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番外2:泥濘一路啊!
就在銷售中心外的轉角處,海藍發現了成茂的身影,只是這時,他的對面站着伊綺,出於好奇心,海藍躡手躡腳走上前,只聽兩人的談話。
“成茂,我已經離婚了。”
“呃…”成茂冷靜中吭聲,算是回復了。
“那麼,我們倆——”伊綺淚眼含情,欲言又止,“還能回到最初嗎?”
我去,情敵啊!果然,男神總是炙手可熱的香饃饃,誰都要搶。不行,既然認定了就要先下手為強,連一點機會都不能鬆懈給敵人。
海藍暗下決心,於是,低頭審視了自己一身職業正裝,一雙中跟黑皮鞋,太不出彩。趁着眼下他還沒允諾那女人,海藍悄悄轉身回到了自己銷售部的辦公室。
她麻利的脫去黑色外套,展露一件時尚的弔帶白衣,皮膚雪白。
進而,她解去馬尾辮,將一頭烏黑秀髮披肩而下。
最後,她甩掉那雙中跟黑皮鞋,換上高跟的時裝涼鞋,深紅色腳趾甲油盡顯女郎嬌艷。
短裙,弔帶,高跟,長發。妥了,整一時髦現代女性,魅力十足。最後,她還要給自己抹上最美艷的唇紅。這下,一定,比死她,迷死他。吼哈哈……
心機成熟后,海藍又一次走起她的貓步,回到剛才的轉角處。
此時又聽伊綺說,“什麼?那個女孩——,三年了,你真的一直在找她嗎?”
管他們嘰嘰歪歪在說些啥,海藍只知道,這個男人眼下還不算誰的私有產品,而且,他看着也有脫身的必要。
所以,海藍帶着大氣的笑臉直朝成茂而去。
“親愛的,你在這啊?我說人哪去了?”
成茂一扭頭,“新”的海藍一出現,不免令他驚詫。
天,得亮瞎他的眼,此女是瘋了嗎?為何判若兩人,如果剛剛是天使,此番,必定是魔鬼。
當然,伊綺也是一愣,“成茂,她——”
海藍可不顧伊綺的臉色,霸道的挽着成茂就走,“趕時間呢,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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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茂被海藍拖着,直到遠離了伊綺的視線,他才甩開她的手,“去哪啊?過戶的事你幫我去辦好了,我還有事要忙。”
海藍厚着臉皮湊上來,“忙什麼啊?你,我,好不容易都能開溜,我們一起去吃飯看電影吧?”
不對,她的人設彷彿不應該是這個樣子,成茂一時接受不來。心虛的苦笑着,“呵呵…,我真的還有工作,就不奉陪了。”
他說著就要去開車,可海藍追上來了,“你工作也行啊,我跟着你,反正不得跟你學習嘛。要不咱們先工作,再吃飯看電影,怎麼樣?”
