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熟悉的香味
她這麼一說,倒是顯得這冷饅頭彌足珍貴似的.
但是鍾沛兒卻是一時拿不住主意了。
這東西雖然能果腹,但是裏面的黴菌斑駁,也不知道會不會對腹中的胎兒有所影響。
想到這裏,鍾沛兒頓時遲疑了。
那女人見鍾沛兒慢吞吞的,竟是想用雙手搶奪鍾沛兒手中的冷饅頭。
人性便是這樣,自己看不上的東西,一旦成了競爭品,便顯得彌足珍貴,讓人忍不住要當成個寶貝。
鍾沛兒也沒有逃過人性,見那婦人要搶,這才作勢要咬那冷饅頭,但就在那人湊近的時候,卻聞到了一股子香味。
但就在此時,外頭忽然傳來一直十分嘈雜的聲音。
鍾沛兒被那冷兵器的聲音給嚇了一跳,冷饅頭瞬間落在了地上,灰撲撲的,旁邊的女人見此眉間一皺。
很快外面的人便進來了,鍾沛兒還沒來得及撿起那冷饅頭,便被人押了出去。
一時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旁邊幾個士兵並不跟她多說一句,漫漫黑夜,鍾沛兒只能感覺到自個兒是朝着大將軍的營帳走去,心底不禁抽緊。
莫非是徐沉策的身體又出現了什麼問題?
一想到這裏,鍾沛兒便是再也按捺不住了。
本就腹中空無一物,又是擔驚受怕,還受了涼,縱然是鐵打的身子也是受不住的,更何況鍾沛兒還是一個孕婦,此時更是只能艱難的在路上緩慢前行。
“人帶來了?快進去。”面前是那個此前下令將鍾沛兒關押的將軍,應當是軍中副將。
此時看到鍾沛兒,便趕緊將人叫了進去。
鍾沛兒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憑着慣性走了進去,卻發現裏頭竟然是師傅。
鬼醫此時正像模像樣的幫着徐沉策診脈,而徐沉策此時也已經悠悠轉醒。
兩人四目相對之際,鍾沛兒眼裏迸發出一陣淚光,她不曾想如今自己竟是能看到他醒過來。
“所有人出去。”徐沉策淡淡開口,嗓子說不出的沙啞。
那旁邊的副將還心有疑慮,自然是不敢放着鍾沛兒這等“南疆中人”留在大將軍的營帳。
但是徐沉策此時卻是氣勢全開,看上去威嚴異常,那副將雖然心有不甘,但最後卻還是聽令離開。
徐沉策要求他們離開十丈之遠,想來他們也是不明白。
見他們離開,鍾沛兒實在是忍不住了,連忙小跑到徐沉策的床榻之前:“你醒了。”
千言萬語到了嘴邊,但是最後卻只能吐露出這般蒼白的一句對話。
兩人四目相對,鬼醫緩緩退到一邊。
徐沉策只輕輕點頭,眼神似乎有幾分迷茫,似乎還在反應。
鍾沛兒知道他中了毒,生怕他認不出自個兒了,便是直接將帽子掀開,一頭如瀑布般的黝黑長發飄然落在肩頭。
“是我。”鍾沛兒情不自禁的握住徐沉策的雙手。
時隔兩個月再見到他,總讓鍾沛兒有一種莫名的感覺。
“你當真沒死。”徐沉策十分虛弱,鍾沛兒從未見過他這般模樣,總算是忍不住了,眼淚嘩啦啦的掉了下來。
“嗯。”她說不出多餘的話語,只能自顧自的點頭,表示自己的心中的想法。
兩人久久對視,似乎隔了幾年之遠。
“對了,我懷孕了。”鍾沛兒說起這番話,倒是有幾分忐忑,不知徐沉策是否相信自己腹中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
“我知道。”
徐沉策淡淡道。
鍾沛兒皺眉,這才想起師傅還在一旁,轉過頭去。
鬼醫正收拾着手上的金針,見他如此,鍾沛兒瞪大了雙眼:“師傅方才施針了?”
鬼醫不是號稱從不為人治病么?怎的如今竟是連金針都用了?
“我不用金針把你相公扎醒,你還如何回來?”鬼醫並不邀功,只淡淡道:“並非救人,這救死扶傷的事情,還是交給你。”
雖然嘴硬,但是鍾沛兒卻知道師傅是為了自己才用針的。
想到這裏,鍾沛兒一陣感激:“多謝師傅。”
他們的時間十分緊張,寥寥數語,鍾沛兒才知道師傅已經將關於她的事情全部告訴了徐沉策。
只是徐沉策的病情倒是個難題了。
“你中的毒實在是聞所未聞,當時的情況如何?”鍾沛兒連忙問道。
軍中一日無主,便是會給了那群南蠻生長氣焰,那些人若是知道了徐沉策這樣的大將軍,。都被他們弄倒了,估計全軍覆沒也只是時間問題了。
此時可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雖然感慨鍾沛兒找到自己,但徐沉策還是很快打起精神道:“當日便是見那將領散下漫天粉末,此後便是不省人事。”
粉末?
鍾沛兒不由得想起了什麼,趕緊問道:“你當日穿的衣服還在么?”
徐沉策點頭,指着旁邊的桌子。
鍾沛兒意會,趕緊找到了徐沉策那件鎧甲。
這鎧甲看得出已經穿了許久,鍾沛兒仔細查看,但是很快便聞到了一股子熟悉的味道。
這香味……
如何跟營帳裏頭的那女人身上的味道如此相似?
莫非是同一種味道?
鍾沛兒腦中頓時警鈴大作,回想方才的情形,那女人可是一直在勸說自己吃下那冷饅頭。
鍾沛兒想到這裏,便趕緊跟徐沉策說:“方才關押犯人的地方,有一個女人身上的味道跟鎧甲上的味道十分相似,你可否讓將領將我方才丟下的冷饅頭收過來。”
鍾沛兒說的十分緊張,徐沉策連忙點頭,便是趕緊喚來一個小兵,交代他連忙去辦。
那小兵走進營帳,便看到鍾沛兒披頭散髮的模樣,一愣,但是徐沉策的軍令他可是不敢違抗的,最後便是只能趕緊做事。
鬼醫見此也覺得十分蹊蹺,便詢問鍾沛兒細節:“你是否懷疑那女人是下毒之人?”
鍾沛兒點頭:“這香味實在是太特殊了,若非她湊近,我是如何都聞不到的,想想看,這女人蓬頭垢面,如何還會散發出通體幽香?”
鬼醫沉吟片刻,點頭道;“若當真是南疆巫女,那便更好。”
若那女子當真是來自南疆巫女,唐雪豈不是也有救了?
鍾沛兒心中一喜,也不再埋怨。
若非自己被關押到那個地方,想來定是不會發現這種端倪,這些南疆中人實在是太過可惡,竟是用這般下作法子。
鍾沛兒也能理解兵不厭詐,只是立場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