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五章:草包嫡女
徐衿被付疏的眼神燙紅了臉,連忙撇開眼睛不與她對視。
一旁的徐蘊卻回過味來,怒斥道:“付疏,你這話是何意?竟敢諷刺本公子偏頗小氣!”
“小不小氣在下並不知曉。”付疏側目看向他:“但偏不偏頗,徐大公子心裏沒數嗎?還是說,非要在下將事情說個明白?”
這話中的深意,有腦袋靈光的很快就體味出來,若說偏頗,這徐大公子之前說的話完全是向著馮千巧的,難不成,這二位之間真有什麼事?
不少人眼神在馮千巧和徐蘊間看來看去,越看越覺得不簡單。
“我想起來了!幾日前我看見馮千巧追在徐蘊後面跑,還給他買珠釵!”
不知是誰這麼一嗓子,喚起了好多人的記憶,又說兩人一起放風箏,又說兩人一起去酒樓吃飯,總之越說越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曖昧。
徐總督老臉鐵青,重重拍下驚堂木:“放肆!衙門之上,豈是你們胡言亂語之地!來人,把大公子和二公子帶回去。”
說罷,便有兩個護衛,請徐衿和徐蘊離開。
看着徐衿擔憂地望過來,付疏淡笑着頷首,讓他別擔心。
沒一會兒,徐總督派出去的官兵就帶着一長串人回來了。
看到這些人,馮千巧面露驚恐,付疏卻神色如常。
“回稟總督大人,屬下在去茅州的路上正巧碰到此人帶着付府侍衛押送一家老小回金陵,簡單審問過才知,她們正準備把人送去付小姐在城郊的別院裏。”
徐總督瞭然:“茅州的別院查過了嗎?是誰的?”
“回總督大人,別院記在付府正夫馮氏名下,但經屬下打聽,使用別院的一直都是馮千巧。”
這話說完,馮千巧就知道自己完了。
可怎麼可能呢?她明明就已經算好了,從總督府去茅州的路程比茅州別院到城郊遠得多,官兵怎麼可能在半路截獲?
沒等她想明白,徐總督驚堂木已然拍響,義正言辭地問:“馮千巧,你還有何話可說?”
馮千巧連忙跪倒在地,咬着牙硬撐:“冤枉啊大人!草民冤枉啊,草民對於此事完全不知情,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
說完,她還看了付疏一眼。
付疏淡定一笑:“是不是冤枉,審問過付家侍衛長和那小廝的家人就知道了。”
見事情敗露,再沒有挽回的餘地,侍衛長腿一軟跪下供認不諱:“大人恕罪啊!都是表小姐讓草民做的,她說只要草民在那小廝院子裏拿到指向小姐的罪證,就給草民一百兩,押送小廝家人去小姐的別院,就再給草民五百兩,草民只是見財起意,從來沒想過害人!大人饒命,家主饒命,小姐饒命啊!”
另一邊小廝的家人也表明是馮千巧令人將他們強行帶到茅州,就是為了讓小廝做偽證,直到今天才又要將他們轉移,卻在路上被官兵帶到這裏。
小廝在看到家人平安無事後,也推翻之前的證詞,直言一切都是馮千巧指使,他也是被逼無奈。
證據確鑿,真相大白。
馮千巧自知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大笑出聲:“好哇付疏,你果然一直都在騙我!你裝作蠢笨,付苑又用錢財誘我犯錯,讓我為付家出力,用完了就一腳踢開,你們母女兩個真是好算計!”
她一雙充血的眼睛裏滿是怨恨,怨付家給了她錦衣玉食卻不為她的慾望買單,怨付疏明明不是廢物卻要扮豬吃虎。
可她不知,如果她沒有妄想得到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她本來會有個很好的未來。
付苑教給她的經營之道還有付家的人脈,這些本就是無形的財富,只要她能安分守己,在付疏家接手付家后,付苑必會念着舊情給她一兩間鋪子,付疏也會因此對她多有扶持。
就算不能像現在這樣揮金如土,但過個富裕生活完全沒問題。
可對於馮千巧這樣野心極大又不知感恩的人,這些道理於她而言都是沒用的,說了也是浪費口舌。
更何況,憑什麼要好心講給她聽?
付疏只是信步走到她面前,輕聲道:“你可知為何那麼長時間,他們都沒到江亭別院?”
江亭別院,就是離茅州最近的付疏的別院。
聽到這話,馮千巧眼睛陡然瞪大,恨意迸發:“是你!是你對不對?付疏,你故意的!”
付疏看着她被官兵帶了下去,笑而不語。
付苑也看着這一幕心酸不已,她從沒想到自己帶出來的外甥女,竟然想殺了她奪付家家產,還嫁禍到女兒頭上。
若不是現在蘇蘇懂事了不少,只怕此刻就是付家改天換日之時。
她心裏很難受,卻不知該向誰傾訴,只能疲憊地走到付疏面前,不自然道:“蘇蘇,是娘錯怪了你。”
“我說過,既然您不覺得做錯,就無需道歉。”付疏淡漠地說。
付苑一直都不是個合格的母親,她從不覺得忽略女兒有何不對,也不覺得在丈夫去世不到一年就另娶她人有愧亡人,她自詡公正慷慨,實際上只是自私而已。
付疏對於這位母親早就沒了任何寄往,付苑對她來說,只是個合作夥伴,最多最多,就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合作夥伴。
與合作夥伴相處,無需感情,只需利益。
而她親身體驗過後,更覺得她們之間摒棄感情只講邏輯,會輕鬆不少。
就像今天這件事一樣,如果她還拿付苑當母親,那當面對所有斥責和懷疑的時候,她就會無比痛心,可如果跳脫感情來講,一切都合情合理。
只要她放出自己清白的證據,任何不信任在她面前都無足輕重。
看着女兒疏離的態度,付苑的心猛然一痛,她不由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錯了?是不是忽略了女兒太多?
“蘇蘇,我們母女之間,真的要這麼說話嗎?”她顫着聲音問。
“母親您或許不記得,”付疏淡淡抬眸,“我們已經這麼說話很多年了。”
只不過曾經只有付苑對她這麼說,現在兩個人都這樣了而已。
微微行禮,付疏直徑轉身離開。
看着她的背影,付苑心中絞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