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小醋鬼
親朋好友聚在一起吃着火鍋，談天說地，聊着過去一年發生的趣事，調侃着彼此，調侃着過去。
小孩子們走街串巷地到處跑，穿着新衣，拿着糖果餅乾和炮竹嬉戲。
老人們婦女們則三三兩兩聚在客廳圍着暖爐說笑，一些人家則做着粽子，烤肉，腌菜，準備堅果水果擺放在祖宗靈位前。
對於厲冷言來說過年和平常回外公家住並沒有什麼不同，只不過菜系更豐富，人更多更熱鬧了而已。
她一向不喜歡和別人交際，所以就呆在房間裏碼字，《沉痾》靈感突然來，一開始就停不下來。
外公也知道她的性子，就沒硬要她出去，他年紀大了，也喜靜，爺孫兩個人一個在客廳里喝着茶戴着老花鏡看書，一個敲鍵盤，倒也歲月靜好。
“太爺爺！”年子在門外叫道。
“小姨！”
他手上提了倆剛出鍋的熱乎乎的粽子出來，“粽子已經煮好了，伯母讓我拿了兩個過來嘗嘗……”
“年子來了？”厲冷言從床上下來了，把電腦放一邊。
“這粽子怎麼這麼大？”這邊的人喜歡過年包粽子，習慣了，粽子個頭不小，一個都有半斤米，可郝年拿來的粽子個頭更大，看着比她小腿還大。
那得有一斤吧。
圓滾滾的，還冒熱氣。
吃完飯不過三個小時，倒是不餓，不過還挺想嘗的。
“什麼餡兒的？”
“綠豆和五花肉，還要一個是黑芝麻和五花肉。”
“回去替我謝謝舅母她們，”厲冷言讓他放在桌子上，自己去廚房拿了刀和筷子，拆開粽葉后直接拿筷子切就行，這種粽子還是趁熱吃比較好，待冷后硬一點時煎着吃也好。
“好。”
“外公，我幫你切一點，要不？”她看着外公道。
外公很喜歡糯米做的東西，原以為他會吃，卻不想他拒絕了。
“晚上會積食，我可不像你們年輕人，日夜顛倒都沒事。”
“……”又在說昨晚因為晚睡錯過跟顧九卿道別的事了。
最後厲冷言還是自個一個人幹了兩三塊，糯米很占肚子，吃飽喝足的她窩在沙發上，有些昏昏欲睡地刷手機，偶爾掃一眼正在播放春晚的電視。
外公熬不住，所以沒等到午夜子夜吉時家家戶戶開始燃放鞭炮和煙花，十二點多就去睡了，不過，等燃放煙花時也會被吵醒就是了。
不過，未等到十二點整，遠遠已經聽到零散的人家開始燃放了，只不過很少而已。
燃放煙花時家家戶戶的小孩喜歡走街串巷，比較着自家與別人家誰家更厲害，燃放時間的多少也看得出誰更重視這個新年，誰更壕。
雖說外公是單獨分出來自己生活，也不需要什麼都重新弄一份單獨出去（比如祭拜什麼的），但新年燃放不一樣，這邊跨年有那個習慣，每一戶在除夕晚都有祭拜，燃放煙花爆竹，讓祖宗醒醒，頗有提醒祖宗的意思。
郝年將二舅他們買給外公的爆竹煙花提前拿了過來，還要祭拜的剛燉熟的母雞。
對於燃放煙花爆竹厲冷言並不陌生，她並不表示她很會。
說實話還挺害怕的。
幸好有郝年。
“砰……”看着在夜空中綻放的煙花，厲冷言一下子看得迷了眼。
“唐御，新年快樂！”她發了條消息給唐御，沒想到那邊很快回復了。
“新年快樂。”
今年和任何一年都不一樣，今年是特殊的一年。
周圍綻放的絢爛煙花那麼漂亮轉瞬即逝，黯然寂寂，但它們存在過。
往年的新年於她而言不過是自己又長了一歲，可今後的新年，於她來說，也許更多了可能和期待。
她沒想到回復完沒多久唐御的視頻就打來了。
“唐御！”
她站在樓頂，吹着風，穿着睡衣，頭髮有些亂，他身後是高檔別墅的佈局，此時他應該是在陽台，一身暗紅色的西裝，筆挺又妖冶。
“你在守歲？”他不知道厲冷言家鄉的習俗，看她臉凍的通紅，還笑呵呵的，有些傻氣，心中不禁感到幾分柔軟。
“嗯，要放煙花，估計沒那麼快能睡，”有時一兩點還突然有些人家放起煙花，壓根睡不着——就是有些人喜歡從眾。
“好看嗎？”她將鏡頭對着煙花，因為很吵，所以需要說得很大聲，而且聲音外放最大音，也只是聽得一點點而已。
“嗯，不要看得太久，吹風久了容易感冒。”他提醒。
“你是不是又喝酒了？”她看他臉色有些紅，不知是衣服襯的還是燈光，“你胃不好，不要喝太多……”
