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不過儘管如此,魏母過了幾天,忘了這事,還是每天都抱怨育兒嫂不幹活,光陪着睡覺了。
要不就是抱怨,今天晚來了十分鐘,明天又早走了十分鐘,總之各種不滿意。
漱玉統統理解為她心疼開出去的保姆錢。
有一天上午,漱玉陪客戶看完房子,回來的早,離下班還有十分鐘,育兒嫂還沒有走,魏母和魏父一個勁的催人家:“她姐,你趕緊回去吧,回家還要給孩子做飯,讓孩子媽媽喂飯就行了。”
育兒嫂說:“還沒到點,我等到點了再走。”
“走吧,走吧,你上班還弄孩子不容易,家裏人多,看孩子能看過來。”魏母十分誠懇的道。
育兒嫂猶豫了一下,拎起包走了。
漱玉可算是明白了,育兒嫂為什麼走那麼早了,她不說話,人家怎麼會提前走。
可是做了好人,還偏偏等她回來在抱怨,何必呢。
漱玉繃著臉道:“沒到點呢,讓她走那麼早幹嘛?”她能理解魏母善良的心,卻忍不了她兩面做人的樣子。
魏母連忙說:“我的錯,我的錯,不該讓她走的,下次不讓了。”
下次依然如此,漱玉上午回來,無論是按點到家還是提前一會到家,沒見過保姆。但是魏母從那以後再也不敢抱怨此事了。
抱怨的內容換成了別的:“西顏光找我,也不找保姆,我還得做飯,天天真是累死了,保姆也不幫忙做個飯,拖個地。”
漱玉蹙眉,拖地的事天天不是魏明的嗎,關於做飯,他們每天回來也沒做好飯呀,都是回來現炒的。
她心想老人年紀大了,還要弄孩子,還要照顧魏父,確實挺勞累的,就提議:“我給保姆加二百塊錢,讓她中午給做飯?”
魏母不願意:“不用,給她錢幹嘛?我做的飯不好吃啊?”
“不是,怕你累着。”
“不累,我身體好着呢。”
“……”這前後語自相矛盾的話,漱玉不知道哪句是真的了。
“對了,那保姆光看孩子,從來不教孩子認識字,你們平常要自己教孩子。”
“不教嗎?”漱玉疑惑,她之所以找的是育兒嫂而不是保姆,區別就在這裏,育兒嫂是給早期智力開發的。
“一點也不教。”
漱玉留心了,發現她確實不教孩子東西,雖說認字,念古詩這些對幾個月大的孩子還太早,但是現在的孩子,家人都教,你要是不教,就會比別人落後。
出去玩的時候,就發現了,人家孩子會比劃再見,西顏就不會。
她給育兒嫂也說了這個問題,她說孩子不願意學。
漱玉不能守在孩子身邊,沒有辦法。
現在對孩子的教育越來越看重了,都是從嬰兒期就開始的,她也不想讓西顏落後於別人,想要親自教,又沒有時間。教育孩子這種瑣碎事,魏明根本沒有耐心。
這可怎麼辦呢,光是班上的事情就夠她焦頭爛額了。
原來孔莉提了副經理協助她工作,她休產假這段時間,主管被調走了,都沒想到他快要退休了,居然還有提升的可能,去了總部當了主管,孔莉破格提了主管,當然這也許是上面為了給孔莉讓位置。
這樣經理一職就讓了出來,公司提拔了新人當副經理,漱玉回來之後,雖說還是經理,但是實權都被副經理架空了。
再加上應南還嫉恨她,便從中作梗,而孔莉雖說之前和她站在同一條線上,但是現在她的身份是主管,自然大多數從公司的角度出發,想要做出業績,為自己爭取到一個更高的位置,就要權衡利弊,已經不可能和漱玉站在一條線上了,實話講,是漱玉小小的經理,不夠格了。
