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恍然如夢
難道這玉蓮花與那東西有關?這時,我想起了偶得的那件在陽光下能發出彩色火星子的東西,聯想起那件東西是烙印在心裏的她所給予,又並非世間所有之物,此刻我卻有冒險一試的衝動。我摸了摸衣兜,才發覺並未攜帶於它。一種冥冥之中點燃的一線希望,隨着我的大意,徹底有失望變成了絕望。
等死?還是等死?我想不出其它辦法!出路在哪裏呢?看着面前的彩色光柱,我多麼希望它是時空隧道,哪怕通過它去一個未知的地域,只要能活着,那也是固然值得的!透過光柱觀望着裏面的玉蓮花,我又多麼希望自己化成玉蓮花,滋養於聖水之中!
“呸呸呸!”我想什麼呢?我不是還活着的嗎?我怎麼這麼悲觀?這還是我嗎?不行!我不能再這麼自責了!我又不知道自己會陷入這裏!我又不知道那東西到底管不管用!我又沒有長前後眼!沒有攜帶又怎麼算疏忽大意呢?
我躡手躡腳往光柱前近了又近,緩緩抬起右臂,手將要觸摸到光柱,測試其反應時。光柱瞬間消失,池中的八朵蓮花蕾圍着玉蓮花逆轉一圈分散,複位。青石池迅應沉降返於方形道口,四塊石板伸出而閉。
我仰望上方的圓鏡,還沒來得及細觀其鏡中兩道光的變化,那道金色的光束卻突然飛飄離鏡到我身,纏繞在了我的腰間,我感覺到金光的遊動纏繞不緊,又有灼熱般的溫度。突然,那種纏繞感驟然一緊,我雙腳猛然離地,整個人就像是被拋向了鏡內。
之後發生的事,我就像做了一個夢。夢中,我在星辰密佈的夜空,就像玩物一樣,被一條金光閃閃的金龍和一隻炫目溢彩的紅鳳,戲弄折磨。那情景,我的身體就像一個球,被它們推來拋去。我不時地痛苦哀嚎,不時地啊呀驚叫。
它們不理不睬,渾然於不顧。金龍發出的“吼吼吼……”,彩鳳鳴出的“呀呀呀……”,越聽越儼然是它們大笑的聲音。直到這種折磨,隨着傳來的為我求饒的女子的哭喊聲,才得以停止。
從女子的哭喊聲,我聽到聲音又是那樣的熟悉。它們將我從空中拋下,我的身體如樹葉般之飄飄然於地面的女子跟前。女子蹲下身,將躺在地面的我扶坐,使背依靠着她的左腿。詢問並檢查着有無受傷。
這一刻,我看的清清楚楚,大眼、長發、穿白紗。臉廓在瓜子與鵝蛋的外形之間。披肩的長發用帶有黃花紅色線繩簡單的扎在一起,看着將要散開,黃花將要掉落的樣子。
對於我對她的觀望,女子繞有害羞地持左手拭了拭眼角。顯然,我的平安無恙,減緩了她過多的擔憂,令她很是欣慰。
“謝謝龍叔、鳳嫂的寬宏饒恕。”她仰面夜空說。
“哎!你……你……”那條龍應聲嘆氣,有些結巴。
“你們好自為之吧!”那隻彩鳳搶過金龍的話說。
話落,消失於夜空。
“你為什麼救我?”被折磨的神精疲憊的我,一緩過神來,就言不由衷問了這麼個問題。
“這還用問嗎?”女子反問,“你這人,都不知道怎麼說你。冒失吧?又自命不凡。自鳴不凡吧?又疏忽大意。不過還好,一切都有驚無險。你知道嗎?今天你幫我做了一件重要的事。”她說道。
“什麼重要的事?”對於她的這句話,我還真是不知道自己給她做了什麼,“我什麼也沒做啊?”我有些疑惑。
“你幫我驗證了可以借你的手打開三界之門。”
“我……我的手?三界之門?”我滿臉的疑惑。
“那是一道人、神和鬼等三界,都能通過的門。經過那道門,不論是人、神還是鬼,都能如願去想去的地方,做想做的事情。”
“厲害了,我的門!”我應聲而嘆。
“啊?”
對於我的感嘆,女子有些驚訝。我不得不與她解釋那是感嘆之意。至於她所言稱的那道門,此時此刻,我便產生了好奇。心想若是真能如她所說的那樣神奇的話,那我這餘下的人生豈不得勁兒(方言順利之意)了。可是眼下,我仍有幾個更現實的問題,有些不解,很是不解。
“這三界之門為什麼要借我的手才能打開呢?整個的地下所建到底是怎麼建的?誰主導開建?建這兒的目的是什麼?”我內心一連串的疑問就此脫口而出。
女子的臉色頓時變得鐵板冰冷,連說話的語氣也有柔和轉成了僵硬感的憤慨,“還不是她們李家的私心!”她憤怒地說道。
“啥?你說什麼?”我有些發懵。
“咳!沒說什麼,只是想起了以前的過往。”
“真的?”
“嗯……不然……你以為呢?咳!有人來了!”話落,她消失在我身旁。
我如夢初醒,尚有些睡意朦朧的我,這時像是被人用溫水澆在了臉上,霎時,我驚坐而立。
“鬼啊!”
一個男子一聲驚叫,撒腿就跑。
而於此同時,我才恍悟自己是被那男子的自帶的水龍頭給澆了一下,“你大爺!”我很是氣憤,連忙站起。但茫茫夜色下的男子,早已跑得沒了蹤影。環視着自己處的地方,看着腳下躺過的草木叢。我似乎清楚自己經歷了什麼,似乎又不清楚。
“明明就是個人嘛,膽小鬼,一點也不像個男人!”
聽着前面路上傳來的女生的不屑聲,我邊擦拭着臉,邊朝前面的路上走去。走出這處在寨西南角的墳墓群。一到路面,藉著路旁電線杆子上的路燈,沒走多遠的那女生的身影,依稀可見。
她不時的回頭於望,像是在留意男子跑離的方向,又像是瞧看於我。
我仰望了下夜空,密集的星辰與夢中,又是如此的雷同。出於時間的概念,我隨即向那位女生問起了時間:“嗨!姑娘,現在幾點了?”
女生看了下手裏的手機,回了下頭,沒有理睬於我。難道因為我而被嚇跑的那個與她同行的男性,她記恨於我?不至於吧?我再次嘗試着問了一遍:“姑娘,你手機上現在幾點了?”
她再次回了下頭,我隱約聽見,這次她像是嘀咕了句:“神經病!”就加快了前行的步伐。
也罷,我只得放棄了追問。這一天的折磨,我已神經疲憊,也無力再顧及其它。肚子的陣陣咕叫,再次敲響了我飢餓的警鐘。吃飯,填飽肚子也儼然才是我眼前最迫切的渴求。
我挪腳移步,朝寨子裏的家的方向前行。恰巧又是跟在了那名女孩的身後。也許是以為我在跟蹤她的緣故,女孩隨即轉向了路的另一側。可是我家的位置就在她轉向的另一側,即左側的不遠處。於是,我也轉到了左側。
就這樣,大概走了不到一分鐘的樣子。一輛白色轎車,突然從我背後駛來,停在了我的面前,女孩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