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罪魁禍首

062 罪魁禍首

我們一下車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寂靜的黑夜中,這種味道格外明顯。

沈雪晴臉上竟然出現了一絲激動的神色,我記得上次沈雪晴還一本正經的給我說,她現在不能再吸納鬼運了。

否則吃不消。

就此看來,那時候的沈雪晴應該是連續兩次吸收了地運,導致她的心智和神識出現了變化。

而她身體裏藏着的本性其實還在,也就是說程雲書的話是真的。

有什麼東西壓制着沈雪晴體內的妖性,屍妖也是妖。

“師父,你怎麼了?”我大着膽子問了一句,沈雪晴搖搖頭說:“我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召喚我。”。

程雲書返回車上,拿了一盞蓮花形狀的燈,他說:“這盞燈你放在你睡的房間裏,如果半夜要起床,也一定要帶着。”。

末了,他又說一句:“鬼怪懼光,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

我被他說的心驚膽戰,感覺自己二十三歲之前的人生和二十三歲之後的人生完全是兩個樣。

“好了,明天我再過來找你。”程雲書說完,便和曹烈一同上車離開了。

看着他們揚長而去的尾燈,我呆住了,這座佇立在黑暗中的房子就像是一個吃人的怪物,我用打火機點燃蓮花燈,頓時一圈淡黃色光芒散射出去,照亮了我面前的方寸之地。

再看沈雪晴,她居然已經踏上了地壩,我趕緊跟上去,抓住沈雪晴的手:“師父,你不要被迷惑了,這裏雖然是陰脈,但你說過貪多嚼不爛。”。

沈雪晴回過頭,看了我一眼,忽然咧開嘴笑了一下,我嚇得倒退兩步。

這太詭異了,沈雪晴從復活到現在都沒笑過,這忽然咧嘴一笑,讓我如何不能害怕?

“不要怕,小丫頭不會傷害你的。”沈雪晴的聲音變了,變成了一個蒼老的老人聲音。

我記得很清楚,這是白囚的聲音。

“你想幹什麼?”我身上冒起一層冷汗,白蛟不是沈雪晴的保家仙么?怎麼佔了沈雪晴的身體。

“呵呵……小子,你可知道小丫頭為何要選你作為靈契?”。

我說不知道。

其實按照柳爺的說法,那就是沈雪晴只有我才能喚醒,我故意說不知道,就是想看看白囚怎麼說。

“因為你太特別了。”白囚吐了吐舌頭,真沒想到這條老泥鰍被沈雪晴斬了卻還不死心。

白囚這樣說,但我心裏並不這樣想,我覺得一定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好了,老夫難得出來透一次氣,時間盡浪費在你身上了。”白囚說完便不再出聲,沈雪晴再次開口又成了她自己的聲音。

我真不知道白囚到底藏在什麼地方。

“白囚是被這裏的氣息吸引出來的。”沈雪晴說。

她還說從到這裏一開始,她就感覺到了白囚的蠢蠢欲動。

“師父,你為什麼要仍由它興風作浪?”我不解的問,沈雪晴搖搖頭,也不知道怎麼解釋。

只說,反正白囚與她是相互依存的關係,她現在並不知道白囚是她當年斬殺的孽龍。

我心裏忽然覺得沈雪晴的異變,很有可能是白囚導致的,但我沒證據。

“你以後要是也想要保家仙,我可以給你請一隻。”沈雪晴說。

我一聽頓時兩眼放光,畢竟白囚上次的厲害之處我可是見識過的。

要是我身邊也跟着一個這麼厲害的寵物,我也就啥都不怕了。

“好啊,好啊,師父保家仙要怎麼請?”我興奮的說。

沈雪晴用她僅存的記憶回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要和保家仙心靈相通,但是保家仙不能隨意召喚,每出來一次對你都有損害。”。

我說有什麼損害?

