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 她的眼中有他的倒影
可秦煊完全沒注意到,他一心講故事,“王爺當初把將軍的墳冢遷來京都,就有很多人非議,不過自從這座將軍祠建好之後,我看我爹他們這些朝官不太滿意,但百姓們倒是不反感的。”
南庭筠看了看四周賓客,笑道:“百姓自然不會反感,你看《火炎女帥》的本子如此受歡迎就知道了。”秦煊的故事跟宋將軍有關,就連他也感興趣,催秦煊繼續。
秦煊聊回正題,“將軍祠大部分時間,百姓都是可以上山去祭奠將軍的,以前不是京城之中還有傳聞,說是去了將軍墳,就可以在將軍墓前許願嗎。”
南庭筠也聽過這種傳聞。
宋辭君心裏無力道:“說正事。”
第一次跟秦煊在自己墳前喝酒,她就聽他說過這件事,難不成現在又有新的版本了?
“最近不是快要會試了嗎?自然就有很多人從外地趕來京城,在京中客棧住下,也不知道從哪裏打聽到將軍那個墓可以許願,有很多人出城去將軍祠上香。”
“哦?還有這事?”
見秦煊認真點頭,宋辭君扶額暗嘆,祈福上香可以去奉國寺啊,為何非要去一座祠墓。
她不確定又問秦煊一遍,“最近很多人去西山將軍墳前許願?”
“很多人。”
不對啊……
宋辭君這下心裏真得驚了,如果按照秦煊所說,最近有許多人在她墳前許願的話,那……她耳邊應該能聽見別人“聲音”的!
可她耳邊清凈的很。
冷不丁,她突然發現,自己似乎最近真的很少聽見耳邊雜音了。
她還以為是熱鬧過去,再沒什麼人上山去她墳前說話。
可聽秦煊這話,去得人並不少,顯然事情與她的出入極大。
宋辭君一時怔愣,不太明白她的耳朵突然“失靈”,因為異能消失了,還是這中間發生了什麼她沒注意的事情,以至於她……聽不見了。
宋辭君沉浸在自己的震驚中思考,秦煊見她走神,曲指在她桌面前重重敲了兩下。
“哎哎,你倒是聽我繼續說啊!”
“好,你說。”
她回神聽他繼續講,暫時把自己心中的疑慮放下。
不遠處,衛靖聽書中忽然轉過看過來,很快又把注意力重新放在台上,繼續聽先生說書,只是手指捏着茶盞微微轉動了兩圈,不知心裏在想什麼。
秦煊說:“我聽說前一陣子王爺在南城那邊遇刺了,所以最近城中戒嚴,衙役們來回盤查好幾遍,出城也不像以往那麼方便,可即便是這樣,還是有很多人出去上山掃墓,這些人中間呢,就有一個人做的事挺奇怪的。”
“不要賣關子,快說。”
“嗐,急什麼嘛,聽我慢慢說啊!將軍祠那個位置你們要是去過就知道,也不近,從山下爬上去得花上個把鐘頭,大部分上山掃墓的人,一般都會帶上掃墓的東西,老話講,你來見人總不能兩手空空的來吧,也不知道是從誰那開始的,說是將軍生前喜歡桂花酒,就有很多人真得提着桂花釀的酒,再帶帶時令吃食上去祭拜,許願靈不靈我不知道啊,反正我當初在將軍墳前許的願可是沒靈。”
南庭筠笑:“哦,你也許願了?許得什麼說來聽聽。”
秦煊哼道:“我許得什麼,怎會說之於口,那就不靈了。”
“好,不說不說,你繼續。”
秦煊便繼續說道:“大家都上去許願,或為自己或為親朋好友,但有一個梁州來的人卻與大家不同,非但沒有帶着祭品前來,反而寫了一封血書祭在將軍墓前,你們說厲害不厲害?”
“血書?”南庭筠皺眉,“這東西放在將軍靈前可不吉利。”
“說得不就是呢。”秦煊當時初聽到這裏跟南庭筠的想法一樣。“一條白綾,字字血紅,瘮人。”
宋辭君喝口茶,問道:“就只放了一封血書,別的事情沒做?”
她竟然不知道有人居然會在她的墳前放血書?
秦煊說:“放下血書後,聽當時旁邊也上山的人說,那人就在將軍的墓碑前告狀,又是磕頭又是罵人的,反正當時把旁人嚇了一大跳。”
“那人呢?”
“讓將軍祠的護衛們抓走了!”
“抓走了?”
“沒想到吧?”秦煊不無感慨道,“那個人應該是被王爺的人帶走了吧,畢竟將軍祠是王爺建的,百姓們上山祭拜將軍倒是沒什麼,可像那個人一樣,居然祭上一封血書,想想那畫面,令人心悸。”
“也是,什麼都不管,在百姓中間影響不好。”南庭筠淡淡道。
“可能就是因為影響不好吧,所以王爺的人都帶走了,血書也都帶走了,我聽說,當時離得近的人看了兩眼,好像那血書上的內容,是為了國子監那名貢生唐儉喊冤的,唐儉記得吧,鴻泰酒樓殺了陳聖南那位。”
“唐儉?”這下宋辭君變了臉色。
“那個在墳前喊冤的人,與唐儉有關係?”
秦煊說:“這我可不知道,等我聽說這件事的時候,王爺早把人帶走了。”提起唐儉,秦煊還真想起來一件事,扭頭往外瞅了瞅。
沿河街對面,鴻泰酒樓如今已經揭去了大門上的封條重新開業了。
“鴻泰酒樓的東家,背景不一般吶。”
宋辭君回頭掃了眼,沒說什麼,很快轉過來又問,“關於那個人,你還聽說了什麼?”
秦煊想了想,“也沒別的了,好像人現在還在王爺手裏沒放出來。”
宋辭君:“……”
“確定?”
“嗯。”
南庭筠看着宋辭君的神情不覺皺了下眉頭,“怎麼,宋姑娘你認識那人?”
“不認識。”宋辭君想也沒想道。
她說不認識,但南庭筠總感覺得她不像不認識的樣子,秦煊沒他想的多,盯了會鴻泰酒樓那邊的生意狀況,扭頭解釋。
“先前我們倆在鴻泰酒樓碰頭喝酒來着,哪能想到那邊居然發生人命官司,死的人剛好是梁州知府的三兒子陳聖南,官府懷疑兇手是國子監貢生唐儉,陳聖南他二哥,就是步軍統領衙門的人,帶兵去太學裏把唐儉帶走了,現在應該還關在刑部大牢裏沒放出來,在裏面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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