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二章 證明
“這種噁心的笑容能不能收斂一點兒?你家人就是這麼教你的?就不能笑得稍微自然點兒?這都是跟誰學的壞毛病?”朱藍臻對於這種只知道諂媚的人是沒有一點兒好感的,非常嚴厲地看着僕役,好像是一個上司在教訓自己的僕役一樣。
聽了這些話,僕役好像也有點兒想入非非,這種上司和僕役的關係好熟悉啊!難道說自己真的可以跟着王爺混?僕役抬頭看了看朱藍臻,“日後我能跟着少爺混嗎?”不知道為什麼,這句話根本沒過腦子便說了出來。
“跟我混?你這麼想嗎?你覺得你真的能跟着我混嗎?不過也不是不可能,如果你下面表現得好,也不再有這種噁心的諂媚,我搞不好真的會帶你回京城。不過你聽好前提,要幫我們做事,還要給我正直一點兒,我看你也挺聰明,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對吧?”朱藍臻挑着嘴角,用眼角的餘光瞟着僕役,不過眼神已經稍稍有點兒緩和了。
聽說自己有機會跟着兩位回京城,僕役的精神一下提了起來,眼神一下正直了起來,那種諂媚的神色竟然是收放自如的,“好的,我一定努力,多謝少爺,多謝少爺。”僕役的心裏突然充滿了感激。
“那你明天帶我們上大堤看看,給我們講講當初你們是怎麼修大堤的?”因為擔心僕役的學問不夠,聽不懂自己說了什麼,朱藍臻用盡量直白的語言說明了自己想要知道什麼。
這個僕役也是經常跟着大老爺上大堤的,他知道那所謂的大堤到底是個什麼材質的,擔心朱藍臻聽後會直接打爆自己的腦袋,便嘆了口氣,慢慢地說:“這個,少爺您別生氣,我盡量說實話!其實我也是經常跟老爺上大堤的,只是我們上的那個大堤裏面基本都是垃圾。麻包裏面什麼都有,就是沒有土方。”說道這裏,僕役稍稍有點兒顫抖,閉着眼睛不敢看朱攔住。
“沒有土方?那裏面都是什麼?難怪南方的大堤每年都會決口,皇上也因為這件事很疑惑,明明已經給足了你們撥款,為什麼還是造不好大堤!現在總算搞清楚那些錢去哪兒了!除了那間別院,你們老爺還有多少房產?”朱藍臻進一步問下去,等到過幾天,皇家的儀仗和禁軍到了,他就讓禁軍包圍知縣的所有房產,挨個慢慢查,總能搜出些東西來的。
僕役知道,這裏的情況朱藍臻是已經知道的一清二楚了,自己再隱瞞也隱瞞不住了,索性把知縣所做的事情和盤托出,“其實很多事情我都是知道的,我這就全都告訴你們。其實那些撥款剛到手就被老爺放進了自己的庫存里。那些大堤裏面的麻包里裝得都是蒲葦、稻草和破布,沒有一點兒可以支撐大堤的東西。他除了官府,別院之外,還有五處房產,都是非常豪華的,而且師爺也有三處豪宅,他也分了一杯羹。我只是受了他們的賞,別的什麼也沒拿到過。我就知道這些了,能說的都說了。”說完,僕役又一次閉上眼,不敢看朱藍臻的眼睛。
聽了這些話,朱藍臻和薛庭秀又互相看了一眼,薛庭秀清楚了朱藍臻的意思,放緩了語速說:“在這幾天裏,你可以帶我們把這些房產都走一遍嗎?我們去踩個點兒,等真正出手的時候就方便多了。”僕役知道如果這次表現得好,自己很有可能可以逃過一劫,還能跟着兩位高官回京城,於是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這這段時間的相處之中,僕役也覺得這兩個人才是真正的好主顧,自己要是能跟着他們的話,一定比在這些人的手下混得更好。而且這兩位都是非常有本事的,雖然個性特色很強,但是都非常正直,而且有時會很嚴肅。總覺得這才是做官的人的樣子,自己的老爺並不是來做官,而是來養老的。僕役雖然心中對於這兩位感到非常懼怕,但是也許還有很大一部分是處於敬重,不知道為什麼這些人總是能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
已經決定的事情,自然是要好好完成的。從第二天開始,主僕三個人便駕着馬車,在全城範圍內轉起來,知縣和師爺的房產幾乎是遍及全城,他們每天都從白轉到黑,終於花了三天時間走遍了所有的房產,在第四天的清晨,三個人站在了大堤上。
“你說大堤都是用不太好的材質,你可以證明嗎?”薛庭秀看了看自己腳下的土石,詢問僕役該怎麼證明他所說的話。
僕役四處看了看,他們現在就在準備所謂的加固大堤的,應該有很多所謂的麻包和土石方放在附近的。最終,僕役在大堤附近的一片樹叢里找到了他們用來加固大堤的麻包,用手裏的一把信刀割開了一個口子,從裏面直接露出了一件破了洞的衣服,僕役把那件衣服生生扯了出來,拿到了兩個人的面前,“你們看,這個就是剛才那個麻包里的東西,他們就是用這種東西充麻包的。”
“這,這比小賢他們抓出的那一批還過分,算算日子,明日或者後日禁軍就會到了,馬上就到最後一步了,總算快要回京了,作證的事情就要麻煩你了。”薛庭秀的語言方式還是非常含蓄的。總算不用擔驚受怕了,僕役好像更吃薛庭秀的含蓄,非常乾脆地點點頭。
朱藍臻看了看天色,已經快要到正午了,“我們回去吧!搞不好現在已經有人送信過來了。”說完,帶着一行人回到了客棧里。
還沒有走到客棧門前,一行人就發現一隊軍士站在客棧的門前,看起來他們是按照自己信上交代的地址找過來了。為了不讓朱藍臻先一步暴露,薛庭秀先走了過去,“你們這麼快就到了嗎?我們還以為你們明天才到。”
“薛大人,我們是先遣,是先來守護你們的安全的,大部隊明天就好,大人有什麼吩咐?”為首的軍士很恭敬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