“我看還是別了,我的工作,我怕你會吃不消。”成茂好言勸誡。
“怎麼會?我可是奉命跟着你學習的,你去哪我就去哪,我不信,沒有我學不來的東西。”
死氣白咧的,成茂開了車門,海藍也是匆匆從另一頭鑽進他的車裏,坐在副駕駛座的位置,熟練的系好安全帶。
“好了,工作去。”
成茂無奈,只好帶着個拖油瓶,去工地看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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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之下,海藍戴着黑色墨鏡,打着太陽傘,緊步跟隨在成茂身後,在坑坑窪窪的泥濘工地間行走。那細高跟往疏鬆的土壤上一踩下去,高跟立馬變平跟,如何也走不出她的模特貓步來。
只是她這一身時尚的裝扮,看上去不像員工、秘書,更不像老闆,倒有點像老闆的女兒,又或是女明星。
總之,成茂身後一直跟隨一靚女,極其違和,真叫人說不出二人關係,以及此女身份。
一行看工地的有關人員就是悄悄的多瞄了她幾眼,帶着好奇卻不敢多問,陪同領導人一起探討空曠土坡的項目設計情況。
一下午的工作商談下來,海藍不僅是被曬蔫了,渾身高貴的氣質也敗了,更別提一雙美艷的雙腳,更是如農婦般髒了。
悔啊,這開發前的鬼地方,果真不該來。
毀了毀了,如今她只能把傷害降到最低,就是,把雨傘壓得更低更低,墨鏡扶得更緊,盡量減少紫外線對皮膚的傷害,特別是臉部的傷害。
一聽成茂與業主單位請辭,匆匆的,她又緊隨在成茂身旁快速撤離。
就這樣,一前一後,一高一矮的身影,在夕陽餘暉下,從土坡泥濘中走向城市大道。
“哎啊——”
成茂忽聽身後海藍一聲尖銳的喊叫,他立馬停住了腳步。還未待他回頭,卻聽身後的海藍痛哭流涕,“啊…,成總——,完了,啊……”
成茂一回身,絕了,一大片空曠泥土,處處是路,而偏偏,海藍的右腳踩進獨有的小泥沼。
一陣污垢的腥臭襲來,海藍作惡的捂嘴,一時間走不動,卻也不想停留。
她慌亂的扶着歪七扭八的雨傘,以及落魄的自己,揮出一手向前方的成茂發出靈魂的吶喊,“救命……”
成茂無奈啊,事故總是臨了時才發生。他沒好氣的又轉身,自顧朝自己不遠的車走去,似要撇下她不管的意思。
“哎——,成總,你別走啊——”海藍一時着急啊,可那被臟臭的噁心感糾纏的爪是怎麼也拔不出來,急得她頓然哭得梨花帶雨,“別丟下我不管啊,成總——,成,你別走啊,你走了,我可該怎麼辦,啊……,嗚呼呼……”
此刻的她就叫急得跳腳啊,忙摘下墨鏡,不顧花容失色,絕望求存,哭哭唧唧。
就在前方不遠處,只見成茂開了車門,上了車,然後又從車上下來,彷彿是拿了什麼東西,便又折回,向海藍的方向走來。
咦,果然,她看上的男人是不會走眼的,他怎麼可能如此狠心把一大美女扔在荒郊野外?憐香惜玉都來不及嘛,男人本色,就該如此。
只見成茂折回到海藍身邊,手裏拿的是一白色膠袋。
他沒有多看海藍一眼,而是雙手打開膠袋,單膝跪地,同時雙手悉心抓着她的腳從泥潭中拔了出來,接着又將這隻惡臭、噁心的黑豬蹄放進膠袋,然後繫上。
完成這一系列救死扶傷的工作后,成茂才起身說,“你先暫時這麼走吧?”
海藍苦着臉扯着成茂想要離去的冷漠背影,用眼神乞求他,恐怕,她自己還是不行。
成茂蹙眉,他是被碰瓷了么?賴上他了不成。
好人做到底吧,他說,“我家就在附近,那先去我家,處理乾淨了你再回。”
海藍頓然眉飛色舞,露出姨母笑,連連點頭,跟那小雞啄米似的。
就這樣,海藍扯着成茂,成茂攙着海藍,一隻白袋纏繞的草雞,單腳獨立,一腳點地,一瘸一拐,被扶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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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茂私人別墅門前,成茂把車停了下來。
同樣推開了車門,海藍也從車內慢吞吞的走下來,只是,站在車旁,她就再也不肯往前再邁一步。扭扭捏捏的躲在車后,覺得自己今天真是丟死人了。
然而,成茂卻是一臉雲淡風輕,看不出喜怒哀樂,完全沒有一個態度。
沒有多餘的廢話,他彷彿已經能看透海藍臉色上所有的心事,他只頓步瞅了海藍一眼,便就直朝她走來。
