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到了12月1號，天氣有點冷了，季言也已經買了外套和棉被。

這天晚上，季言又得去上夜班了，對季言來說，也有了種厭惡的感覺，通宵幹活可不是季言所喜歡的，這樣會熬壞身體。怪不得這工廠經常有人干兩三個月就辭職，本來就產量多的很，夜班通宵干又特別累，而且12組這個組長又喜歡罵人，上個月月底就有一個12組的第二道工序的員工辭職了，他總是挨罵，並不是他偷懶，這種精密的活干太快又容易失誤，所以並不好做，季言漸漸也有辭工的念頭了。

季言不喜歡這個工廠，或許季言的性格本就不適合在工廠的生產線上做着乏味而又日復一日的工作，對季言這樣志向高遠，又喜歡自由洒脫的少年，並不想在這樣的工廠里浪費青春，所以，季言決定辭職了。

今晚季言又去了一晚夜班，這晚乾的是900個，還真是累的要命，季言8點開工又干到了第二天七點半才走出車間，越是最後越是乾的慢，季言早飯都不想吃了，黑着眼圈回到宿舍一躺就睡著了，睡到了六點多，季言馬上起床去人事部想辭職，但人事部是五點半就下班了。

季言只好打電話給人事部的劉冬梅，她告訴季言第二天去辭職，而且辭職后一個月才能走，這樣不僅能領到當月的工資，還能領回第一個月的工資。

季言心裏暗罵一句:“媽的，這什麼破規定！”這句話並不是罵劉冬梅，而是罵工廠的規定。她還告訴季言如果辭職想馬上走，工廠規定要罰500元，季言覺得還是算了，還是按規定辭職一個月再走。這一晚又是每人900個產量，季言是十分的厭惡這個工廠了，第二天，季言實在困的很，走在路上都想躺路上睡的感覺，所以還是先回宿舍睡覺了，調好了4點鐘的鬧鐘靜音震動，這樣可以避免鈴聲吵到別人，一般震動都能讓季言醒過來了。

到了四點，季言果然醒來了，馬上洗個臉去人事部辭職，劉冬梅帶着季言去填好辭職表，上交，人事部領導也沒問什麼，工廠員工每個月都會有人辭職，他直接就簽字同意，但季言還得等一個月，這種日子可以說是熬着過了。

季言又幹了兩晚，到了這個月的第五晚，季言吃完飯，走向車間，心裏卻是厭惡，很不想去，說難聽點，還有些恐懼的感覺，季言想快點結束在這個工廠的日子，這晚季言又得干900個，季言看着堆在旁邊一大推的LED燈，感覺有些頭暈，小聲的自言自語道:“特碼的，每晚都900還不累死人。”

這個12組，每晚都會有罵人聲的，是這個車間裏罵聲最多的，這組長也是很讓自己的組員討厭，她沒能像第六組組長帶給組員一點鼓勵和情誼，組員對她只有厭惡。

這晚季言吃完飯回來，干到了凌晨兩點時，組長來身旁這裏罵到:“你們三個能不能快一點，後面十幾個做第二工序的等着你們的產品呢，你們每天都要慢悠悠的干到第二天再拖延兩三個小時下班嗎？你們不急我們急，你們都給我干快點，別拖累我們！”這女組長的罵人聲很尖銳難聽，又大聲，季言真想給她一巴掌讓她閉嘴。

這時候，季言拿屏幕太快不小心掉了一個在地上，這組長還沒走開，看到季言弄掉了一個，又罵到:“季言你怎麼笨手笨腳的，剛來的時候以為你很能幹，沒想到第六組分了你過來，乾的最慢就是你……”季言實在覺得煩了，就還口說道:“那你就把我換回去，我還不想待在你這裏。”

“哎喲喲，敢頂嘴了，你是組長還是我是組長！”這組長的聲音越來越大，看來她生氣了，季言可不怕，季言還想她因為討厭自己而把自己換回第六組呢，這樣剩下的二十多天也能在第六組待着。

