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三奇四絕
待到酒足飯飽,兩人又繼續休息了一會,忽聽到身後進來一群商旅,交談甚歡,不時喜樂。再聽交談內容,竟然是關於青樓的見聞。
“唉唉老哥,你這話差矣,那芸廂鳳閣里最漂亮的要數菡萏姑娘,果真人如其名,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天仙尤物是也。”
但似乎每個男子,心中皆有一個自認為最漂亮的女神,只聽另一個公子哥道:
“在青樓里接客,哪還是什麼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那都是裝出來的,你說的那個菡萏姑娘我見過,板着個臉,一副欲求不滿的模樣。不過我聽一個朋友說過,說人都有兩面,看上去熱情似火,其實在床上索然無味,而看上去冷若冰霜,在床上反而特別的賣力,我想這個菡萏姑娘一定如此!”
眾人皆笑,都對這個公子哥的高論伸出讚賞的拇指。笑完一人打擊說道:
“不過我可聽說這菡萏姑娘的起陪價就是三十兩銀子,若想讓她陪到床上,恐怕一百兩銀子也不一定行吧,宋兄,這事你恐怕無法驗證了。”
眾人又是一笑,一百兩銀子陪睡一晚,那可不是一般富裕家庭能夠承受的了的,像這種青樓的頭牌,哪個不是大富大貴人家才能消遣的。他們這幾個人,能隨手拿出個幾兩幾十兩,多的,就捨不得或拿不出。
“卿兄最愛潑冷水,我也就是想上一想,那菡萏姑娘哪能是我們這種人享受的起的。”
“行了行了,不說這些了,趕緊點菜吧,吃了好趕路,不是說晚上就去芸廂鳳閣嗎,被你們這耽誤了,小心去晚了可沒姑娘陪。”
“只要有銀子,姑娘多的是,我可從沒見過芸廂鳳閣里差過姑娘。”
“就當你說的是,那去晚了,好的都被挑了,小心伺候你的是個丑姑娘!”
眾人又是一笑,彷彿覺得旁若無人,大肆展露着自己的情緒和素養。聽到這,魏三刀覺得好奇,但江耕耘卻要着急走了,他擔心的並不是去晚了沒有好姑娘,而是擔心晚到木城沒有了好房間。
馬在他們吃飯的時候也被餵了草料飲了水,兩人騎上馬,催着繼續趕路了。兩人剛走,那群“嫖客”不禁艷羨道:
“嘖嘖,這麼好的馬,被兩個山裡人騎,可惜了。”
另一個人說道:
“看見他們背上和腰間的兵器了嗎,這都是刀尖舔血的江湖中人,雖然掙的銀子多,但說不定哪天就一命嗚呼了。”
“江湖人?指不定這兩匹馬是從哪搶來的呢。”
“噓,小聲點,被聽到了可就麻煩了。”
兩匹馬剛吃完草料,兩人緩緩而行,魏三刀猶猶豫豫了一陣,還是決定開口說道:
“少主,今天晚上我們住哪啊?”
江耕耘隨口答道:
“我沒去過木城,我也不知道哪裏好,去了再說吧。”他一說完,結合之前,發現魏三刀這並不是一句隨心的話,他立馬猜到了些什麼,問道:
“魏大哥,聽你這話的意思,難道你是想好了住處?”
魏三刀憨憨一笑,不知如何開口,扭扭捏捏了一陣,才點了點頭。江耕耘繼續問是哪,魏三刀的臉都似乎憋紅了,半天憋出話來:
“怕是你知道的,故意逗我玩吧。”
江耕耘哈哈一笑道:
“魏大哥,感情剛才那群人的話,你是都聽進去了啊,說你剛才想女人了,你還非跟我犟。不過去芸廂鳳閣,怕是不妥吧?”
既然點破,魏三刀的膽子也大了許多,說道:
“這我剛才不是說了嘛,食色性也,這多正常的事,而且那些老闆開青樓,不也是合法的嘛,合法經營,我們去合法消費,並無什麼不妥吧?”
江耕耘扭頭看了一眼魏三刀,看的魏三刀心裏發毛,他說道:
“我說魏大哥,平時見你腦袋轉的慢,現在倒是轉的很快啊,這麼能說會道,都讓我無言以對了。”
魏三刀繼續憨憨一笑道:
“少主,這哪有的事,我不都在你的引導下像你靠攏嘛。”
“別跟我貧!”江耕耘嚴肅的說道。但嚴肅不過片刻,他又忍不住笑,魏三刀原本心裏發毛,認為是惹怒了江耕耘,見江耕耘笑了,才知是少主在跟他開玩笑。
江耕耘其實也是想去見識見識這個芸廂鳳閣長什麼樣子,光是這個名字,就引起了他的興趣,被魏三刀這麼一說,他似乎就有了正當的理由,但還是故作正經的說道:
“魏大哥,你說我們現在這幅模樣,你就不怕那門衛把我們當做乞丐趕出去?”
魏三刀見江耕耘已經同意,不過是說些面子話,心情一喜,立馬說道:
“少主你放心,他們要是敢瞧不起我們,我就用錢砸死他!”
