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跨年餘波
有一個大歌星“女友”並沒有給許一飛的生活帶來什麼變化,他還是水星電視台里的一個小副導。不過近來,這小副導好像也有當不下去的跡象。。。
危機由來已久,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水星電視台不是鐵桶一塊,現在內部隱隱分成了兩大派系——保守派和新潮派。新潮派多是年輕的電視人,主張求變,覺得老一派的電視製作內容和方法都已經過時了,支持這一派以陳意陳副台為首。保守派則以張存明副台長為首,台里資歷較長的那一批人大多都站在了這一派,倒也不是不支持改變,只是覺得不能太過激進,應該循序漸進,至於這循序漸進需要多長時間那就難講了。
簡單來說,就是老人和新人間互相看不順眼,一方想上位,而另一方則想維護原有秩序,衝突就這麼出現了。
許一飛對此沒什麼特別的感覺,任何一個超過50人的團體,時間一久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上一世他作為許氏集團的繼承人,這樣的派系鬥爭也沒少見,作為掌權者的許氏甚至樂於見到這樣的情況。而且他還需要學習如何控制和平衡這樣的內部競爭,所以見到這些他的內心毫無波動。
況且他總共才了當了幾個星期的導演“許一飛”,對於水星電視台內所發生的事,根本沒有代入感,自然不會真情實感的站隊。講真,誰輸誰贏,要守舊還是要改革,他通通不在意。他現在只在乎自己的鹹魚生活是否會受到影響,只要自己還能拿工資混日子,其他一切好說。
不過,他這樣的小鹹魚怎麼想沒人在乎,重要的是老柳站了隊呀。作為台里老人的他,在20多歲就已經進入水星台,有小編導做起,一直到現在台里獨當一面的導演,對台里的人和事都有很深的感情。雖然現在水星台的收視率越來越不樂觀,他也覺得是時候做些改變和創新,但絕對不是像新潮派所主張的——一刀切,完全拋棄舊有的收視群體,以吸引年輕觀眾為目的來製作新節目。從這點來看,他確實是偏保守派的。
老柳既然站隊了,老柳一手帶進台里的許一飛,自然也自動被歸到了保守派里了。
其實水星電視台也是有過一段輝煌的時期,那也正好是老柳剛進電視台、奮鬥上升的那段時間。國內大大小小的電視台大約50間,其中又以5大電視台最為突出——金、木、水、火、土五大電視台。在那一段輝煌期,年年都是水星台在和火星台在爭做收視王,並把其他電視台的收視率遠遠甩在了後面。
只是今時不同往日,尤其是近幾年,水星台的收視率已經被金星台和木星台趕超,成了五大電視台中墊底的存在,也就比土星台好上一點。當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比起五大以外的電視台,還是好上許多的。
由高峰跌入谷底,要改革創新的聲音自然也就多了起來,也正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剛四十齣頭的副台長陳意空降進了水星台,買了不少國外的新綜藝版權和許多迎合年輕觀眾的電視劇,成了新潮派的領頭人物。
剛開始保守派和新潮派還只是暗暗較勁,隨着時間的推進,這較勁也愈來愈白熱化了,最近更是擺上了檯面。
像跨年演唱會這樣的年度大項目自然是兩派的重點戰場。當初和老柳競爭導演的還有位來自新潮派的中堅人物,最後還是台長拍板把導演給了老柳。
而這幾年水星台的跨年收視都是萬年倒二毫無懸念,新潮派看死了今年的收視還是這般要死不死,所以導演的歸屬出來之後倒也沒有大鬧,明顯是要等跨年收視出了之後再群起發難,準備看保守派那幫老頑固的笑話。到時新潮派再搶奪明年的跨年演唱會導演權就水到渠成了。
