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棺材被子
雖然他在潮州待過,卻從未看到池家出手,更沒見過這些玄乎的東西。
身旁的眾人看着井裏的符紙,都是為之一振。
原來潮州池家的術法這麼厲害,隨便一張符紙就能滅掉一個嶙嶙白骨。
當梁宇光端着井水來到房間時,池小兮已經做好一切。
黎墨涼坐在一側的軟椅上,俊容微微透着白,少了先前的放蕩不羈的邪性,倒是多了一絲溫潤的書生氣息。
他的妻子躺在床上,從他這個角度都能看到妻子胸口平緩的呼吸。
梁宇光臉色一喜,將盛着井水的杯子交給池小兮,從心底感激道,“謝謝四少。”
池小兮斂眸輕笑,楚暮都管他叫梁伯伯,她何德稱得起他口中的四少,“叫我名字就行。”
她又讓人拿來油鹽醬醋茶五樣東西,紛紛倒在井水裏。
黎墨涼下顎微揚,俊眉微攏,疑惑道,“做這些什麼意思?”
池小兮難得解釋道,“纏着你小姨的是淹死在井裏的人凝聚成的怨氣,用桃木棍按照我說的規律攪動,可以將井裏聚集的陰氣攪散,桃木本就是克邪物的東西,怨氣忌憚這個,自然會消停一會,趁這個空擋舀出來的水是最乾淨的,油鹽醬醋茶是人們離不開的東西,陽氣最重,可以完全去除你小姨體內的陰氣。”
眾人聞知震驚,竟然還有這般驚奇的法子。
將黎顰兒扶起來,讓梁宇光為她喝下這杯井水。
梁雨盼站在一側,水眸璀璨,一瞬不瞬的凝着眼前的少年。
不到片刻,黎顰兒幽幽醒來,所有人鬆了口氣。
梁雨盼撲到黎顰兒懷裏,哽咽的哭着,“媽,您嚇死我了。”
黎顰兒虛弱一笑,安慰的拍了拍女兒的肩膀。
沉寂的房中只有梁雨盼嗚咽的哭聲,久久沒能散去。
忽然一道微涼的聲音響徹房中,讓所有人心頭一懸,“池小兮,我小姨此事是人為還是巧合?”
池小兮一怔,不意他竟會問第二遍。
愣了半晌,點頭,“人為的。”
眾人一震,人為?
誰這般膽大包天,竟敢對梁家出手?
聽到人為二字,梁宇光眸光驟冷,腦海里掠過一道人影。
池小兮垂眸,拾步上前,指尖搭在黎顰兒的脈搏處,發現她體內的陰寒之氣已經徹底消失。
一股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梁雨盼抬頭,便看到上方少年俊美緊繃的下顎,當即小臉一紅。
正好少年垂眸,兩人視線相撞,梁雨盼被那雙漆黑的眸子狠狠吸引,一時間沒有回過神來。
池小兮抿唇,看到她眸底的那麼驚艷,那抹……痴情?!
痴情?!
心神驟然一緊,這小妮子莫不是?
她猛地收回視線,腦海里再次回蕩着粟余恆打趣她的話,梁雨盼是她的桃花運。
兩個女人?
她打了個寒蟬,眉心緊蹙,作勢便要離開,眸光流轉間似是察覺到什麼,腳步一頓。
梁宇光也察覺不對,疑惑道,“怎麼了?”
眾人順着她的視線看向床上,正是蓋在黎顰兒身上的錦被。
難道是那錦被有問題?
可一個被子而已,能有什麼問題?
就在所有人疑惑間,少年登時彎身,指尖結印打在錦被上,有規律的在上面畫著什麼。
片刻,少年眉心緊蹙,一把拽住錦被甩在地上,聲音寒徹,“怪不得,問題出在這被子上。”
她一直知道井水裏有不幹凈的東西,即便滿是怨氣,也該盤旋整個公寓,但為何怨氣獨獨纏在黎顰兒的房間上。
而且井裏的怨氣不足為懼,根本成不了氣候。
方才她滅掉的那個怨氣凝聚的黑影也沒有那麼大的作為讓黎顰兒房間上方盤旋那麼重的煞氣。
一切問題都在錦被上!
梁宇光眉心一跳,直覺不好,問道,“四……小兮,這錦被有問題?”
池小兮凜眸,“問題大了去了,錦被裏的棉絮是用棺材裏蓋死屍的棉絮做的,而死屍還是橫死之人,又被人搶走了被子,怨氣加上煞氣全部聚集在錦被裏。”
接下來的一句話,讓所有人後背乍寒!
“蓋着這樣的錦被入眠,和睡在棺材裏沒什麼兩樣。”
黎顰兒臉色瞬間大變,渾身都不得勁,不斷的抖着衣裳。
想着自己這些時日都蓋着這錦被,恨不得扒自己一層皮。
池小兮吩咐道,“把它拿出去儘快燒了。”
下人們走來,有些忌憚,但也不敢推脫,小心的拿着錦被下去燒掉。
梁宇光心神俱裂,雙手緊緊攥起,將妻子摟在懷裏,拍着她顫抖的身子。
池小兮後退兩步,蹙眉問道,“這錦被是怎麼來的?”
是誰竟然這麼缺德,用棺材裏的被子給活人蓋。
梁宇光緊攥着大手,眸底陰鬱乘積,低沉的嗓音透着壓抑不住的怒火,“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送的。”
他們從小不對付,但一直沒有撕破臉皮。
前幾日他派人送給他們錦被,說要去海外,暫時趕不回來,這錦被寓意錦上添花,百年好合。
他沒想那麼多便收下了,沒想到,他心思竟藏的這般歹毒。
將這些告訴池小兮,他斂眸,難掩眸中的怨恨。
梁雨盼更是錯愕,“怎麼會是大伯伯?”
眾人心思各異,熟悉梁家的都知道,梁家大少一直覬覦梁宇光的財產。
畢竟兩老爺子臨死前,將所有的身家都交給了梁宇光,而梁宇仁什麼都沒有,一直都活在梁宇光的光環下。
軟椅上,黎墨涼眉目輕斂,狹長的眼睫遮掩了眸底的冷光寒意。
梁宇光冷聲管家,“派人給梁宇仁打電話,就說有事找他,找幾個人在去他下車的地方守着,我定要他為所作的這些事情付出代價!”
管家應聲離開,卻被池小兮叫住。
她抬眸,凝着梁宇光,沉聲道,“若想讓他儘快回來,我倒是有個辦法。”
梁宇光有些詫異,繼而道,“小兮請說。”
池小兮取出一把小刀,清冷道,“你有沒有你大哥曾經貼身帶的物件?”
這麼一提,梁宇光到是想起來。
他起身從書房裏拿來一支鋼筆,“這是曾經他一直用的,當時放在我這裏就再沒取走過,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