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
很快,裴高那些人便被放了出去。
至於劉從和王彬自然是這輩子都別想能夠出去了。
裴高從詔獄出來的第一時間便就是去尋了楊廷和。
楊廷和那般高調的吹噓裴高是他的得意門生,裴高自由之後第一時間去尋楊廷和也沒什麼毛病。
裴高在詔獄中被嚇得不輕,一見到楊廷和便隨之吐露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先生,劉從和王彬皆與學生在酒桌當中喝過酒,他們會不會把學生也咬出來?”
楊廷和有些恨鐵不成鋼,冷哼一聲,道:“咬出你什麼?此事你參與了嗎?”
裴高現在真有些慶幸自己當初沒參與其中。
不然的話,現在他怕是也與劉從和王彬的下場差不多了。
瞅着劉從和王彬那般,裴高也終於泄下氣來了,他也明白,他若是遇到劉從和王彬那般處境,還真就不一定能有他們二人那般的骨氣。
面對楊廷和冷聲冷氣地詢問,裴高搖頭否認回道:“沒參加,他們做那些事情的時候壓根就沒與學生說過。”
“那你還擔心什麼?”楊廷和更為沒好氣地道:“你又沒做過怕什麼,他們若咬出你來,你不會直接不承認嗎?”
裴高現在着實有些六神無主了,楊廷和這話雖說沒好氣地很卻也是讓他有了主心骨,直接應道:“是是是,是學生着急了,那先生,學生先回去了,先生若有吩咐直接尋學生便是。”
裴高離開,楊廷和有些惱怒地吐出一句,罵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就這膽子還想做成些事情簡直做夢。”
其實這也不能怪怨裴高。
裴高寒窗苦讀了十幾年,唯一的目標便就是入仕為官,好不容易在鄉試中脫穎而出,進了京好不容易又拜在了當朝內閣大學士楊廷和的門下,還沒來得及高興呢,一件又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接連發生,這讓他一時之間如何能夠接受的了。
接受都接受不了,如何又能夠讓他參與完成這些事情。
裴高既然難堪大用,楊廷和自是也不能把希望全放於這裏了。
他所構想的那些事情,自然也還需要想想其他辦法才行。
另一邊,於雙等人回家把事情的大致情況講了一遍。
於富雖有些後悔讓自家兒子去浙閩競選,也後悔沒讓自家兒子早早去東山書院學習上一段時間,但寶船出海沒問題也還是值得慶幸的。
“爹,陛下怕也不是單單落水那麼簡單的,怕是身體已經出了問題,反對陛下搞這些新政的人本來就不少,若是陛下出了問題,光靠忠義侯那裏怕是很難抵擋住的,若是這些東西一旦被攔腰截斷,那咱們庫中所藏的那些酒具怕也是很難再售賣出去了。”
這個時候也不是張浩非要讓於富這些人出海貿易,而是他們自個兒極想出去的。
誰都知曉海外貿易的收益有多豐厚,若是能抓住這個時機絕對可以讓他們目前的產業翻上好幾翻的。
現在這個時候,即便是東山錢莊願把他們抵押的鋪子和田產都交回的,他們也不願意了。
“某現在便聯合幾家商賈去尋忠義侯去,此番出海,你便親自負責押運吧。”於富吩咐道。
於雙也清楚海外貿易雖說豐厚,但危險卻是不少。
出海一趟一兩年都是可能的,最關鍵的是,回來回不來的還得兩說。
不過,於雙更明白的是,這也是他現在唯一的一條出路了。
他非長子,家裏其他生意不會交給他,出海的話還有些轉機,他若不出海的話那這輩子也就完了。
“好,爹,兒子去。”
於雙答應之後,於富隨之便聯合了當初一起買進酒具的那些人尋到了張浩。
張浩現在可以說是憑藉著一己之力與所有朝臣對抗,繁忙的很。
於富這些人尋到東山之時自是沒能見到張浩的人影,只能選尋了負責東山事務的段鴻喜。
自張浩回京之後,段鴻喜還沒見過張浩呢。
於富找來后,只能是遣人到處去尋找好。
其實,若非於富他們找來,段鴻喜是不準備尋張浩的。
畢竟張浩緊要事務實在太多,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還是莫要打擾的為好。
在段鴻喜派來的人找來的時候,張浩還正在錦衣衛處理劉從和王彬的事情呢。
劉從和王彬協同所做那些事情不少士子都已經知曉了。
用不了多久這個事情也便傳的到處都是了,若是不能提出一個合適的處理方案終歸也是說不過去的。
“於富那些人尋指揮使到了東山,段掌柜請指揮使若有時間便馬上回一趟東山。”
這個事情倒是也在意料之中。
寶船基本上是由於富這些人出資建造起來的,對於出海的事情他們早就已經是迫不及待了。
現在寶船好不容易是試航成功,他們自是希望能夠早日出海的。
畢竟早一日出海也便能夠早一日賺到銀子。
這個事情倒是也應該儘早敲定一下的,於富這些人着急,他也着急。
若是被人從中阻撓出不了海,不僅於富這些陣營當中的人會製造出亂子,而且就是對張浩他一早制定出來的亂子也頗為不利。
“你先回去,我一會兒便去。”
打發走了來傳遞消息的那人,張浩倒是也沒耽擱,隨之便騎着大白趕往了東山。
東山錢莊中,段鴻喜好茶好水招待了於富等人後,自己便去忙了。
張浩到了之後,段鴻喜才終於重新出現。
許久未見,段鴻喜喊了一聲張浩,張浩也只是微微點頭示意,隨之便坐在了於富等人面前,問道:“幾位對於出海之事着急了吧?”
張浩問的客氣,於富回答倒也挺客氣,回道:“忠義侯試航寶船感覺如何?”
寶船的圖紙是張浩的人弄出來的,對於寶船自然不能過分的貶損。
張浩實話實說,如實回道:“寶船試航非常成功。”
“不知?”於富試探着問道。
張浩需要忙的事情不少也着實沒工夫與於富弄這些虛與委蛇的事情,直接道:“於東家是想問出海的事情吧?”
張浩詢問的直接,於富也沒客氣,直接回道:“是這個事情。”
這個事情早就已經準備好了,張浩直接便回道:“此事容易,如何出海航向以及所拉貨物的多少朝廷一律不干預,完全由你們自行按照出資多少等等來安排,想必浙閩的股票交易所你們也應該聽到過一些風聲了吧?這寶船也可按此,出資多佔據的股票多,對寶船有絕對控制權,當然最大股東也得為所有股東考量,若是不能讓大部分股東滿意,即便出資最多,其他股東也可強行拉下台的,當然,對此某隻是給你們提個意見,總之一句話,這寶船完全由你們說了算,至於出海的時間,隨時都可以,另外所拉貨物的多少,也都由你們說了算。”
出海時間當然是越快越好,至於所拉貨物的多少不用叮囑怕也不會太多。
畢竟第一次出海,不可預知的風險實在是太多了,他們也不可能所有的雞蛋都放於一個籃子當中,多多少少也會給自己留一個底牌的。
其實這次出海,只要膽子大願意賭上一把的話,所賺利潤肯定不會少的。
當然,若是小心謹慎不敢賭的話,最後的結果如何那就不敢保證了。
張浩應答下來,於富直接直白詢問道:“忠義侯,明日出海可好?”
“你們看吧,你們若願意明日出海,我便吩咐負責海上巡邏的甘鴻明日啟程隨同你們回去,他們只保證你不受倭寇襲擾,順利離開大明海域,海外的其他事情便只能由你們自個兒來面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