就在海藍無措,不知如何表態尷尬時,成茂一彎腰,給她就來個公主抱,輕便的把她在懷中。
“啊——”海藍一時驚呼。
要不要這麼帥的,讓人慾罷不能的男人總是這麼出其不意,這才叫親密接觸吧?這樣近距離望着他的俊臉,海藍頓時有些受寵若驚。
那她不是不肯走嘛,抱着走方便些,那腳髒兮兮,還不趕緊給她扔廁所去。
所以,很快,成茂就把海藍抱到一層洗手間,然後把她放下來。
“你在這洗吧?洗好了再回去。”說完,他就退出去,忙他的事去了。
“喔……”再一次看着這位如此冷峻又有魅力的高大背影,海藍神魂顛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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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豪華擴大又乾淨的洗手間內,海藍眼光轉了個來回,覺得只有馬桶才適合掛上她的黑豬蹄子,她可是憋着一口氣解開了那膠袋。
膠袋落進了馬桶內,再瞅瞅她那隻蹄子,厚厚的一層泥啊!她又是憋了一口氣,把鞋扣解開,一股惱火,把那隻鞋子和着泥,也給她扔進了馬桶中。
左腳上不還有一隻嘛,明顯的已經不是一對,不能再用了。
於是,海藍把左腳上這隻鞋也解下來扔到了一旁。接着,她就在一旁好好沖洗她的腳。
泥濘一路啊,初識男神,竟然讓她出這麼大的丑,後續難辦啊,此刻的她真是欲哭無淚。
含着淚,鬧着心的海藍扭大水龍頭,沖了一地的泥。氣惱中,她同時按開馬桶,想沖走馬桶內那一坨的污穢。只是,沖了好半天,彷彿都沒能沖走,反而發現馬桶似乎出現了異常。
恍然,海藍想起了,馬桶中除了她甩的泥和鞋子,在之前還扔了個膠袋呢。
糟了,莫不是馬桶被她給堵上了?
慌慌張張的,海藍俯身把那隻鞋子提了出來,可見,馬桶中已經沒有那隻膠袋的身影。當她繼續沖水,只見,水漫金山。
此刻,海藍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她這不是又鬧狀況了么?她匆匆找來馬桶刷,想扒一扒裏頭的膠袋。然而,亡羊補牢,為時已晚。
對着馬桶一竅不通的海藍,忙得滿頭大汗,最終只有苦耐作罷。
赤腳走到洗手間門口,見大廳靜默無聲,她帶着小女生的哭腔喊着,“成總——,成總……”
好半天,樓上的成茂朝她回應,“怎麼啦?”
“馬桶好像堵了?”她抬頭望着從樓梯上下來的成茂,像個犯錯的孩子。
“馬桶怎麼堵了?”
“因為我扔了膠袋。”
成茂真是無語,此女是要鬧哪樣啊?遇上了她還能怎麼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
他來到衛生間,確定馬桶是堵上了之後,只能親力親為了。
所以,成茂找來搋子,向馬桶里加水,然後看着差不多水量能有一定的衝力時,把皮搋子對準馬桶口猛按。再加水,再按。不停的嘗試,嘗試……
突然,“嘭”的一聲,竟然一旁的水也爆了。水柱像噴泉,向四周飄灑開,噴的滿屋子都是水跡。
這下可好,馬桶沒能被疏通,水管還給爆了,弄得兩人都濕身。這趟,誰可也沒比誰強多少。
成茂氣得扔下搋子發憤,“該死的葉宏發,給我裝修用的什麼材料,這麼差勁,不給我處理好了,休想拿到尾款。”
見成茂終於發泄出來了,海藍必須與他站在同一戰線的,機靈的她忙接話,“對對對,無良開發商,錢賺了去,這品質卻不保障,咱不給他這個錢。”
咱?她憑什麼說“咱”?
成茂只是心頭一熱,低頭看了她一眼,心想,要不是她鬧的這一出,能有這麼多場連續劇嘛?
哎,罷了,莫名其妙的,他怎麼覺得就是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呢!
“這時候物業也下班了,我先打電話,明天再修了。這個衛生間暫時是不能用了,先到樓上去用吧?”成茂說著,請她從衛生間出來,便又把門關上。進而,他就自顧上樓去了。
海藍赤着腳,無措的站在原地,她知道是自己逃不開的責任,所以也沒敢再多言一句。
可是,就這麼站在樓下抬頭仰望他也不是個辦法呀,他不也說了嘛,“先到樓上去用”。
對,是樓上,是他發的話。
對於這棟豪華別墅的一層公共大廳,初來乍到,如客相待,倒也符合常理。而,樓上,彷彿是私人隱秘的地方,陌生女子獨闖,會不會不太妥當?
