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 下場試恩科
宋辭君在宮中籌劃着不忙時，出門見見秦煊他們，因她一直瞞着身份，秦煊的消息總是遞到藺琰府上，多少有些不便，於是後來與他定個小例，每月初一、十五、三十若無事就在南城小茶樓聚會。
這幾日，城中熱鬧，學堂也大多會休假，秦煊他們方便多了，至於她自己，除了去後宮太后處點個卯，大多也無人來給她添堵，反倒自在。
葉宗南下樑州還未歸京，宋辭君出入常常帶着衛靖，是以慢慢地前朝後宮也熟悉了這個人，老臣子自然還記得當年這位隨伺在賢王宋御之身旁的衛靖，其它後進的年輕官員們，不免私下去打聽這一位究竟是何方神聖。
等到打聽完以後，一個個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知道當今陛下怎麼想的。
宮裏是沒人了？
為何要去賢王那裏求人，尤其還是放在如此重要的位置。
御前啊！
陛下就不擔心？
臣子們想不通，衛靖下山後跟在女帝身邊多日，其實也不解其中含義，只是他向來不深究此事，只偶爾隨陛下上山去見皇叔宋御之時，會在主子玄空法師面前回復幾句。
“阿彌陀佛。”
玄空法師聽完，衛靖也只得這一句，心裏便明白，主子沒什麼交代，護好君王即可。
日子一晃又到了月底，宋辭君在宮中忙完要事，帶着衛靖和瑞常安出宮去小茶樓聚會。
她來時，秦煊和南庭筠早就到了。
秦煊見她十分高興，“快來！”
招呼小二添茶添瓜果，把身側桌位拍的啪啪作響。
宋辭君嘴角噙着笑意，在他二人面前落座，左右打量一番，秦煊沒什麼變化，倒是右邊的南庭筠神色之間似乎帶着點疲憊。
“怎麼了？瞧你精神不太好啊。”
南庭筠抬起頭，剛要開口，卻被對面秦煊搶了話題。
“嗨！愁得唄。”秦煊說。
宋辭君：“？”
秦煊抓了一把瓜子在手，“南靖侯在外面養了一個外室，這不馬上就要產子了么，侯爺就想趁着那個樊娘生子前抬回侯府里做姨娘，侯夫人不同意，侯爺就把這氣撒子瑜兄身上了。”
宋辭君好笑道：“這是哪門子道理。”
“說得不就是？我方才也是與他這般說，侯爺與我爹可真是……”
真是什麼，後面的話秦煊沒說，宋辭君也聽出來了，總歸不是什麼好話就是了。
秦煊這麼說，但她瞧着南庭筠的神色，似乎也不僅僅是這些事。
南庭筠見她目光看過來，心知她聰慧，沒什麼隱瞞。
“我父親想將那庶子放在母親身前教養，母親不同意，我便挨了訓。”
宋辭君聞言，眉尾意外挑了挑。
“難不成，侯爺想將庶子落在嫡母名下？”
一語中的，南庭筠也不免尷尬冷笑了一聲，“是呢。”
宋辭君低頭扒花生，搖頭道：“侯夫人怕是不會同意的，侯爺這哪是想要將庶子放在侯夫人面前教養，分明是打算將其變為嫡子。”
“我要是侯夫人，放着好好長大的子瑜兄不要，要那外面生的？”秦煊哼道。
“在下也是外室所生之子”南庭筠自嘲道。
秦煊愣住，臉色尷尬不已，連連給自己找補，“子瑜兄莫怪，我不是說你，就是、就是替你憤慨，平白無故挨爹訓斥。”
南庭筠自然知道秦煊所言並非惡意，擺擺手，並不往心裏去，只是臉色確實也不太好。
宋辭君：“南庭公子不必如此，你畢竟是老侯爺夫婦親自認下的子孫，侯爺膝下無嫡子，你自與外面的身份不同。”
“正因侯府無嫡子，父親才起了這念頭，只可惜我如今夾在其中，左右不是人。”
宋辭君笑了聲，扭頭問：“難不成侯夫人看上你了？”
南庭筠頷首，淡淡笑了笑，笑意無奈。
“正是呢。”
“南靖侯夫人想將你落為嫡子？”
“那倒未說。”
“有跡象？”
“卻有想扶持我之意，卻沒說過身份之事。”想起侯夫人這些日子對他的教導，多是勤勉功課之事，未提及過旁的，南庭筠猜測嫡母怕是想他功成名就之後再看。
“為人子女，確實有為難之時。”宋辭君感嘆道。
也不知是巧合還是命運的牽引，南庭筠和秦煊的事相差無幾，都是親爹想要他們給其它孩子騰位置，不惜送二人入宮。
兩位侯爺如此行事，就連宋辭君都無語了。
今天說書先生的本子改了，不是往日的《火炎女帥》，是將一則江湖上的風流之事娓娓道來，眾人聽得也十分投入。
正說到天道不公人定勝天的橋段，宋辭君喝着茶磕着瓜子聽了會，忽然對他們二人說道：“既然兩位侯爺總視你二人為礙腳之石，那你們何不把這坐實了。”
“如何坐實？”秦煊問道。
南庭筠也看過來。
宋辭君笑道：“那還不簡單，眼下恩科在即，你們若榜上有名，自然不容小覷。”她看向左側秦煊，“秦侯總看不慣你不思進取，那你便進取給他看看，堂堂侯府嫡少爺一舉高中，我想秦侯和夫人必然是高興的。”又轉向右側，對南庭筠道：“南庭公子若高中，侯夫人也一定心情明媚，南靖侯那點子念頭也就散了，你們覺得呢？”
“說的容易！”秦煊哼道，“你這不為難我嗎？我若有那才名，還至於混到現在？”
南庭筠倒沒說什麼，只不過興趣也淡淡的。
宋辭君雙臂疊在桌面上，單指在茶杯旁邊敲了敲。
“不試試怎麼知道？”
秦煊冷哼：“那你是不知道最近京城之中什麼風向！”
“哦，你知道？”
“那是自然。”秦煊湊過來，“此次恩科機會難得，下場試試的人很多，外面書院和各地上京的舉子不提，就是國子監里的學生，這回下場一試的人都不少，其中不少人都久負盛名，我秦煊算什麼，扔在裏面，水花都濺不起幾滴，我拿什麼跟別人爭？”
抬頭瞅了眼對面，“興許子瑜倒是可以。”
南庭筠淡淡道：“我學業不精，恐難中第。”
秦煊嘆道：“我覺着還是想辦法讓那小名冊上的其他人進宮這事比較可靠，至於科舉一事，算了算了。”
宋辭君看了看兩人，“那你們不下場？”
秦煊搖頭。
南庭筠：“怕是母親會讓我一試。”
宋辭君聞言，一巴掌拍在秦煊後背上，“那你也去！”
秦煊瞠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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