魏三刀最後三個字砸死他,帶着不可一世的霸氣,彷彿真當了自己有億萬家財,才能說出這番豪言壯語。江耕耘一聽,立馬給了魏三刀一個白眼,然後不再說話,揮動馬鞭,揚塵而去。
“唉少主,你等等我!駕!”魏三刀也急忙追了上去。
弘法寺,背後的廟宇堂,有個護衛騎着馬匆忙報信而來,在門口停住馬,快速跑了進去。
廟宇堂的房間裏,懷遠方丈正在和唐德多吉下棋,兩人下了幾把,可謂旗鼓相當,打了個平手,此局正是決勝之局。
“唐老弟,你可要小心了,這最後一局,我可全力以赴了。”
唐德多吉詭異的一笑,拿起一個車,正在思索着往哪裏放,而很快就知道了放哪,嘴角的笑意更濃了,說道:
“大師,你完全不必讓我,我這是在跟你學習棋術呢,你若是讓我,我又該怎麼進步?吃馬了。”
懷遠方丈一看唐德多吉放的位置,不禁有些驚訝道:
“唐德老弟這招高啊,又吃馬又吃炮,讓我顧暇不及啊。”
唐德多吉還是那般詭異的笑容說道:
“大師,承讓了,接下來你這棋可就危險了。”
懷遠方丈似乎看出了唐德多吉的殺招,驚訝一掃而過,隨後鎮定自若的說道:
“唐德老弟可莫掉以輕心了,你全力進攻,而後面兵力空虛啊。”
懷遠方丈說完,就開始了排兵佈陣,首先炮打了翻山,來了個將軍,唐德多吉沒有辦法,只有用車吃掉了炮,而懷遠方丈的另一隻炮又移動了位置,再次將軍,唐德多吉只好飛象回填,這時,懷遠方丈才跳了馬,跳到了唐德多吉這邊的棋盤上,唐德多吉走了一步,懷遠方丈的馬再次一跳,準備抓象,唐德多吉只好組成連環象防禦,懷遠方丈又出動了自己的車,堵住象心,轉眼之間,不僅化解了危勢,還隱隱有勝利的趨勢。
懷遠方丈不禁驕傲道:
“怎麼樣唐德老弟,我這幾步棋走的還可以吧?”
唐德多吉主進攻,想一步步蠶食掉懷遠方丈的棋子,但自身防守不足,沒想到被懷遠方丈鑽了空子,眼見後方危急,他想回防,怕是來不及,他已經露出了敗跡。他面色凝重的說道:
“大師果真棋藝高超,怕是剛才是故意引誘我的吧?”
懷遠方丈哈哈笑道,其實並沒有,但既然唐德多吉這樣說,他只好承認這恭維,承認自己確實早就設下埋伏。
“不敢不敢,只是老弟你掉以輕心了……”
“報!”
懷遠方丈還沒說完,就被門外報信的人給打斷了,他臉色當即一沉,有些不悅,呵斥到:
“沒看到我正跟客人下棋嗎?”
唐德多吉卻認為是來了救星,對着懷遠方丈說道:
“唉大師,這人怕是有要緊事,才敢如此唐突,不如你先去處理吧,我等你。”
懷遠方丈臉上還是不悅,但也只好如此,他說道:
“什麼事說吧,唐德老弟不是外人。”
那護衛已經平緩了氣息,快速的彙報道:
“稟堂主,四絕之一王大人即將抵達,他特命小的前來複命,說是工匠和雜工皆已湊齊,且還有多。”
懷遠方丈一聽,臉色立馬變喜,這四絕之一王滿財辦事,他還是很放心的。
在廟宇堂,懷遠方丈就是一堂之主,外號酒肉佛陀,意為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而他之下,還有七位能人異士,封為三奇四絕,四絕分別為絕頂聰明,絕對有財,絕不手軟,絕色佳人,而那王滿財,正是四絕之一——絕對有財。至於三奇,則很少拋頭露面,傳聞說三奇是因為身體長的奇怪,一個面部奇特,額頭有雙包,似角,一個雙手皆有七根手指,單手能持雙刀,一個則是半陰半陽之體,有着美人的妝容,但實際還有着男性的器官。不過傳聞只是傳聞,因為三奇很久沒出現過,也就不知真假。
“好!趕快派人接待!”懷遠方丈交代道,那護衛領了命,便就下去了。
一旁的唐德多吉也很高興,今天是他和懷遠方丈約定的最後一天,他就是因為催促此事,才來找懷遠方丈下棋的,既然人已找齊,那他們也能即刻動身,足以高興。
“大師果然不會騙我,效率也很高,人已找齊甚至有多,那真是太好了,那我也該告辭出發了。”
懷遠方丈說道:
“唉老弟你着什麼急嘛,這人還沒到呢,再說即使到了,也要休整不是,你今天怕是走不成了,但沒關係,明天一早出發,不會耽誤你們的大事的。”
唐德多吉想想也是,百來號人,翻山越嶺,是要好好準備準備,他只好贊同了。
懷遠方丈盯盯棋盤繼續說道:
“老弟放心,這些事就交由我的手下人去辦好了,絕對辦的妥當,我們還是繼續這未完的棋局吧。該你走了。”
懷遠方丈對勝利是志在必得,催促着唐德多吉,心裏和臉上已經樂開了花。而唐德多吉雖然有人數湊齊的喜悅,但此局棋卻不想輸與懷遠方丈,反而想贏,可現實卻是,敗跡已現,無力回天,所以他剛才的高興也只是一閃而過,如今面色凝重,觀察着如何轉危為安。
思索片刻,正在這時,突然外面又傳來一聲信報,打斷了唐德多吉的思考,他沒想到自己今天運氣不錯,又來了個救星。但懷遠方丈的面色已經鐵青了,眼見立馬贏了,卻被人三番兩次打擾,真是掃興!
“又有什麼事?”懷遠方丈沒好氣的說道,他沒大發雷霆,多賴於他幾十年的佛法苦修。
“稟堂主,外面來了幾個烏斯藏人,說是來找第一勇士您尊貴的客人的。”
唐德多吉一聽,臉色突然一變,有種不好的預感開始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