可明明是他同意她上樓的呀。
扯着自己一身潮濕的單薄弔帶衣,海藍覺得有股涼意。
“啊——嚏——”冷顫下,她打了個噴嚏。還是跟他上樓去找件衣服穿上吧,從而,海藍也匆匆追着成茂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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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成茂的房門口處,他已經換好了乾淨的休閑衣出來了。
海藍急匆匆的跑,差一點又撞到他懷中。
“嘿嘿……”她厚着臉皮要求,“能不能——,借我一件衣服,我也——,全身都濕了。”
成茂往側旁讓了讓身,對着屋內的大衣櫥說,“裏面自己挑,但是沒有女士的。”
他竟然這麼慷慨大方,海藍樂得屁顛屁顛,“沒關係,有就好。”
說著,她像只快樂的小鳥,在成茂的衣櫥內找了一件衣服,麻利的又沖向卧室的衛生間。
當她穿着成茂的白色襯衣,光着腳丫,露着長腿站在成茂面前時,襯衣變短裙,男裝變制服,那又一次亮瞎了他的眼。
成茂冰冷的目光有意的從她身上轉移,從開始的桀驁不馴變得不太自然,冥冥中,總有股力量不斷的挑動他的心弦。
他本來想開口說,時候不早了,讓她回去的。只是她,又要出么蛾子了。
“請問——,你家有沒有烘乾機啊?”
“啊?”成茂不解的反應,目光不得不移回到她身上。
“我的衣服又濕又臭,所以,我洗了,想把它弄乾。”
“呃…”成茂慢了個半拍,答,“烘乾機,暫時沒有,只有洗衣機。”
“噢,那洗衣機先甩干吧?先借我用一下。”
“就在外面露台。”成茂朝門口外頭指了指。
於是,海藍又折回衛生間,抱着她的衣服去了露台。用洗衣機把衣服甩干,晾好衣服后,她又回到成茂面前。
看着他身後的掛鐘,說,“都八點多了,是不是都過了飯點了?”
成茂也匆忙抬手看看錶,也真奇怪,今天折騰了一下午,怎麼就不覺得餓呢。既然她提到了這件事,成茂只好說,“要不,就在我家吃飯吧?我點外賣。”
“在你家吃飯?”海藍錯愕,但很快,她又眉飛色舞,“噢,不用點外賣,我來做飯。你家裏有沒有食材?”
“有是有,但不多,有麵條。”
“麵條夠了,等我十分鐘,很快,你等一會兒就可以吃了。”
海藍說著,勤快的就要往樓下跑,往廚房裏鑽。畢竟,今天的一系列事故可皆因她而起,只要逮到機會,她都要好好補償一下,也好挽回一點點在他那裏丟失的印象分。
“哎——,等等。”
成茂從背後喊着風風火火,正要下樓的海藍。
“啊?”海藍停下腳步,回頭問。
成茂走到她跟前,低頭赤腳騰出他腳上的拖鞋來,對着同樣光腳的海藍說,“先把鞋穿上,廚房比較臟。”
頓然,海藍感覺臉頰突然潮熱了起來,她這是害羞了么?還是,全身的血液沸騰出新的高度,因為被他的溫暖感激涕零。
“噢…”對着他清冷的、惜字如金的態度,她還是甜滋滋的接納他的好意,抬腳,就穿上了那雙仍帶有他的體溫餘熱的室內拖鞋。
再一次,她轉身下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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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內,吭——,哐——,咔呲——,各種聲音傳來,廚房開起了火。
那裏頭,白衣女子悉心家務事。
來到廚房門口外,望着這個身影,成茂心中莫名有一股踏實的歸屬感。
如果,這幢房子再加一個女主人,如她這般,上的了廳堂,下得了廚房,是否人間至美?
他心頭也暖暖的,熱熱的,那一直冷霜的臉慢慢被融化,露出欣慰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