“喝了一點點……”他道，“言言，我好想你啊……”畫面里的女人紅彤彤的臉頰，被冷風熏的有些濕潤的水眸，宛若晨星點點，背後是煙花燦爛，明明邋遢得很，卻……那麼吸人眼球，不捨得移開視線。
昨晚聽到她和顧九卿的談話后，唐御一覺沒睡，心情極差，他差點就想直接跑到離城質問她了，可是他還是沒有。
他應該相信她的。
可……直到現在，她都沒有要說顧九卿為什麼會在她外公家過夜的事情，她又以什麼樣的口氣和身份介紹顧九卿呢？
面對鄰里的調侃撮合，她無視了還是表明她的立場？
唐御想了很多，最終他怕了，他怕得到他不想要的結果。
“……”聞言，厲冷言心臟有些不受控地急促跳動。
耳尖通紅，她覺得空氣似乎有些熱熱的。
“言言，你想我嗎？”他問。
可能他的聲音太低，或者被煙花盛開的聲音蓋住了，厲冷言沒有聽清。
“你說什麼？這裏太吵了……”她拿着手機下來，跑回房間裏，除夕夜看煙火也只會走了過程形式一下而已，厲冷言喜歡煙火，但一個人看未免太寂寞，所以她一般只會看個幾分鐘就足夠了。
房門一關，砰砰的聲音果然小了很多，她拿起耳機插進手機。
“我下來了，上面太冷了……”大學時還嫌棄捨友整天跟男朋友視頻，通話，好像有沒完沒了的話題，也不能理解熱戀中的人為何那麼能說。
厲冷言就沒有碰見過。
她很少有機會和男生聊天的機會，也不會自己主動去創造機會，以至於在稍微熟悉的男性朋友面前也只是禮貌交談，沒有過深的交流，因為沒有話題。
和熟悉的女性朋友聊天倒是可以說到天亮話題都不帶重複，時間跨度之大，範圍跨越之廣，思維跳躍得厲害，這是女生聊天的特點。
即使和唐御成為男女朋友后她也很少和他有過多的交流，一來緊張局促，二來背景有差，找共同話題很難。
兩人之間的交流一向是唐御自己找適合的話題，然後她發表一些意見看法，再順着那個線談到其他話題，唐御知識面也廣，也比較了解她不會主動稍稍木訥的性格，所以作為引導者也很夠格，他可以幽默，也可以作為很好的傾聽者，同時也有很大的包容心，如果是記憶中的男主形象與性格，厲冷言可能很容易按設定處理他們之間的關係，但這個唐御和設定的不同，倒也讓她手足無措的同時也充滿了刺激與驚喜。她不知道他們契合度能達到多少，總之是一個不斷攀升的過程。
攤上厲冷言這麼一個無趣的女朋友，有時她都覺得唐御很虧。
不過，她有在努力，努力成為更優秀的，能配得上他的人。
他，不應該成為她仰望的存在。
“你在外面嗎？”她問。
“嗯……”
“這個點都這麼晚了，不和唐爺爺他們過嗎？”
“是在一個朋友家裏，爺爺讓我作為代表來吃頓飯。”
“啊……你……”她其實想問什麼朋友，但是這麼窮追猛打似乎不太好，會不會顯得她很小氣？
不過……
到底是什麼朋友，十二點多了還不回去！如果是男性朋友還好，可……
她可是知道和唐家交好的家族裏還是有女生的！
“你想問什麼？”看她糾結的樣子，他心裏有些樂。
似乎，昨晚的鬱悶突然間散了很多一般。
厲冷言，所以……我可以看做，你其實是在乎我的嗎？
“那個，你這麼晚不回去唐爺爺他們不會着急嗎？在朋友家待太久也很打擾吧？”她拐彎抹角道。
“爺爺說了可以不回去，朋友家客房很多，不在乎多我一個人。”他忍笑。
“可……可那多不方便啊？是吧？你也沒衣服在那，洗澡什麼的，多打擾別人啊？”
“不是別人，從小認識到大的朋友不在乎這些。況且爺爺也贊成我住在這裏，這麼晚回去反倒打擾他們睡覺，老人覺淺。”
“……”厲冷言竟無言以對。
“但是終歸是別人家啊，你不是睡不慣陌生緩環境嗎？”
“不陌生，我以前也經常住在這裏。”
“……呃，那你朋友是男生吧……”厲冷言還是先忍不住了。
“女生。所以，你想說什麼？”終於……這個蠢女人光明正大吃醋就那麼難是嗎？撬一句真話就那麼難。
“……”厲冷言心中一些煩躁，莫名的，沒有來由。
“沒有！”厲冷言語氣有些重，乾笑也笑不出來了。
她不該這樣的……
可……就是生氣啊！
他不知道男女生根本沒有什麼純友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