其實今年的跨年收視還是有小升的,但這點小升還是沒能讓水星台擺脫倒二的命運。值得一提的是當晚的黃金時段出場的正是蘇諾言,老柳安排她在這個各家電視台搶收視最激烈的時段出場,顯然也是看好她的國民度和實力,把她當成大殺器和其他家對打。而蘇諾言也沒辜負老柳的期望,她的表演時段是水星台當晚的收視最高峰,而且她一出場后,水星台收視率一路飆升,更一度與當晚收視最高的火星台相差無幾。她表演完了之後,收視也迅速跌回了原本的水平。
僅僅是小升幾點的收視自然不能讓準備好藉此發難的新潮派閉嘴。於是,今早的跨年演唱會總結會議上,新潮派果然沒意外的出手了。保守派在收視不給力的情況下只能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最多也只是拿着蘇諾言出場的時段收視弱弱的回上幾句。
會議的結果當然是新潮派的大勝,明年的跨年導演沒有意外的話就是新潮派的了,而且台里好幾個近期準備開始的大項目也都落入了他們口袋中。
老柳作為跨年晚會的總導演自然要背起最大的鍋,成了新潮派的主要攻擊對象,隱隱有讓老柳引咎辭職的聲音,最後還是台長開口止住了討論。
保守派雖然在會議上站成一線為老柳說話,但未必沒有人在心裏埋怨老柳給了新潮派攻擊的缺口。
總之,老柳之後在台里的日子不會好過了,而許一飛這個貼了“老柳”標籤的小透明,估計也不會好過到哪裏去。
今天一收工,許一飛就被心情壓抑的老柳拉到了夜市的某一燒烤攤上,叫了一箱的啤酒,就聽老柳的吐槽加發泄起來。
幾杯啤酒下肚,老柳的話也開始多了起來。
老柳:“剛剛張存明找我談話,說保住我的位置他頂住了多大的壓力,呵。”又是一口啤酒下肚,“不過收視率不好就是不好,就算炒了我我也不會說什麼,這點我還是輸得起的,大不了東家不打打西家,哪裏吃飯不是吃。倒是你小子有什麼想法沒有,跟着我以後可能沒肉吃了,現在台里新潮派勢大,要不你轉投他們陣營吧。你別說,以你的年紀應該很容易混進去才對,哈哈哈。”說著又上下打量了許一飛一番,接着對着他擠眉弄眼起來,“哎,這麼一看,你小子的皮囊還是不錯的,比那些小鮮肉還要鮮很多哦。怎麼樣有沒有想過抱上陳意這富婆的大粗腿呀,以她逢小鮮肉的劇必買,有項目必帶上小流量的性子,你在她那肯定很有市場啊。哈哈哈哈哈,到時發達了可不要忘了提攜下我,至少讓我能繼續在電視台里混飯吃。哈哈哈”
說完已經笑到不能自已,眼淚都飆了出來。
許一飛一點也沒覺得老柳這低級笑話好笑在哪裏,他雖然立志要當鹹魚混飯吃,但軟的飯他一點興趣也沒有。強忍着將手邊的啤酒瓶往老柳那張欠揍的臉上拍的衝動,呵呵了兩聲:“這樣的好機會,你自己笑納了吧。我這樣的毛頭小子哪有你這種滄桑大叔來得有市場啊,說不定陳副台就吃你這一掛的。到時也好打入敵人內部,從內部瓦解新潮派,這招曲線救國其實可以想想的。”
老柳生生被氣笑了:“臭小子,皮癢了就說一聲,我手還癢了呢。”
幾瓶啤酒過後,話題又轉了幾轉。
老柳:“台里準備讓我開檔新綜藝,你有什麼好想法沒有?”
“嗯?有新節目開,看來你在台長那還沒有失寵嘛,幹嘛今天一副馬上就被炒的樣子。”許一飛對於啤酒沒太大興趣,只是埋頭對付桌上的燒烤。上一世沒吃過這些街頭小吃,意外的覺得還不錯。再加上吃了一個多星期的盒飯,難得有改善伙食的機會,還不好好把握嗎?
“寵個屁!只不過是打了一棒子再給個甜棗罷了。”老柳先是有些激動,接着又自嘲地笑笑。
“嗯?”
“今年的《我為歌狂》換劉成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