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綠湖小築
正在趙濟貧得意之際,忽聽“嗖”的一聲,又是幾道寒光射來,原來楊玲燕再次向他發來了追魂針,趙濟貧臉色凌然,使出搜神指中的玄天指穩穩噹噹接住了那幾枚銀針。
只見楊玲燕已經躍出數丈遠,並笑道:“看來二位也不過如此。三水有相逢,後會有期!”說罷便隨手扔出一些東西。
司空軒大叫“小心。”飛身至畫竹小魚旁,拎起二人便往水裏跳,趙濟貧見狀也緊隨其後,剛跳入水中便聽身後一聲巨響,那隻小巧精緻的小船便化作了無數殘骸,湖面上儘是火焰。
“女人啊,果真是個麻煩。”司空軒解嘲道。趙濟貧接過來道:“美麗的女人就更是麻煩。可偏偏有些人就是喜歡麻煩。”
司空軒並不計較他的嘲諷,道:“說得在理!哈哈”
這懷中的兩個又何嘗不是個麻煩?這二人雖中毒不深,但是功力尚淺,雖服用了解藥仍然還在昏迷之中,需靜養才是。如今他司空軒走到哪裏都有危險,帶着她們不但不能很好保護她們,還有可能連累她們。
司空軒忽然想到一個故人。遂與趙濟貧一起抱着畫竹、小魚上了岸,雇了一艘小船駛向了對岸,不多時便來到了綠湖小築。這小築的主人張靖宇曾是赫赫有名的“鬼刀王”,一把彎月金刀使得神出鬼沒,這才有了鬼刀王的美譽。這張靖宇不但是使刀的行家,其廬山升龍霸的拳法據說也練得出神入化,縱是練得外家功夫,卻是難得的風雅之人,要不也不會在這依山傍水的地方居建一座如此風雅的居所——綠湖小築。
“哈哈,今天這是哪門子好風,居然吹來了貴客。劍神、狸貓太子光臨寒舍,真是碰壁生輝啊。二位大俠快快裏面請。”來人正是張靖宇。司空軒、趙濟貧也趕緊抱拳還禮。
“喲,這兩位姑娘是怎麼了?快快屋裏請。嫣紅,快去喊夫人。”
司空軒道:“說來慚愧,小弟並非特意拜訪,而是為這二位姑娘前來叨擾張大俠的。她們二人方才中毒,雖吞服了解藥,至今未醒。”
張靖宇道:“二位為難之際想起張某,那是張某的榮幸,無須客氣。”又道:“我夫人粗通醫理,讓她給二位姑娘看看脈象。”“那是再好不過,就有勞嫂夫人了。”
張靖宇為人正直豁達,司空軒與其也不過是數面之緣,並不深交,但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他覺得這個人可信,可以託付。司空軒簡單將方才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只見張靖宇微微蹙眉,道:“想不到逍遙宮居然和神火門有了勾結。雖說這兩個門派算不得名門正派,但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如今竟勾結在一起,的確蹊蹺。”這也正是司空軒、趙濟貧擔心的地方,楊玲燕逃走時使出的霹靂丸,正是出自神火門。事情比他想像得要複雜,而且是越來越複雜了。
“來來,我為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司空軒,江湖無人不知的劍神,這位趙濟貧,大名鼎鼎的狸貓太子;這位是內子。”
“見過二位公子。”來人正是張靖宇的夫人,雖算不上傾城美貌,卻也美目清秀,大方得體,說不出的順眼與舒心,竟是應了一句詞:“何須淺碧深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這女人哪,不必太漂亮,關鍵是聽話,關鍵是省心,關鍵是賢惠——司空軒一直這麼認為。
“見過嫂夫人。有勞嫂夫人瞧瞧這二位姑娘。”
張夫人過來一一為畫竹、小魚把脈,道:“兩位姑娘身體並無大礙,體內餘毒也已排盡,脈象也很平穩,只是毒性至陰傷了經脈,加上方才落水致使脾胃虧虛,稍加調養即可復原。我這就安排家人為二位姑娘換些乾淨的衣物,再做些進補的湯藥,二位公子不必擔憂。”
“有勞夫人了。”
“讓二位姑娘在這裏安歇便是,在下定當竭力看護。”張靖宇道。
“是啊,二位妹妹來了,也正好與我作伴。”張夫人也微笑着道。
“實不相瞞,在下正有此意。把她們二人交與張大俠與夫人照看,我等也放心。那就多謝張大俠和夫人了。”司空軒、趙濟貧甚是感激。
張靖宇笑道:“好說好說。速叫家人備了幾杯濁酒。難得二位大駕光臨,莫負東籬菊蕊黃,陪君樽前醉。”司空軒、趙濟貧也欣賞張靖宇的豪爽又不失風雅的大氣,遂道:“好個‘陪君樽前醉’,張大俠請。“
席間,三人相談甚歡。說到近來武林中的種種怪事,司空軒所遭遇的種種兇險,這位封刀隱居的蓋世俠客也頗為感嘆:“江湖多紛爭,我之所以找一處清靜的地方隱居起來,就是厭倦了整天打打殺殺的生活,恩怨也好,名利也罷,人死方休。如今我已見不得廝殺。”
誰能想到曾經殺人如麻的鬼刀王如今“見不得廝殺”。張靖宇接着又問道:“那麼二位可查出什麼眉目?可知曉是何人所為?”
司空軒道:“張大俠,實不相瞞,事情越來越複雜了。既然張大俠和夫人已經過上了神仙美眷的田園生活,還是知道的越少越好。與其快意恩仇,不如相忘江湖。”張靖宇道:“也罷。”
“好一句相忘江湖,來,為我們都能相忘江湖干一杯。”
“哈哈,張兄果然性情中人。渡盡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在下敬張兄一杯。”
…………
三人對飲敘舊,不知不覺已是三更天,這才各自回房休息。
司空軒此時卻無心睡眠,想想白天的情景,一個楊玲燕便如此狡詐難以對付,那宮衣人又該如何了得?真是越發棘手了。忽然他感覺到一陣強勁的氣息正慢慢逼近,還帶着陰冷之氣,便裝作睡着的樣子,實則屏息凝視,靜觀動靜。
來人似乎並不急於加害於司空軒,走近道:“司空軒,真人面前何必做作,知道你沒睡。”聲音沉悶有力,中氣十足。司空軒抱拳笑道:“閣下好興緻,夜半來訪。幸會幸會。”“司空軒,我只是奉人之命告誡一聲,閑事莫管,否則有殺身之禍。”身影一閃,飛出了屋檐。“想走,沒那麼容易。”司空軒心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