“當然你是組長啊，但又能把我怎樣？”季言的話把旁邊幾個人也逗笑了。組長越來越生氣，罵到:“我看你是存心找事是不！”

“誰叫你嘴巴缺德……”季言不屑地說道。

組長已經是怒氣衝冠，大聲叫道:“季言你馬上給我道歉！”

季言這些日子壓在心裏的不爽現在也要爆發了，罵到:“你是不是神經病啊，你怎麼不向我們道歉，整天在這裏罵街，像個潑婦似的！”整個12組的人都看了過來，雖然有半透明膠簾，但聲音還是讓隔壁兩個組的聽到了，平時他們也能聽到12組組長的罵人聲，已經習慣了，但從沒有聽到有人敢那麼大聲罵回她，隔壁兩個組的人也邊幹活邊回頭看看，雖然是半透明膠簾，但是能看到身影，他們這些人就是在等着看戲。

12組組長也因季言這樣大聲的回罵而感到吃驚和下不來台，心裏又憤怒又有點畏懼，她只好說:“行，你很拽是吧，你給我等着。”說完這個組長就走開了，看似就是要去叫人。

旁邊一些工友就對季言說:“季言你膽子可真大，不過你惹麻煩了……”

“沒事，我也不怕，反正我也不想幹了，這潑婦總要有人敢大聲罵她，她才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好欺負！”

“可這裏是工廠啊，工廠的紀律可比你在學校讀書時嚴。”另一個工友也說道。盧倩這時也跑過來問季言怎麼回事，為什麼吵起來，季言對盧倩說道:“她嘴巴太缺德了，我不想再忍了，而且我本來也不想幹了。”

盧倩聽到季言說不想幹了，也有些失落，季言如果只是離開這個工廠，換一個工廠，她還可以見到季言，但如果季言離開了這個工業區，那她肯定會難過。組長這時候帶着一個男領班來了，一個車間有15個組，一個領班管5個組，這個男領班雖然不是管12組的，但有人鬧事不服從紀律，他也有義務管管，他個子和季言差不多，只是身材有點肥胖，啤酒肚挺突出的。

他倆還沒有進組，季言就讓盧倩她們各回其位，季言自己承擔自己的事，不想她們因為和自己好而被這組長記恨。組長帶着領班一進來，就指着季言怒氣說道:“就是他！”

男領班也打量一下季言，覺得這小子也不好欺負，就帶着點傲慢的語氣說道:“怎麼了，在工廠不好好乾活賺錢，鬧什麼事啊！”

“她嘴巴缺德，整天罵人，我受不了，自然回了她幾句。”

“這裏是工廠，不是學校！你要守工廠紀律，她是組長，你是員工，你做不好她罵你幾句很正常，你罵她就不行！”男領班大聲說道，他覺得自己是領班，要有點威嚴。

組長也在一旁裝作委屈地說道:“他平時就做的慢，拖累我們組的下班時間就算了，還把屏幕扔地上，以為我們工廠的屏幕不要錢似的，我說他幾句他就罵我了，你說要是人人都像他這樣不守工廠紀律，我以後還怎麼管。”

季言聽到她這樣說，也馬上說道:“什麼叫我做的慢？我和他們的速度差不多，而且我是不小心弄掉了一個屏幕，誰還沒有失誤過？她還在這裏血口噴人……”季言還沒說完，領班就大聲說道:“不用說那麼多了，不守工廠紀律，和組長頂嘴爭吵，在工廠就是你的錯，你現在向她道歉，然後改過，我就當做沒發生過！”

“呵。”季言冷笑了一下，說道:“道歉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我不道歉，你想把我怎樣？”季言現在正是年少輕狂的歲數，而且又不是季言先引起的，惹怒了季言，打架流血季言也不會喊一聲疼的，誰慫誰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