漱玉的處境比較尷尬,不光工作受制於人,就連業績都不歸自己管,她覺得自己成了公司的一個笑柄。
這就是女人去生孩子付出的代價。
她心生悲哀,加上家裏的一攤子事,覺得人生又充滿了迷茫。
從前那麼堅定不移的要二胎的心思,如今又有點動搖,險些後悔了,當然二寶已經出生,後悔也沒啥用了。
只是這份工作該怎麼辦?就像雞肋,棄之可惜,留着又憋屈。
她怎麼會是那種受氣的人呢,她一向信奉自己的實力。
最近房子還是賣的不錯的,好多人都生了二胎,帶動了房源,有的是從兩室換成了三室,有的是從三室換成了四室,隨着孩子增多,房子越來越大。
有的客戶聽說漱玉也剛生了二胎,就興緻勃勃的跟她交談起來,孩子是最好的交流的紐帶,說不完的話題,交流不完的心得。
那客戶感嘆:“我快要上班了,還不知道孩子怎麼辦呢?你還好些,請了育兒嫂,起碼家裏有老人看着育兒嫂,我婆婆家在農村,我不想讓她過來幫忙帶孩子,住一起不方便,還時常吵架,我要老大時,就受了不少氣,差點得了抑鬱症,要老二時我想開了,無論如何不讓她過來了,找個育兒嫂看着,花錢就花錢吧,花錢買開心,很快三年就過去了,熬一熬,只是把家和孩子都交給一個外人,又不放心。”
“確實啊,育兒嫂人在好,家裏沒人看着,也不放心的。”更何況現在電視電影上那麼多播放虐待孩子,拐跑孩子的,多嚇人,可能他們這小城市不多,可萬一碰上一個呢?
“可是班不能不上啊,公司沒有那麼多產假。”
“是啊。”漱玉也是這樣的煩惱,大概做母親的年齡大些了,都有這樣那樣的顧慮,交給別人總是不放心,自己帶着才放心,錢已經不重要了。
“咱們國家不是提出了產假可以延長到三年了嗎?”
“可惜,沒有通過呀,反正我們是趕不上了。”
“那有什麼辦法?”漱玉也跟着嘆了口氣,不過她突然想起來從哪裏看過,某一個國家實行的政策。
好像就是在公司附近建議一個育兒場所,母親工作之餘可以就近照顧孩子,距離孩子近,心裏放心。
這裏是不是也能按照這個思維模式做下來?
現在當育兒嫂的人越來越多,顯然這個職業已成熱門,只是他們的工作場所在僱主家裏,如果他們可以在僱主工作的地方工作,可以讓僱主時刻見到孩子,這樣是不是可以解決他們不放心的問題?
只是成本增加了而已,要為他們在公司附近提供這樣一個場所,不過有條件的才會生二胎,重要的是孩子,錢都不太在乎了。
掙錢不都是為了孩子嗎?
或許這是個可行的辦法。
漱玉吧自己的想法給客戶說了,客戶眼前一亮:“這方法不錯啊,只可惜咱們這裏沒有。”
漱玉這個想法一出來,就一發不可收拾,在腦子裏權衡再三,甚至回家和魏明說了,魏明也覺得這方法挺好,問了懷玉,也覺得辦法新穎,只是他們都沒有往心裏去,方式是好的,誰去實施啊,自己孩子都快長大了,熬過三年就會解脫了。
可是漱玉往心裏去了,尤其在公司,看到那些勾心鬥角,說三道四的嘴臉,她就不耐煩,就想離開這裏,解脫。
可是解脫之後呢,她總要在找一個地方掙錢,掙錢的地方就有競爭,就會有陷害,小人和獻媚。
如果自己做老闆呢?
