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羊羽子

第22章 羊羽子

夜半時分,明月皎潔。

飯後,李銘與朱全二人踏着月色,漫步溪上。

可走不多時,李銘便停下了步伐,同時在心中吐槽道:“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原來,李銘看到在不遠處石橋上此刻竟是擺着一方卦攤。

而世上又豈有三更半夜不睡覺,到這人煙稀少的溪邊擺攤算卦的道理?

是以,看到這卦攤的第一眼起,李銘便知這卦攤定是為他而設。

而既是為他而設,那躲定是躲不掉的。

所以,李銘此刻雖萬分疲憊,卻還是強提精神,加快步伐,往石橋方向走去。

“兄弟,你這是怎麼了?”朱全見李銘加快腳步,不解道。

“胖子,你也加快些腳步,莫讓橋上的前輩久等了。”李銘答道。

“前輩?”朱全雖只覺莫名其妙,但還是快步跟了上去。

不一會功夫,二人便來到了石橋之上。

“呼……呼……”朱全雙手握着膝蓋,大口喘息着,顯然是跑得太急了。

但此刻他也顧不得休息了,而是直接沒好氣的對李銘道:

“兄弟,這就是你說的前輩?”

“咳…………”李銘遲疑了片刻,一時竟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而之所以會有如此情況,則是因為眼前之人的形象實在是與前輩二字相去甚遠。

李銘本以為這橋上之人應是如那掃地老者一般,道骨仙風,韻味自成,哪怕各有千秋,也應是別樣的超凡絕代之姿。

可實際上這橋上之人卻是一名與他年歲相近的少年。

少年身形高大,面目清秀,身着一身大到離譜的道袍,予人一種極度不靠譜之感,因此也難怪朱全會生出此問。

此刻,少年道人見李銘二人前來,故意壓低語氣,自我介紹道:

“貧道名喚羊羽子,自首陽山中來,平生精研卜算之道。”

“今觀二位面相,皆是大貴之相,於這周天世界中亦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假以時日,必可翻覆天下於股掌之間。”

“道長,翻覆天下於鼓掌什麼的,我們兄弟二人倒是不甚關心。”李銘說道。

“那施主你此刻關心些什麼?”羊羽子問道。

“關心道長你的安危啊。”李銘憂心道。

“我的安危?”羊羽子有些不解的問道。

“道長,你不覺得你這道袍太寬大了些嗎?”

“聽小子一句勸,何處來的,何處還回去吧。”李銘聲情並茂的勸說道。

“哈哈,原來施主說得是這個啊。”羊羽子大笑道。

“道長你在笑些什麼?”李銘好奇道。

“施主,我且問你,何為道?”羊羽子問道。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道即蒼生萬物。”李銘坐於卦攤前的位置上,侃侃而談道。

“貧道且再問施主,施主覺得於大道之前,你我之軀幾何?”羊羽子道。

“自是若塵埃螻蟻,如滄海一粟。”李銘回答道。

“這便是了。”

“你我之軀於這大道之前,皆如塵埃螻蟻,但我輩卻欲以塵埃螻蟻之軀去求那滄海之渺的大道,可不正如此刻我以這瘦弱之軀駕馭這寬大道袍一般滑稽嗎?”

“但滑稽歸滑稽,我輩就不去求這大道了嗎?”

“是以,莫看我這道袍寬大,試問這一袍尚且不能駕馭,又何談去駕馭那飄渺無窮之大道?”羊羽子解釋道。

“晚輩受教了。”李銘心中卻道:“歪理邪說倒是不少。”

“兄弟,你究竟悟到什麼了?”一旁的朱全小聲比比道。

“咳,道長,小子還有一問,懇請道長解答。”李銘問道。

“施主盡請施問,貧道有問必答。”羊羽子拂了拂自己寬大的道袍說道。

“敢問道長可知首陽山位居何處?”李銘問道。

“自是在冀州”羊羽子答道。

“那這冀州分屬哪國?”李銘又問道。

“北魏。”羊羽子沉着回答道。

“那冀州距此間多遠?”李銘問道。

“不下億萬里!”羊羽子依舊面色不改道。

“那道長,您一個北魏首陽山修士不遠萬里來我大漢學府算卦,你不覺得荒謬絕倫嗎?”李銘發出致命一問。

“為渡有緣人,縱萬分艱難,吾亦往矣!”羊羽子聽聞,只是平靜的回答道。

“道長,您這話說得不妥吧?”李銘繼續拆台道。

“有何不妥?”羊羽子問道。

“渡化有緣一詞源自西方天竺佛宗,而這后一句應是化用夫子的‘雖千萬人吾往矣’吧。”李銘接着發問道。

“正所謂紅花白藕青荷葉,三教原來是一家,大道雖殊途,歸途卻相同,彼此化用,又有何不可?”羊羽子繼續辯解道。

“你…………道長還真是好見解啊。”李銘被羊羽子這一番話說得,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了,只得推了推手,恭維道。

“微末道行罷了。”羊羽子笑道。

“兄弟,這小道童伶牙俐齒的,你可別著了他的道。”朱全一旁小聲關切道。

“放心。”李銘答覆一句后,心中便又思緒了起來。

“父親,眼前之人是您為我安排的第二個後手嗎?”

嘴上卻是又問道:“道長,你說你平生精研卜算一脈,可否為我兄弟二人測上一卦?”

“不知施主想測些什麼?”羊羽子問道。

“道長道法精湛,想必我所求之事,道長應已瞭然於胸了吧。”李銘眼露精光道。

“施主既然話都說到此了,那貧道也唯有祭法寶了。”羊羽子沉聲答道。

“法寶?”李銘眼中不禁冒出了精光。

赫見那年輕道人從寬大的道袍袖口中取出一本藍皮之書,書封面上用簡樸的文字書寫着四字——《羊羽春秋》。

“《羊羽春秋》?”

“尋常卜算一脈皆是以文王的《周易》為基,道長你這書倒是別出心裁啊。”李銘笑着說道。

“那是其他卜算一脈道行淺薄,只能借聖賢典籍充數,以矇騙凡夫俗子。”

“矇騙之後,還可自我慰藉說,是聖賢典籍錯了,非我之錯。”

“而貧道則不然…………”

“哦?”李銘聽聞,不禁被勾起了好奇心。

“此《羊羽春秋》乃貧道嘔心瀝血之作,其書中更有貧道大道烙印,是貧道的本命法寶,其測算之能為,更勝《周易》一書!”羊羽子一本正經道。

“額…………道長,您繼續。”李銘心中卻是吐槽道:“有這麼往自己臉上貼金的嗎?”

“看施主神態,想來是不信貧道所言了?”羊羽子問道。

“還請道長施為吧。”李銘心中則吐槽道:“我要是信了才有鬼吧?”

羊羽子聽聞緩緩閉上雙眼,忽然,他似看到了什麼,猛然張開雙眼,道:“啊……怎會如此,怎會如此啊!”

“道長可是看到什麼了?”李銘心道:“就這?”

“不對啊,不對啊。”羊羽子似是聽不到李銘的聲音,繼續自顧自的低吟道。

隨後,羊羽子又回過神,對李銘和朱全二人道:“劫數啊,劫數!”

“什麼劫數?”李銘眉頭一皺。

“你們一者是極盡上蒼之鐘愛,氣運綿長永無絕期的天上龍皇。”

“一者是取天下十二道潛龍氣運加身,無人可比的地上龍王。”

“本是此生不應見,而今一見,恐是雙龍互纏,亢龍有悔墜於地。”

“道長你的意思是說?”李銘心中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死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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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之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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