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娘家永遠是最後的港灣
孟懷玉沖回卧室，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啪啪的掉眼淚，她為自己不值，為明家掏心掏肺的奉獻了十年，最後還被趕出了家。
就因為房產證上沒有她的名字就活該受氣嗎？
明仁拉住她：“你往哪裏走啊，月子還沒出呢，別和她生氣，氣壞了身子。”
“要是你，你聽了能無動於衷不生氣嗎？”孟懷玉越說越憋屈，她也是有正式工作的，父母也都是退休工人，而明仁家只有父親有工作，婆婆沒有工資，嫁給他，可是低嫁，父母是看他們家買了房子，明仁比較實誠，對女兒好，才同意這門婚事的，現在看來還是父母睿智，就不能找鄉下不明事理的婆婆。
“好好，要是搬，也得明天天亮了搬不是？”明仁摟着哭成一團的娘三，眼眶也紅了。
關鍵是搬去哪裏呀？拖家帶口的，也不能常住賓館，現找租房子也得好幾天呀。
過了好久，才哄好二寶和大寶，孟懷玉干躺着流眼淚。
以前婆婆也無理取鬧過，和她吵過架，兩天不說話，之後因為孩子也會慢慢的說話，畢竟一家人嗎，沒有隔夜仇，再說同住一個屋檐下，磕磕碰碰的，哪有不吵架的，但是這次她說話太難聽太過分了，還是說她好不容易生的二寶的，懷玉再也不想忍了。
明仁把她摟在懷裏：“別哭了，你月子裏不能哭也不能生氣，會落下毛病的。”
“我要是落下毛病，我就恨你媽一輩子。”
“別跟她一般見識。”那是他母親，他能說什麼，翻來覆去就這兩句安慰的話。
孟懷玉吸了吸鼻子：“我的命怎麼那麼苦呀，人家坐月子都是享福的，全家寵着，你說我過得什麼日子。”
“是我讓你受委屈了。”
“可不是，跟你過了這麼多年，最後連個落腳地都沒了，你說我們明天搬哪去？”
“明天還真要搬走呀？這是我們家。”
“那你讓你爹媽搬走。”總之不能在一塊過了，說話那麼毒的老太太，心裏膈應，那樣說她的二寶，即使得了癌症又怎麼樣，她也不允許自己同情她。
明仁有點為難：“他們原來的舊房子租出去了，現在也沒地方住了。”
“那我們娘三就流浪街頭去。”懷玉氣的渾身發抖，一個男人拿不定主意，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只能看着自己的老婆孩子受委屈而無可奈何。
她不過是要他一個態度，又不是真趕他們走，她辦不出來那樣的事，情願自己住大街，而他都不肯讓他爹媽退步。
可是當著孩子的面，為了孩子的身心健康，有些話她又不能說，只能幹憋着。
“錦玉不是好幾套房子，不然我們先借用一下，租好房子在搬出去？”
“錦玉的房子都租出去了，哪有現成的？”
“明天我想辦法行不行？現在先睡覺。”
“我睡不着，你走開。”孟懷玉從他懷裏起來，不想讓他碰。
明仁哄了她一會，懷玉不理她，自己困極了，一翻身睡過去了，懷玉聽見他的呼嚕聲，忍不住往他身上踹了一腳，沒心沒肺的，一點也不把她們娘三放在心上。
她怎麼就嫁了個這樣的人，蓋上被子偷偷的抹眼淚。
一大早，懷玉還是給錦玉打了電話問她哪裏有沒有閑置的房子，先借住一下。
“大姐，你知道我都租出去了，要是現在趕他們走，不光退租金還要付違約金的。”孟錦玉為難的道：“你現在還坐着月子呢，非要現在搬嗎？你婆婆得了癌症，還那麼大精力給你吵架呀。”
“可不是嫌我生了個女兒，說克她，她才得了癌症。”
“這老太太還迷信啊，不是我說你婆婆也太過分了，自己連個退休金都沒有，說句不好聽的，要是老頭先去了，她以後還不靠你養着，現在還找你的茬，想樹立威信和地位呢，要我說你就別理她，在家裏住着，就噁心她，剋死她。”
“我是受不了她了，一秒也受不了了，我要搬出去，你有認識的租房子的嗎？”
“哎，大姐，不是我說你，脾氣太好了，從一開始就不該順着她，哎，只能說我給你先打聽着。”在她的觀念里，婆婆家境好，能指望上，巴結才有價值，像大姐婆婆那樣，連個工作都沒有，退休金也沒有，將來還要給她養老，憑什麼供着她。
“行吧。”孟懷玉心裏在着急，也得找好房才能搬，她自己怎麼都行，關鍵二寶需要安靜和舒適的環境。
打完電話，孟懷玉困到極點，才迷迷糊糊的睡著了，明晨七點半還要去上學，明仁沒敢打擾她和二寶，讓明晨起來，給她做了早飯吃過，送她去上學，他還是不放心讓她一人走，只要有空還是親自送。
