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告別
解歡才不會給姚慕辰洗臭襪子和內褲，她把屋子給他住已經是最大的讓步！
姚慕辰晚飯要在解家吃，解平安想到他明天要走，讓解歡多煮了三個雞蛋給他。
臭小子總算要走了，這一個月他算是受夠了氣，拿出一瓶白酒，多倒了二兩，他得慶賀慶賀。
沒有了攝像機對着，也沒有王樹等人在一旁，解平安的情緒沒有收斂。
飯都還沒上桌，他就開始了念叨。
說的是有點兒感慨和煽情的話，對姚慕辰這個城裏的小少爺，他沒打算沾光，節目錄完，一拍兩散，無非就是一些叮囑，讓他回去少讓父母操心之類。
姚慕辰第一次見他喝酒的德行。
想開口懟人，還他讓父母少操心？您老才是讓孩子少操心的好！
但是話還沒出口，解歡就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腳。
小聲說：“快點吃，吃完就去睡覺。”
姚慕辰看了她一眼，她悶不吭聲的快速吃了飯，放下碗：“我去二嬸兒家睡覺了。”
她不等解平安答應，起身就走，明顯是在逃避。
姚慕辰發出一聲嘆息，解平安這個父親當的太不長心了。
解歡走了，他吃了雞蛋也跟着進屋。
解平安實在話太多了，這喝了酒就跟開閘一樣，自言自語也能說半天。
姚慕辰被他吵的根本睡不着覺！
有點後悔，好好的酒店不住，幹嘛留下來遭罪啊！
夜裏的蚊子尤其多，姚慕辰嫌蚊香太嗆沒有點，到半夜被蚊子咬醒了，後來一直沒有睡着。
睜着眼睛到天亮，他一直在心裏感慨，鄉下的環境太差勁。
也虧了解歡能受得了。
清晨，姚慕辰有了點困意，朦朧間要睡過去，解歡從二嬸家回來，給他做了早飯。
是一碗雞蛋羹，鹽放的有點多。
姚慕辰嘗了一小口，吧唧吧唧嘴，這一個月他在解家吃的最好的是雞蛋，吃的最多的也是雞蛋。
搞得他現在看見雞蛋就想吐。
“我不吃，你吃了吧，我晚上就到家了，我媽肯定做大餐給我。”
姚慕辰想起他媽媽的手藝，饞的直想流口水。
這人啊，只有離開家，離開父母才知道在家的生活多麼幸福。
他坐在炕上玩手指。
解歡沒再讓他，自己把雞蛋羹吃了，轉身出去刷碗。
臨別前的氣氛並不傷感，寧靜的更像是暴風雨前兆。
姚慕辰甚至不知道該跟她說點啥，怕說多了惹她哭，自己心裏也不好受。
總之他會記得她的，答應她的事，都會去辦。
……
臨近中午，王樹帶着車來了。
除了接姚慕辰，還有一行工作人員，拍攝器材，一輛大巴，幾輛小轎車。
王大奎身為村長自然要出面相送，如同王樹來時一樣，許多村民都來湊熱鬧。
還有和姚慕辰一起玩過的孩子們，王璐站在最前頭，穿着一身紅裙子，綁着黑色彩花的髮帶，明艷俏麗的臉蛋上掛着笑。
“姚哥哥，你電話號是多少啊？有機會我進城了去找你玩。”
姚慕辰看了她一眼，笑眉彎彎的說：“那可能有點困難，我們家不光在城裏，還是在最南方，離這兒十萬八千里地，得坐飛機才能去。”
王璐：“……”
少女的小臉上立刻浮現了失落。
姚慕辰的眼睛卻只注意着人群後方，剛才在解家和解歡道別過，因為王樹也在，他們倆那一聲再見說的乾巴巴的，離開匆忙，他以為解歡會一起跟着過來送他們。
然而她並沒有！
姚慕辰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她的影子！
王樹催促他上車，姚慕辰心裏像堵了東西一樣不舒服。
“王樹，你等我一會兒，我有東西落下了！”
姚慕辰說完抬腳朝着村子的盡頭跑去。
王樹一愣，待想明白過來，意味深長的笑了。
“臭小子，能有什麼東西落下？怕是把心丟給人了。”
姚慕辰風一樣跑到解家院子裏，解平安昨晚醉了酒，剛才送走他們，緊跟着回屋睡覺去了。
姚慕辰踩着節奏一致的呼嚕聲，往解歡的屋子走。
此情此景，讓他想起當初，剛來的時候……
破舊的院子，呼呼大睡的男人，震天響的呼嚕，倔強的女孩。
女孩望着他的清澈大眼，朝他吠叫的大黃狗，彷彿就發生在昨日。
他推開解歡的房門，進屋，看見她趴在桌子上，沒有聲音，肩膀卻在不停顫抖。
這丫頭……吶，沒有去送他，原來是躲在屋子裏偷偷的哭？
還真是個彆扭的姑娘。
姚慕辰的情緒被感染，眼圈跟着泛紅。
心跳紊亂，他就那樣看着她，她沒有發現，就那樣一直哭，哭了半天。
姚慕辰朝她走過去，到她背後，抱住了她纖瘦的肩膀。
她的身上並不香，有一股柴火上的露水味兒，頭髮也不柔順，還有點毛燥。
她的腰果真如他想像的那樣，堪堪兩隻手，便全部握住了。
解歡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由於動作突然，撞了他下巴一下，少女眼裏含着淚，臉上的淚痕未乾透，且浸濕了衣袖。
“你不是走了嗎？”她擦着眼淚，聲音帶着濃重的鼻音。
姚慕辰揉了揉下巴，露出相似於感動的笑容。
他說：“捨不得你，總覺得這麼走了太倉促，必須跟你好好道再見才行。”
“不是說過了嗎？”解歡眼中的淚擦乾，雖然語氣生硬，但是姚慕辰能感受到她的高興。
“是啊，想再跟你說一聲。”他目光眈眈的望着她，嗓音溫柔：“歡歡，再見，我會想你的。”
他敞開手，大義凜然的向她索要一個擁抱。
解歡猶豫片刻，跟他抱在一起。
沒有男女之間的曖昧情調，那就是個單純的告別方式。
她能聽見他自胸腔中響起的隆隆心跳聲，他身上乾淨清爽的香味兒，充滿了她的鼻翼。
姚慕辰唇邊勾着滿足的笑容。
他撫摸她的背脊，對她說：“其實咱倆挺像的，以前我的脾氣和你差不多，不過我現在改了，所以你也得改一改，等下次見面，對我好點兒。”
“還會見嗎？”解歡問。
姚慕辰點頭，語氣堅定的說：“一定會。放寒假我就來看你，或者我給你買機票，你去我們家，我帶你去遊樂場裏，那裏面有很多東西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