沈雪晴又搖頭說不知道,這讓我瞬間打消了請保家仙的念頭。

“我們現在去哪兒?”我們兩人站在門口,何家的大門敞開,如同黑暗深淵。

“去二樓……這裏的動物很多。”沈雪晴沒頭沒腦的說了這樣一句。

我端着蓮花燈踏進了門內,發現堂屋之中果然來了許多動物,它們有些躺在桌子上洋洋自得。

屋頂上的白熾燈忽明忽暗,一閃一閃,彷彿已經老化了很多年,隨時都會熄滅。

有些像人一樣坐在板凳上,甚至還在抽煙,感覺它們把這裏當成了自己的家。

而我們的到來絲毫沒引起它們的注意,我故意咳嗽了一聲,亮出手裏的打鬼鞭。

本來在我的想像中,這些畜生見到打鬼鞭應該就像見到了尚方寶劍一樣。

但它們卻集體對我發出一陣哂笑,特別是那個個頭巨大的黃仙兒,笑的兩隻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我感覺受到了極大的侮辱,忍不住喝道:“你們這些雜碎,見到了山神的打鬼鞭還敢如此猖狂?”。

“嘻嘻……鄭山河,打鬼鞭那是管葬龍山的東西,可管不了城隍爺的治下。”。

一個女人的聲音從動物中傳了出來,我也不知道是誰在說話,反正我見慣了這些奇異詭譎的事,也不覺得奇怪了。

它這意思豈不是它們的後台是城隍爺嗎?

因為有城隍爺撐腰,所以它們連山神都沒放在眼裏。

“我們勸你從這裏退出去,這可不是山神廟,沒人會讓着你!”又有精怪出聲,而且話里的威脅意味很濃。

我心裏十分不爽,喝道:“不知死活的東西,城隍爺那也應該為民做主,豈有得你們胡作非為?”。

“鄭山河,你不要給臉不要臉!”。

這時候,二樓有個頭戴斗篷的黑影走下來了,我藉著手中燈光看清了這是個什麼東西。

渾身穿着黑衣,臉被斗篷給遮完了,個頭應該在一米六左右,但它的雙腳分明是一雙狗腿。

我看的脖子一縮,這難道是個狗精?

媽的,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離譜的事。

“你又是什麼東西?敢在我面前囂張!”三番兩次被這些怪物挑釁,我已經忍不下去了。

不要說我手裏有打鬼鞭,就算沒有,我憑着柳爺教我的本事,我也不能向這些鬼怪低頭。

“你看我是誰?”黑衣人一下摘掉斗篷,露出一張皮肉翻卷的臉。

這張臉曾經讓我噩夢連連,我嚇得倒吸一口涼氣,但隨即穩住了心態。

卧槽……怎麼是李青松這個狗東西,他不是被童笑庸給超度了嗎?

“李青松,你怎麼還在!”我額頭上冒起一層汗,難道說童笑庸這個牛鼻子當初是騙我的?

“呵呵,多虧了城隍大人賜我人身啊。”李青松歪着只有一半的嘴笑了笑,那笑容陰冷中藏着兇惡。

“何屠夫一家是被你所殺?”我深吸一口氣,看來表哥又給自己找了個乾爹。

到現在為止,他一共拜了三個乾爹,胡大爺、劉神全、還有城隍爺。

卧槽,三姓家奴啊。

“是我又怎樣?他們都該死,他殺我的子子孫孫的時候可有半分手軟?”李青松一拳捶在牆壁上。

我都聽傻了,他這說的都是什麼跟什麼啊,難道這狗日的是神經錯亂了嗎?

“你也是屍妖?”。

這時候,沈雪晴緩緩開口。

聽見沈雪晴這話,我似乎明白了什麼,肯定是有一隻成精的狗子附在了表哥身上。

表哥怨氣大,是精怪附身的不二人選。

在農村有句話叫犬不過八年,雞不過六載,動物活久了確實可以成精。

就像這何屠夫雖然殺狗,但他殺狗從不正面殺,因為他也怕狗在臨死之前記住他的樣子,到時候找他復仇。

何屠夫殺狗都是用繩子把狗套好,然後找一個樹杈,把繩子從樹杈穿過來,然後站到後面兒使勁兒拉。

狗子脖子上的繩結一開始沒打死,他把狗子吊起來的時候狗就會亂動,繩結隨之越拉越緊,最後就會被活活勒死。

這樣一來,狗子臨死之前就不知道是他下的手了,如果恰好有人在狗子面前經過,這個人不出三天一定被狗子的冤魂纏上。

“屍妖?呵呵……你我同類,何必要對一個人類言聽計從?”表哥笑了笑,看那意思還想策反沈雪晴。

沈雪晴點點頭說:“你說得對,但你怎配和我稱為同類?”。

說罷,沈雪晴取下臉上的面具,臉上的血肉瞬間消散,一張詭異的面孔浮現在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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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骨師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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