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要死了?
第一個反應是害怕!
陳濤恨不得馬上告訴老爹老媽。
可是……那樣做的後果是什麼?
想一想,冷靜下來,不要慌!
陳濤坐了起來,坐到炕沿上,緊緊的攥着拳頭。
“有可能送我去白河村看仙兒,有可能上市裡廟裏,也有可能去安貞精神病院……”
陳濤打了個哆嗦。
可是如果倒計時是真的怎麼辦?
萬一真死了怎麼辦?
死?
想到這個字,陳濤渾身都顫抖起來,他才18歲啊。
他急忙掏出“生死簿”,手指凌空一劃,本子悄無聲息的打開。
第二頁上全是人名,每個人名背後是一串生辰八字,排列的整整齊齊,仔細一看,都是半城鎮的人,什麼范二洋,宮賤瘋,孫韜韜,這三個是鎮上的流氓,排的那麼靠前,看來離死不遠了。
後面還有他的老師,同學,陳濤找了幾遍,沒有發現他爹媽。
更為奇特的是,這個名單像是寫在水上,在波光粼粼的倒影中,名字不一會兒就變換一批。看的久了,陳濤還發現人名顏色不止有黑色,偶爾會出現一個綠色的,在一堆黑色的名字中間很醒目。
陳濤試着用手指戳了戳那個名字,什麼都沒發生。
和第二頁茫茫多的名字相比,第三頁的內容就簡單多了,正中間是八個大字。
“威嚴不存,何以為神!”
字體蒼勁有力,帶着一股肅殺之意。而在它下面,也有一行小字。
持有者:陳濤。威嚴:三十。
威嚴?
還有具體數值?
看過許多本網絡小說的陳濤立刻想到了一個詞,系統!
仔細想想也對,生死簿和他相對的閻羅王體系,本就是個掌控人生老病死的系統嘛。
至於“威嚴”……陳濤在字上戳了戳,書頁一翻,一片像是引用樣式的段落出現了。段落很長,大概意思的是,威嚴是威勢和尊嚴,說白了有多少人服他,這些人又有多服他。服他的人越多,程度越深,他的威嚴就越高,能使用的神通就越多。和民間說的,“香旺菩薩顯,供少神不靈”有點異曲同工的意思。
那他這四十九點是怎麼來得呢?
他當過體育委員,打遊戲時當過幾次大腿,指揮過隊友,也算是讓人佩服過,許是這麼來的吧?
在書的第四頁,也就是“幽冥鋪”里,目前能看見兩樣“神通”:“天眼”和“增壽”。在字面上一戳還能看到詳細的說明。
天眼——以幽冥神通徹查某人過去,包括重要的人生節點和心理活動。使用一次需繳納五十點威嚴。
增壽是字面的意思,一百威嚴能增加一天的壽命。
幽冥鋪佔了一整頁,除了這兩樣,剩下的區域閃爍着淡綠色的水紋光芒,朦朦朧朧的看不清楚,看來“神通”不止這兩樣,只不過他目前看不到罷了,“生死簿”的最後兩頁也被水色光芒覆蓋著,仔細看去,似乎裏面有一個巨大的深淵。
陳濤沒工夫細想,眼下最要緊的是趕快升到一百威嚴,好換一天的壽命!
他也沒啥能讓人佩服的特長,而且這四十點威嚴很有可能是打遊戲賺來的,想來想去,他擼起袖子,殺氣騰騰的點開了王者農藥。
……
第二天早上,陳濤坐在炕頭,兩條濃眉毛擰到一塊,哪怕高考數學一道題不會做,也沒這麼愁過!
整整打了半宿啊,帶領隊友秀翻全場,大殺四方。然而威嚴才從漲到了六十一,平均一個小時上漲一點多,怎一個慘字了得!
只有不到十三個小時,再玩下去,就真把自己玩死了。
“尊敬和佩服你的人越多,程度越深,威嚴就越高。威嚴不存,何以為神?”
“除了打遊戲,我還有啥特長能讓人佩服呢?吹牛逼?
呸!還他媽吹呢!
”
陳濤抓耳撓腮,最後目光落在了“天眼”二字上。
能看到人的過去?包括重大的人生節點,甚至心裏活動都能一清二楚……這個“神技”似乎不像想的那麼沒用。
陳濤昨天打算打一宿遊戲賺它一二百點,最少也要七八十點,先混過一天再說,而“天眼”用一次要扣一百點,顯然很不划算,關鍵什麼樣的人要多佩服他才能一口氣賺到一百點啊?
他心裏忽然冒出了一個念頭,是不是對方身份越高,越牛逼,威嚴就越多啊?
讓菜逼佩服並沒什麼卵用,關鍵得讓牛逼的人說咱牛逼才行!
似乎是這個道理啊!
村裡最牛逼的是誰?
那肯定是孔二狗啊!
一想到孔二狗,陳濤腦中浮現出了一個威風凜凜的社會大哥。
在陳濤的小時候,一次修路,大車來村裡拉石子兒,當地有三個碎石場,其中清溪村的碎石場是孔二狗的,他為了賺錢,帶着一群村痞把路給截了,只要不是從他廠子拉石子兒的大車一律不讓過!
後來有個大車司機報警,孔二狗撂下一句話,
“你要這樣,我讓你一粒石子兒也拉不走!”
再後來孔二狗越混越大,競選過村主任,雖然沒選上,但村裡大多數人還是認他,覺得他孔二狗的話比村主任還好使!
正好今天是孔二狗閨女出嫁,行不行的,就他了!
中午,清溪大酒店門口。
鑼鼓喧天,鞭炮齊鳴,上百個氣球做成了三道圓拱的門型,兩側擺滿了裝飾精美的花籃。對面臨時搭起來的舞台,引來了許多老百姓抱着肩膀圍看。
年過五十的孔二狗已不復年輕時的霸氣,成了個白乎乎的胖子,有點禿頂,穿着深黑色的西裝,前胸上掛着紅花,笑呵呵的往酒店大門口一站,像個富商。
從奔馳車上下來一個派頭十足中年男人。
孔二狗連忙上前,拉住那人的手,“哎呦,老孫,快裏面請!哈哈哈。”
婚宴連擺三天,這是第二天,請得是孔二狗有頭有臉的朋友。孔二狗出手夠闊,在市裡結交下了不少人物。
“區裏的老孫來了,礦上的賴三彪也來了,好兆頭!不知道丫頭肚子裏的丫頭還是小子?趕明兒給爹燒住香,他老人家的墳頭也該再修葺修葺了,雖說去年才修過,可這添人進口大的喜事,也得讓他老人家舒舒服服的。”
孔二狗正想的出神,忽然只見三道氣球拱門的對面,一個賊忒嘻嘻的少年正瞅着自己,臉上露出神秘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