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平衡
次日清晨,魔都的公司傳來了一份報告,是她昨天要求調查的內容。
只是羅列出來的內容,讓她有些難以下手。
要說風險最低,利潤最大的,自然是和政府合作的建設了,比如隧道的通風系統,再比如建造一座博物館新址,還有商業中心的古建築修補,鐵路修繕等等。
“我要除了政府工程之外的企劃內容。”
這回報告來得很快,化妝品,酒類和奢侈品。
風險最低的還是化妝品和奢侈品行業,這種進出口貿易,尋常人根本沒有足夠的資金壟斷,但顧氏集團可以的,而且高達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利潤,加上限時限量的坐地起價,以及富婆粉的支持,資金迴流的速度,幾乎不會超過兩個星期。化妝品就更別提了,作為保質期長達兩年至三年的消耗品,在電商上更是供不應求。
所以,她看上了酒類。
酒暴利不假,但酒品的銷路顯然沒有像化妝品和奢侈品一樣廣泛,最要緊的是,沐長君在華盛頓開得酒吧可不少。
若是能和國內的顧氏集團搭上線,對二者皆多有裨益。
只不過,這件事還是得做得不動聲色些,顧霆琛這個成了精的可不好瞞。
她當然不是真心想要幫顧霆琛和沐長君,只是,有的事要學會平衡,打碎一個玻璃瓶,送個玻璃杯,就沒有人會懷疑玻璃瓶是你打碎的。
監獄裏,大姐大手下的最倚重的人黃英,不就是這麼死得么?
哦對了,唐蜜哭哭啼啼的把自己飯中的肉都獻給了她,然後看着她吃完了最後一頓晚餐。
罪魁禍首隻是她求來得幾顆生花生。
洗手間有濃度極低的酒精,她努力勞改,換來了半瓶二鍋頭,和一個打火機。
於是花生就變成了黃曲霉素。
黃英霸道,每天都會搶奪她的肉,她就把黃曲霉素藏在了指甲中,每天往肉里撒一點。
不到一個月,黃英就死了,死於中毒,連帶着勞改部和監察部的人都一起連坐了處罰。
所有和她有交集的人都被懷疑了,唯獨除了唐蜜,她的委曲求全,她在監獄裏低下的地位,就連看管的士兵都看不上她。
每天半夜,都會有她的慘嚎聲,他們知道,是大姐大在打唐蜜,沒有人敢管,也沒有人會管,但每個人都會有同情心,可就是這點同情心,讓她逃過了搜查。
所以,她不但要幫顧霆琛賣酒,還要賣得轟轟烈烈。
只是賣酒只是幫他稍稍加快了些回本的速度,根本就不及《過洞庭》戲十分之一的投資金額。
她來到了顧霆琛的公司,剛一到電梯口就看到了顧霆琛正從電梯裏出來:“你怎麼來了?”
“我想你就不能來看看你?”
“可你昨天不還是……”
她根本不給他說完的機會,理直氣壯道:“怎麼?吵架就不能來看你了?”
顧霆琛從前對這個不講理的女人還有點辦法,可現在人家一口一個想,一口一個看,心頭火也難起:“行,那你去辦公室等我,我見完客戶就回來。”
“什麼客戶?”沐之秋挑了挑眉,順手奪過他身後秘書手裏的文件夾,“你該忙什麼忙什麼去,我陪阿琛去見。”
“哎,顧總!”
“seven,你去整理一下下午要見的客戶資料。”
“是,顧總。”被稱為seven的秘書,有些不甘心的瞥了眼沐之秋,垂着腦袋要回電梯。
就聽見沐之秋又喊了一聲:“慢!”
她一手奪過了seven鼻樑上的鏡框:“你這眼鏡框不錯,借我戴戴!回來就還你。”
“奧,是國內的四家酒商啊!”稍斂精芒,她合上了文件夾,一本正經的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圓框鏡架,“阿琛,我們走吧。”
顧霆琛愣愣地望着她,這女人的氣質好像變得更成熟了,真是個小妖精。
“顧霆琛,你站着幹嘛呢?還是想和我吵架?”沐之秋一臉釁色的瞧着顧霆琛,順帶掃了一圈看熱鬧的員工。
“這個女人以為自己誰啊,怎麼敢這麼和顧總說話。”
“你看顧總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了。”
“就是,看顧總怎麼收拾她。”
顧霆琛緩緩回神,他自然也聽到了身旁的議論,旋即望着那張俏臉:“走吧。老吳,去開車。”
“不用,我來。”沐之秋半路劫了胡,在鑰匙扣套在手指上打着旋。
顧霆琛絲毫不在意,跟在了她身後。
“顧霆琛,你今天不對勁,怎麼見了我一句狠話都沒有,你平日裏跟吃了槍葯似的,今天怎麼啞炮了?”
一邊調整着座椅,她狐疑得盯着他的臉。
“在你眼裏,我就是個炮仗么?”顧霆琛掃了她一眼。
“差不多吧。”
勞斯萊斯疾馳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顧霆琛和沐之秋之間的談話卻是斷斷續續的,總聊些沒營養的東西。
約見的地點是一家雅緻的茶舍,紅木的椅子,黃花梨的桌子,中間擺着一個暖爐,用柵欄圍着,鋥亮光華的地板,牆角鵝卵石間,流水輕幽,可以以假亂真的修竹,百葉窗外透進的陽光,將竹影投得細長。
主座上的顧霆琛客氣地請幾位中年人落座:“大家都是老熟人了,四川的蔣老闆,江西的黃老闆,貴州的玉女士,陝西的仇老闆。”
“這位是我的助理,沐小姐。”
蔣老闆是個急性子的人,茶壺尚未沸騰,他已經先開口了:“大家都是老熟人了,顧總,我們開門見山吧。”
“好,你給各位老闆把我們公司今年的目標企劃發一下。”
“是,顧總。”
沐之秋真的就像個助理一樣,做着份內的事。
開頭的話無非就是確定各個品種的價格,四位老闆總想價格高些,可顧霆琛是多聰明的人,他今天特意約了四位老闆,就是等着他們之間有所價格攀比。
沐之秋在旁強忍着哈欠。
可顧霆琛卻格外的認真,在數字上幾乎不會妥協。
整整一個上午,就如同杯中的茶般,清湯寡水,聽得她發困,若不是她對顧霆琛家的酒業有所興趣,可能早就打呼嚕了吧。
終於日上三竿之際,他們說起了數目的問題。
沐之秋才稍稍打起精神來。
聽着他們又一次開始一瓶瓶的計較,她打了個哈欠,似是有口無心的道:“顧總,我爸在華盛頓也開了不少的酒吧和餐廳。顧總,要不要我幫你聯絡一下?”
“嗯?你是說沐長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