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琴公子愛徒
哪知卻被她搶先一步,只見她徑直走到司空軒面前,道:“敢問閣下可是人稱神劍大俠、風liu神劍的司空軒司空大俠?”這句話有點明知故問的味道,最主要的是,還提到了“風liu劍俠”,而他還不得不承認,在一個美女哪怕只是一個未成年的美少女面前承認自己風liu,多少有點不爽,何況自己的風liu韻事也不過是徒有其名,司空軒不覺略感尷尬,搖了搖扇子佯作扇風,微微頷首,“正是在下,”又補充道:“不過是些虛名,姑娘不必以為真。www.WenXueMi.CoM”
“司空大俠神功蓋世,何人不知,這劍神的名號當之無愧,晚輩見過司空大俠。”姑娘略一作揖道。
“姑娘不必過謙。”司空軒慌忙還禮道,心裏又不爽起來:想我司空軒也不過二十幾歲,有那麼老嗎、都做長輩了?
“家師琴公子正閉關不能前來,特命晚輩前來告知,並代為轉達歉意,師父還要晚輩轉告司空劍神:他早已不問江湖諸事,也厭倦江湖虛名、冤冤相報,已有十餘年不從走出桃花居,卜算八卦也生疏許久,若司空大俠是煮酒論詩,敘談音律,我們桃花居榮幸之至,並準備上好的桃花釀,其他一切江湖恩怨都與他老人家無關。”小姑娘一口氣說完這番話,只見她雖年少,但言談舉止卻極為得體,舉手投足之間透着嫻靜與大家之氣。司空軒暗道:這琴公子果真名不虛傳,未從謀面便知曉我此行的用意,若是他出山調查盟主令的事只怕事半功倍,只可惜我也不能強人所難。
司空軒面色沉靜,對着她微微一笑,這個結果早已在他預料之中,遂道:“在下不遠千里前來拜見琴公子,不想尊駕不問江湖事久已,甚感遺憾。想琴公子一世清平孤高,在下雖未能免俗,倒也不該以江湖瑣事來勞煩,我雖無緣得見尊駕,但琴公子仍派愛徒前來告知,在下仍感激不盡。”說完還向來人作揖道謝。
“司空大俠太過客氣了。”
司空軒轉而又道:“方才在下聽聞姑娘的琴聲,真是此曲只應天上有,如聽仙樂耳暫明。聽聞琴公子精通音律,想必姑娘已得其所傳,”說道這裏司空軒頓了一頓道:“在下有兩個不情之請,一是請教姑娘的尊姓大名,二是可否請姑娘為在下撫琴一首,免得在下抱恨終身。”
這個問題倒是出乎來人的意料,只見她秀美微蹙了一下,心下道:聽聞這司空軒風liu倜儻,喜好音律,是個風雅之士,不想他此刻竟提出此等要求來,師父對此並未示下,我當如何?遂微笑道:“晚輩名叫叫月南風,劍舞楊柳樓心月,歌盡南花扇底風。只是劍神方才說到撫琴的事情,只怕晚輩手拙未必作得出清音……”
司空軒忙道:“月姑娘何出此言?在下雖不懂音律,但也時常聽聞絲竹聲,想來姑娘的琴藝除了琴公子恐怕已天下無雙了,還請姑娘不要推脫,在下感激不盡。”
月南風見司空軒如此謙遜有禮,誠心相邀,不忍拒絕,便道:“既然司空大俠雅興,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雖說其年紀尚輕,舉手投足卻盡顯了大家風範,又有一種不拘小節的氣勢,司空軒不禁暗贊:不愧是琴公子調教出來的人。他在心底默念了一下:劍舞楊柳樓心月,歌盡南花扇底風。月-南-風,好名字,南方佳人,如風如月。
說完,舉手擊掌,朗聲叫道:“琴劍二童。”一男一女兩少年進來,二人均是十五六歲的模樣,雖是隨從裝扮卻衣着華麗得體,唯有其對小女孩恭敬至極的態度才顯示出他們之間的主僕身份。