她想了想,似乎也是有可行性的,幾個大型公司還有機關事業編人員都在新區,很是集中,如果在其中的一個位置建立這麼個嬰托機構,成功性還是挺大的。
她不是沒有這個魄力,她也工作那麼多年了,她是相信自己有這個實力,能辦好的,只是錢是個問題。
心裏有了念頭,便一發不可收拾,她趁着帶客戶看房子的機會,順便去新區溜了一圈,心裏很快就有了譜,如果她真要建立這麼一個地方,正好可以租個商業樓,和那些公司在同一層樓,僱主們想要看孩子,十分方便,而且正好有那麼一間大房子,如果租下來還是很合適的。
她問了一下價錢,租金挺貴,大概一年要四萬,要是加上設備還有人員的工資,至少要投入十五萬到二十萬。
她真的想試試,覺得這個行業有可能會盈利。
只是不知道家裏人會不會支持她。
還有二十萬的資金對她來說也有點多,她手上沒有這麼多錢,親戚朋友估計也夠嗆能借過來,唯一的辦法就是貸款了,吧房子抵押。
漱玉想好了一系列的問題,甚至在心裏還畫了個流程圖,打電話和懷玉說了一下,懷玉先是驚訝,而後道:“行,這主意不錯,可以試試。”
“大姐,你真的支持我?”
“我是相信你,從小到大你都比較要強,要辦的事情還沒有辦不成過。”
大姐是盲目的相信她啊。
她心裏忐忑,有人無條件支持她,她心裏安了很多,也放心了很多,再給魏明說這話的時候,底氣也足了。
如果說懷玉說的話感性,那麼魏明就比較理性了:“你有沒有算過,你成本那麼高,一個月下來,僱主要出多少錢,他們出的起嗎?”
“我剛去周圍走訪了一圈,這裏的寶媽有二十多個,分攤成本,每人頭上也就是最多加五百塊錢,我就能盈利。雖然掙得少些,但是一開始就是打出名氣嗎,我也沒想掙錢。”
“嗯,多加五百塊錢,讓他們能放心孩子,還能隨時能見到孩子,他們應該能接受。”
漱玉高興:“老公,你同意了?”
“我支持你,我老婆幹什麼我都支持。”
“謝謝你老公。”漱玉對着手機話筒“啵”了一聲。
魏明也高興的囑咐:“別忘了,一切都辦妥了,在辭職。”
“你放心老公,我又不傻,我還要多掙公司一點錢呢。”
他也不忘理智的潑冷水:“裝修完,你至少還要涼上半年的,不然人家也不放心吧孩子放你那。”
“我看了一下,以前那地方是做早教的,他們不做了,要轉租出去,還有兩年租期,只需要改變一下就行,不需要在重新裝修,節省了時間,還有別的人在看這房子,我怕他們租出去,就先交了定金,我覺得這是天意,老天爺都想讓我做成這件事。”漱玉覺得自己的時機太好了,她正好需要這麼個地方,就給她提供了,天時地利人和,還能不成功?
“那可不,你辦營業執照都不用自己跑腿,還有親親老公在背後幫忙。”魏明調侃道,他是地方上的工作人員,和各個科室都打交道,辦這些東西的流程一清二楚。
漱玉只需要辦下來貸款,着手佈置就好了。
順便還發了朋友圈,她認識人多,和很多客戶都加了好友,此條一發,引發了很多人的回應,都問她怎麼樣?她因為還沒辭職,說是朋友辦的,好幾個寶媽都打電話過來諮詢,她解釋的很詳細。
就這樣還是傳出去了,說她佔着公司的資源開自己的公司。
漱玉覺得她是被有些人給告了。
不過她也打算辭職了,像魏明說的不辭職等一切準備就緒了再辭職,根本行不通,看着前期準備工作不多,其實相當繁瑣,不但貸款,還有招聘育兒嫂,水電,佈置等等很多工作,上着班,根本沒有時間打理,辭了職正好可以一心一意的做這項工作。
她走的時候,同事包括在她背後說她風涼話的人都挺意外的,畢竟當初她為了保住經理這個職位,付出了不少,這才剛上班沒多久,就準備不要了,怪可惜的。
大概覺得她走了,距離產生美,現在都對她親熱起來,果然是沒有利益就沒有傷害。
就連孔莉都特意找她聊了聊,說她是個人才,走了怪可惜的,還希望她能留下來呢,漱玉謝過她,婉拒了。
應南應該是最高興的了吧,走了一個眼中釘,可是她知道自己心底還是挺佩服漱玉的勇氣的,這個年紀出去創業,走出這一步有多不容易,她就沒有這個決心,沒有了對手,她心裏也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