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過眼煙雲
陳助理帶着一群小弟在工廠里有些等不及了，他們理完了錢，離開前還不忘給這對父女打了聲招呼，並且將十疊美金塞到了鄭德富的手裏。
倒不是說他不想獨吞，實在是不得不給鄭德富，不給他，若是沐之秋報了警，陳助理就坐實了敲詐勒索。
現在，沐之秋起碼要照顧一下鄭德富的下場。
所以他很大方的履行了承諾。
看着后駕駛座上的二十萬美元，沐之秋嘆了口氣，鄭德富要錢其實直接聯繫自己就好了，又何必和陳助理合作呢？
不過她也能猜到，若是鄭德富無緣無故來要，自己恐怕也不會給。
她有閑心想這想那，可鄭德富卻沒有，在鄭德富的眼中，他現在別說錢，就是連光都看不到了。
滿腦子都在理着因果順序。
忽然間，他猛地一拍大腿：“應該是這樣了。”
“是哪樣？”沐之秋都快睡著了，被他忽然驚醒，她打了個哈欠，“你想明白了？”
“沒有。”
鄭德富搖了搖頭，讓沐之秋不由白了他一眼。
“好吧，那至少你得告訴我，梁紅是誰？”
“嗯，是我的前女友。”
“哦！”
沐之秋很像說一句貴圈真亂，但她還是忍住了，等着聽下文。
“也是梁飛的妹妹，不過梁紅因為先天性疾病早就離世了。”
沐之秋有些聽明白了：“所以梁飛那兩口子就是你選擇的寄養梁月的家庭？”
“不錯。”
“那你的妻子怎麼會變成梁紅的？”
“梁紅一直是我的妻子，比起秋若曦那個不識好歹的女人，我更願意稱梁紅是我的妻子。”
“你們倆是冥婚？”
“不，我和梁紅一直是夫妻。你知道，我們那個年代，結婚很早，傳宗接代才是最重要的事，所以才有了四世同堂的‘佳話’。”
鄭德富說著聲音漸漸落寞：“可是天有不測風雲，誰也沒有想到，梁紅的病會發得這麼快。”
“那秋若曦呢？”
“沒拜堂就跑了，算是未婚生子。”
“你也算是個老渣男了。”
沐之秋眼神漸漸冷了。
“其實，我和秋若曦之間的事……”鄭德富欲言又止，話並未說下去，只是幽幽一聲嘆息，“唉！”
“怎麼不往下說了？”
“你非得揭我傷疤么？”
“那我不問了，說說你和梁月之間的事吧，說不定我還能在你們兩人見面前，先開導一下她，為什麼會突然出現一個消失了二十多年的父親。”
聽沐之秋這麼說，鄭德富點點頭。
“在沐之秋被秋若曦帶着嫁給了沐長君的時候，我蹲了兩年的大牢出來。我出來的時候，梁月很有可能已經不在梁家了。其實那時候，我因為生意上得問題，負債纍纍，再加上拖欠稅款，若曦剛剛臨盆沒多久，我就被關了大牢。到現在，我的債務都沒有還清。”
“梁飛也是個精明的商人，可能他已經看出了那是我的孩子了吧，畢竟我和他還有梁紅算得上是發小了。”
“我猜應該在我把孩子交給他之後沒多久，他就將孩子還給了我的父親。”
“所以，其實離你最近的並不是沐之秋。”
“可以這麼說，以梁飛和我父親的關係，他想拍幾張孩子的照片很容易。”
沐之秋微微頷首：“好吧，大致的事，我已經知道了，梁月那兒我會去說，準備好了，我會給你電話。”
她心中依舊有疑問，但真正當她和他面對面談話的時候，有些話她說不出口，比如，沐之秋幼時之事，比如，秋若曦對沐之秋的恨意，再沐之秋死前因為避孕藥致癌，本就沒有多久的壽命。
她覺得面對一個無可奈何，走投無路的父親，將女兒的悲慘敘述出來，會讓她良心受到譴責。
有些事，還是慢慢來吧。
所以，她只問了一個問題：“沐長君和秋若曦知道梁月么？”
“當然不知道，若曦生孩子的地方是在鄉下的小衛生院裏，很好打發。”
她知道鄭德富說得是錢。
她送了他一路，他也沒有打算把二十萬美元給她留下。
鄭德富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沐之秋既要幫他父女相認，自己還拿了她的錢，他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我會省着點花，算我求你，儘快安排我和梁月見面吧。”
沐之秋明白，鄭德富的意思是，他要這些錢給梁月買禮物，還要捯飭一下自己，不能邋邋遢遢的去見自己的女兒。
“好，需要我幫你隱瞞什麼么？”
“不用了，我瞞了二十多年，也是時候應該坦白了。但有些事最好別告訴老爺子，他年紀大了。”
“好。”
……
當飛機降落到魔都，已經是凌晨三點了，梁月和她住得屋子燈還亮着，客廳里電視的聲音很大，大得樓道里都能聽到。
“你回來了。我問你，白天那個電話的男的是誰？”
“鄭德富……”
電視遙控器在梁月的屁股下把電視關上了。
“他就是鄭德富？”
“是的。”
“你明明早就找到了他，為什麼不告訴我？”
梁月並不傻，相反這個姑娘極其機靈，她從電話里的第一句就感覺到兩人肯定並非第一次見面。
“其實……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讓你和他相認。”
說著，沐之秋毫無隱瞞，將鄭德富的事倒豆子似的，給梁月說了一通，甚至包括和自己的恩怨，還有這次見面的目的。
“你是說，我朝思暮想的父親是個……混混？”
“雖然這麼說，有些不孝，但事實的確是這樣。”
沐之秋打了個哈欠，梁月精神奕奕，在恍惚間沉思着，她卻撐不住了，甩了一句：“你若是決定要見他一面，我可以給你安排。”
說罷，她躺進了柔暖的被窩。
這種家庭倫理認親劇，她真的不想參與，但她現在藉著沐之秋的身份，對這位名義上的“生父”和“孿生妹妹”，還是能幫就幫一把吧。
她一覺睡到了日晒三竿，凌亂的頭髮下遮蓋着惺忪的雙眼，當她習慣性得拿起了手機，她的瞌銃一下子就醒了七七八八。
顧霆琛要重新啟動《望洞庭》的計劃，再看熱搜，林巨的事竟然開始發酵了，各種誇張的言論一下子蹦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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