紅衣少女右手托一裝水銀盆,右手托一方藍色錦帕;白衣少年則是雙手托起一架古琴,甚為輕鬆。古人云好琴“輕如葉,重如鐵”莫過如此。只見那琴通體呈古樸的紫赤色,光澤閃亮,紋理順直清晰,岳山、承露、軫池板、琴軫、冠角(焦尾)、雁足、尾托等均是象牙所制。行家一眼便可看出此琴的價值不菲。月南風先是凈手,然後盤腿坐下,轉軸撥弦調了調音,然後便自顧撫起琴來。如歌如訴,如痴如醉,如浴春風,如聽仙樂。司空軒雖不是經曉音律之人,倒也是難得的風雅之士,絲竹管弦之樂卻也自在其中。
司空軒正沉醉其中,忽聽一人兀自鼓掌走過來,仿若一片嬌蘭中闖進了一頭野彘,甚是煞風景,琴聲不覺戛然而止。司空軒微微蹙眉。只見此人瘦高,一襲杏黃長衫,玉冠玉笄束髮,腳登皂色高底靴,相貌也算堂堂怎奈神情輕浮惡濁。身後數米處立着幾個勁裝男子。只見他湊向正端坐古琴前的月南風,端詳半晌,道:“嘖嘖,小丫頭生的甚是乖巧俊俏啊,一看就是個美人胚,琴彈得真好,連我等不曉音律之人都聽得痴了。莫若與我回去,做我的美嬌娘,這輩子都會榮華富貴。哈哈……”笑聲甚是囂張,司空軒不覺又微微蹙眉。
“你是何人?好狂妄的口氣!”
這時衝上來一勁裝少年道:“這是我們沙門島的少主潘牧野少爺。”潘牧野得意地笑了。
原來是沙門島的少島主潘牧野。這下輪到月南風笑了。她笑起來極美。就連司空軒都覺得這一笑傾國傾城。這潘牧野看得痴了。月南風伸手便是一巴掌打在潘牧野的臉上,只見他的右半邊臉瞬時紫腫起來,更像豬頭,還是個鹵豬頭。司空軒暗道:好俊的身手。只有行家才看得出這一巴掌中的來歷和功力。
“死丫頭,你居然敢打我?!”輪到潘牧野氣急敗壞了。
“哼,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沙門島。不過是一個不懂禮的狂徒,我自然打得!”月南風提高了聲音,這聲音傳達了她的憤怒。“你可知這位是誰?”她指了指司空軒問道。
“哼,不過是一個沒用的小白臉。”潘牧野學着少女的口吻道。
“呵呵,是嗎?我第一次聽人說司空軒是個沒用的小白臉。”小姑娘格格笑起來。事實上這個笑話也的確夠好笑。
“司空軒?”這下輪到潘牧野驚訝了,臉色也變得難看。但到馬上故作鎮定起來,淫邪地上下看了看司空軒,然後道:“風liu劍神司空軒無人不曉,只是在下未曾想到他如此魅力非凡,連個小姑娘都是青眼相看啊,真是百聞不如一見。”說完,又故意曖mei地乜了二人一眼。司空軒也是笑了笑,說他沒用不要緊,但他這輩子最恨別人叫他小白臉,雖然事實上他就是個名副其實的小白臉。
這月南風畢竟年少,哪裏見過這等事,見過這等放浪形骸之人,,聽得潘牧野出口戲謔,又羞又惱。持劍的少年喝道:“休得對我們家姑娘無禮!”正欲拔劍出鞘。
司空軒折起了扇子,拍在手中,道:“且慢。姑娘還是請移駕先回,免得尊師琴公子挂念,這點小事不敢勞煩姑娘大駕,在下自會理會,替姑娘討個說法。”
小女孩道:“琴者,輕也,靜也,驚擾便無以繼之。師尊之意我等已代為轉達,就此告辭。”不待司空軒言語,遂轉身攜琴劍二童離去。如同一隻驚鴻,她的輕功之好,更是出乎司空軒的意料,這讓一項輕功獨步天下的他有些微酸的感覺。這也讓潘牧野驚嘆,不由問道:“這是哪家的女子?這等好的輕功?”
“琴公子的高徒。”司空軒不看他。忽然他嘴角一揚,笑道:“你剛才說誰是小白臉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