說話？”
黑貓只是用那雙金眸凝視着白澤，沒有搭理他的問題。
白澤也意識到自己的提問毫無意義，面前的貓的確會說話。
見黑貓仍舊在認真地注視着他，才想起黑貓之前問了他個問題。
他點點頭，而後小心翼翼地詢問道：“貓先生，您還有什麼事嗎？”
他內心略微打怵，這隻黑貓剛才在他練習施咒的時候，就不時投來審視的目光。
現在回想起來，那目光凌冽，活像是貓盯着老鼠。
他該不會被什麼奇怪的山海異獸盯上了吧？白澤不安想道。
如果它是具有各種各樣神奇能力的異獸，就不奇怪它能口吐人言了。
可惜白澤還沒有把山海靈墟的異獸圖鑑看完，一時不能分辨面前的黑貓是何異獸，只能在內心祈禱面前的黑貓沒有兇殘的食人習性。
人肉可不好吃啊......
黑貓輕巧地躍下青石，慢悠悠地在他身旁轉了幾圈。
明明那身軀不大，但每一步都帶着一種莫名地壓迫感，像是踩在白澤的心頭上。
白澤被它盯着，動彈不得，彷彿被一隻無形大手緊緊攥住。
“害怕我吃了你？”黑貓的語氣不平不淡，讓人很難捕捉到其中的情感。
“放心，像你這樣榨不出多少營養的人，我還沒有興趣。”
“把你口袋的幾顆靈果交出來，就暫且不計較你闖入我的領地。”
白澤聽完鬆了口氣，連忙掏出袖袋裏的食袋，裏面裝了幾枚從食堂里打包的嘉果。
原本是想修行結束，吃幾枚嘉果緩解疲勞的。
現在，只能當成誤闖異獸領地的賠償了。
他不舍地將嘉果放在地上。
黑貓把腦袋湊了過去，微張開口，輕輕一吸，那幾枚果子就像是一陣煙霧般流進它的嘴巴里了。
見狀，白澤內心大呼慶幸，還好自己沒有激怒這隻奇怪的黑貓。
不然沒準，他這小胳膊小腿，被它一吸，也化成煙霧進它肚子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