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百口莫辯
紀延川等人聽着時搖光的控訴,心底有些動容。
於珍珍卻是惡狠狠地盯着她,甚至直接朝她撲過去:“你少胡說八道!我是想找你算賬,可我們根本就沒碰到你!”
時搖光露出失望的表情:“事已至此,你還不願意承認自己做錯了嗎?”
“原本我還想着,你們也剛成年不久,還是個孩子,只要和我道了歉,我就不計較你們對我做過的那些事了,可是……”
“你們打了我,為什麼不願意承認呢?難道說,我想要一個道歉,就這麼難?”
她說著,低低嗤笑:“呵,也難怪你們能和聶楓玩到一塊,他差點砸了我,我讓他跟我道歉,他不願意派了你們來揍我。你們打了我,我想要的,也不過是一句道歉的話而已。”
她說完,垂下眼眸,明艷的小臉像是蒙上了一層薄霧,看着就讓人心疼。
當然,於珍珍等人不在這個行列之中。
安旭覺得,他們再怎麼空口白牙的解釋,也不會有人相信,倒不如想辦法拿出證據。
時搖光故意做戲,還給自己化了妝,顯然是有備而來。不過,她這樣做也是將漏洞暴露了出來。
“我說的都是真的!她臉上的傷都是化妝品畫出來的,你們要是不相信,仔細檢查一下就知道了!我真的沒有騙你們。”
安旭說的信誓旦旦,校長不免多想一些,他看了紀延川一眼,正想說什麼,就聽時搖光開了口:“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要矢口否認打了我的事實,雖然我不認為被打了是什麼光榮的事情,但是……”
“你們要是懷疑我,我也不介意任何形式的檢查。”
時搖光說完,於珍珍第一個站出來,“我讓人去拿卸妝油,等下有你好看的!”
很快,有人送了卸妝油過來。
於珍珍親自檢查過卸妝油沒問題,才遞給時搖光,要求她當場把卸妝油糊臉上去。
時搖光沒有拒絕,仔仔細細將卸妝油塗了一臉,確保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等待了一會兒,確定卸妝油起了效果,這才將之洗去。
卸妝油清洗之後,時搖光那張臉沒有絲毫變化,臉上依舊斑駁着青紫的傷痕。
於珍珍見鬼似的驚叫一聲,“不,這不可能!”
安旭也是不可置信的神情,他還想再說什麼,就被陳疏打斷了,“你們口口聲聲說沒打她,她身上有沒有傷,我能檢查不出來嗎?”
校長看事情解決得差不多了,便站出來和了個稀泥:“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既然你們和聶楓關係好,那麼升學儀式上,你們就和聶楓一起,向時同學道歉吧。”
時搖光同意了,安旭等人的反對意見被壓了下來,校長還說,他們要是再鬧騰,就找他們家長談談,這才讓他們消停了。
紀延川跟在時搖光身後,很是不解地問:“你就這麼輕易放過他們了?”
“不然呢?”她反問一句。
紀延川對上她理所當然的眼神,不禁語塞:“他們那麼對你,你也有了錄音作為證據,你就沒想過讓他們為此付出代價?”
“想了呀。”
小姑娘脆生生道:“做錯事情的人,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她說完,沖他擺擺手,“好啦,我該回去了,今天多謝紀隊長仗義相助。”
紀延川看着她離去的背影,緊鎖的眉頭一直沒有鬆開。
陳疏捅了捅他的胳膊肘,“誒,人都走了,你還看什麼呢?別怪我沒提醒你,這小姑娘可不是你能染指的。”
“我跟你說,她就是北哥新出爐的小妻子,我勸你別起什麼歪心思。”陳疏語氣很是誇張,“都說朋友妻不可戲,就算他們倆結婚,有什麼內情,那也不是你能橫插一腳的。”
紀延川瞥了他一眼,“誰說我對她有想法的?”
“那你幹嘛老盯着人家看?”
“我就是覺得這姑娘有點傻。”
被人那麼欺負了,卻沒想着報復回去,反而只是要一句道歉。
善良過了頭,豈不就顯得傻?
……
時搖光還不知道,自己給紀延川留了這麼個印象。
她傻嗎?
除非腦子進了水。
她今天演了這麼一齣戲,可不僅僅是為了要安旭等人輕飄飄一句道歉。
這不過是一場鋪墊而已。
他們一口咬定自己沒做過某些事情,卻無法拿出證據證明,只會消耗旁人的信任。
等信任度達到負數,那麼……無論他們說什麼,都不會有人相信。
屆時,他們自然會品嘗到百口莫辯的滋味。
百口莫辯,不比輕飄飄一個懲罰來得更讓人印象深刻嗎?
時搖光承認,她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人,更不是聖母!這些人既然招惹了她,就要有付出代價的覺悟。
校內某個音樂教室內。
時以晴正滿面愁容地和聶楓說著什麼,“聶少,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呀?”
聶楓看了她一眼,鬱悶的沒有說話。
時以晴咬了咬唇,一副為難的樣子,“姐姐她應該不是故意的,她之前在爸媽面前,還是很善解人意的,我相信,只要我們好好和她說,她一定會答應我,不再為難你的。”
聶楓吭了聲,“要是她不答應呢?”
“啊?這……”時以晴做出苦思冥想的表情,好一會兒,才咬咬牙,做下決定:“她要是不答應,那我就去找司城哥哥,讓他幫忙勸勸姐姐。”
“姐姐那麼喜歡司城哥哥,我相信她一定會答應和解的。”
說著,她雙眼亮晶晶地望着聶楓:“聶少,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我都要替你爭取的!姐姐也是的,明知道聶少你的身份不俗,還非要你當眾道歉,這不是故意打你的臉嗎?”
聶楓聽她這麼說,卻沒表露出多少喜悅的情緒。
若有所思地看了她兩眼,而後問道:“你去找權司城,單純是為了我嗎?”
時以晴一愣,像是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有這個疑惑似的反問:“不然呢?”
“沒事。”聶楓沒再揪着這個話題,而是說道:“我就是覺得,你不該為了我,和他有過多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