月嫂過來之後，孟懷玉才醒來，她怕碰到婆婆，沒有出門，讓月嫂把早飯端到了房間裏。
月嫂看她的眼睛都腫了，在結合這個家詭異的氣氛，就察覺到昨天晚上她走了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便問道：“昨天又生氣了？你要是在生氣，奶水好不好不說，你的身體可就垮了，這可是一輩子的事情，以後不可能再要三胎了吧，所以現在無論如何都得把這個月子做好。
天塌下來，還有個高的頂着，你只管照顧孩子和自己，身體是自己的，其他的都是無關緊要的。”
一番話說得懷玉心酸，眼淚又啪啪的掉，她早已經習慣了堅強，但是生完孩子，心理又敏感了，動不動就掉眼淚，自己都控制不了。
她坐月子出不去，心理的苦楚無處訴說，又不能什麼都對丈夫說，閨蜜曹秀秀有空就過來幫忙開解她，但是也不能天天在身邊，有什麼她便對月嫂講，月嫂是過來人，照顧的孩子和家庭很多，看的也比較透徹。
懷玉很喜歡和她談心，每次談完之後，她都會心情開闊不少。
她把昨天的事情給月嫂說了一遍，月嫂提建議道：“要不然你回娘家住幾天吧，有你媽媽守着你，你的心情會好很多。”
懷玉沉默，母親知道她的性子隱忍堅強，能抗，如果她這時候回去，還不得擔心她受了天大的委屈，她不想讓他們擔心。
“我還是出去租房子住吧。”
“我建議先別這樣，起碼等出了月子再說，不是我照顧不了你，而是你的心理會承受不住，靜下來的時候，你會想的很多，越想心理就會越委屈，長期下去，壓力太大，你會抑鬱的。在你媽媽家，她陪着你，你心裏會滿足，心情就會好很多。”
“可是，我怕她擔心啊。”
“你想多了，當媽媽的最疼自己的孩子了，捨不得她受一點委屈，如果她將來知道你受過這樣的委屈，肯定會自責，你設身處地想不想，如果是明晨受了婆婆的氣，你是不是也會把明晨接回去，再不讓她受氣，你媽媽也是這樣想的，無論如何也會給你娘倆一席之地的。”
“再說你現在真的不適合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裏，你不知道女人要是月子做不好，將來會受多大的罪。”月嫂頓了頓，還是沒舉例說明，怕懷玉的心理負擔更重。
“聽我的，就這幾天，可是關係到你的一輩子，你孩子還小，你要是有個病啥的，她們將來怎麼辦，為了她們，你也要自私一點，先顧好自己的身子。”
“老一輩說得好，月子一定要做好，一個月好過，一輩子難熬，就是怕落了病。”
“要是實在不得已，我真的不會勸你這番話，好像我在破壞你們婆媳關係一樣，但是我是把你當成自己的女兒一樣的，所以才這樣建議，你現在的狀況真的令人擔憂。”
懷玉被她說動了心，說：“我一會就給我媽打電話。”
懷玉的電話還沒過去，母親先打來了電話，問她身體怎麼樣？懷玉說挺好的，孟母開始語氣不善：“真的挺好？你都這樣了，還不準備告訴我是吧，錦玉都告訴我了，你婆婆大晚上的要趕你們出門？”她就知道親家母是個重男輕女的心思，這幾天一直在家裏跟老頭子嘮叨，怕她給女兒臉色看，果不其然，今天一大早，錦玉對她講，懷玉哭着要給她借住，她就知道女兒受了天大的委屈，不然以她的性子，不會走到這一步。
“結婚時我就對你說，要他家在房產證上加上你的名字，你當時怎麼說的，不好意思要人家買的房子？現在看看，就等着吃虧吧，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
懷玉一聽，鼻子又開始酸：“媽，我想回家住幾天。”她也覺得自己扛不住了，到了崩潰的邊緣。
“來，媽管着你。”母親定然是一百個答應，無論在難，父母家裏永遠是一個溫暖的依靠，無論如何她都有最後一個停靠的港灣。
“一會我和漱玉過去接你們。”母親用這肯定的話給她吃了個定心丸，她無比慶幸弟弟弟媳婦出門打工沒回來，還有退路，不然回去了弟媳婦也會不高興的。
“媽，一會明仁送我們回去。”
“不用，你等着，我家的女兒走也要走得體面。”孟母有句話沒說，她想過來，問問親家母，為什麼要把她女兒坐月子的時候趕回娘家，這口氣女兒憋着，她可不想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