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有緣無緣
周六的下午，李天喜打車來到了沈子云母親的住處東山郡小區。這裏是市內最好的高層豪宅，全部都是百平米的大戶型。位於市中心，交通便利，配套也非常好，還是學區房，周圍有醫院、有商場。唯一的缺點就是“貴”，這個十八線城市裏，1平米就要7500元以上是很貴的。
這裏的一套房，可以讓洪河村的一家過一輩子了。
沈子云為李天喜叫了電梯，給他開了門。
“阿姨呢？”
“老年大學活動。”沈子云也沒特別客氣，他聊了兩句就回到自己的屋子裏了。
李天喜走進來一看，“你這是幹嘛呢？研究原子彈呢？”
沈子云住的那間朝北的二十多平米的屋子，堆得到處都是資料。李天喜拿起了一看，《馬家鎮情況簡介》、《xx市政府工作報告》，還有李天喜找的《洪河村情況介紹》……
“進入工作狀態挺快啊。”
“接了你這個活啊。”沈子云揉揉腦地。“兩天時間，大致對情況有了點了解。”
“有招沒有？”李天喜問。
“我是人。”沈子云瞪了李天喜一眼說道：“這事不是兩天就能解決的！得有個過程。你得容我好好想想。”
“是我着急了……”李天喜說道：“那咱們先去聚會吧。”
“等會兒，一會兒晴怡帶着我們。”
過了半小時，沈子云和李天喜下樓，來到地下車庫，方晴怡的奧迪q8已經在等着了。
“你們把我當司機呢？”方晴怡看他們兩個都鑽後排不滿道：“都坐後面是什麼意思？”
“我和老婆閨蜜特別近了不行。”李天喜將沈子云推了過去。
沈子云又瞪了李天喜一眼，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坐了上去。
“沈子云，你還不願意呢？你以為誰都能坐我副駕駛呢？”
“沒有。”沈子云解釋：“我是怕你厭煩我。”
“哼。最煩的就是你。”方晴怡啟動汽車，向同學們聚會的地方開去。
同學相聚，自然熱鬧非常。把酒言歡，說著當年懵懂的事。縱聲高歌，述着如今奮鬥的夢。
姚琪剛剛下班，趕到了聚會的地點。
“姚大美人，你也太忙了。”有同學調侃道。
“沒辦法，客戶的事太多。”姚琪坐在了李天喜的旁邊。
“青梅竹馬，真好。”方晴怡特別羨慕。
“某兩人，不也是青梅竹馬嗎？”一人接話，全部起鬨。
沈子云和方晴怡也是青梅竹馬，兩人小學同學、初中同學、高中同學。大學不在一個學校，卻是一個城市，而且兩所學校只隔了一條馬路。
“方晴怡喝了一口果汁。”突然“醉眼迷離”的看向沈子云。
同學們起鬨更凶了。
沈子云嘆口氣，“你們這樣很不對。”
“我們晴怡差哪了？你沈子云眼光太高了吧？”旁邊有女同學抱打不平。
“是我配不上晴怡。”沈子云求饒了。
“子云。”姚琪不幹了，她得為姐妹出頭，“今天話說到這了，咱們把話再說說。晴怡的心，所有人都知道，只有你揣着明白裝糊塗……”
李天喜拉姚琪，姚琪甩開了李天喜的手繼續說：“咱們不能這麼不陰不陽的，耽誤着人家吧。人家今年三十四了。”
氣氛變得有點尷尬。
沈子云給自己倒滿了酒，他端起杯子說道：“姚琪，這件事是我的錯。”沈子云這個不怎麼喝酒的人，喝了大半杯白酒。他嗆了一口，實在喝不下去。
方晴怡笑了，“你們這是幹嘛啊？給我逼出一個‘壓寨夫君’？”方晴怡搶過了沈子云的杯子，將剩下的酒喝了。
方晴怡也喝得着急了，她嗆出了眼淚。“我去洗手間。”
“我陪你。”姚琪起身，跟着方晴怡。
方晴怡在洗手台前，臉上的“水”越擦越多。
“晴怡……”姚琪為自己的莽撞而愧疚。
“這麼多年了。”方晴怡趴在姚琪的肩膀上，“我這到底是為什麼啊？”
“也許，這就是緣分吧。”姚琪說道：“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你們友誼深厚，而不能白頭偕老吧。”
“是吧。”
“晴怡。如果你有事，沈子云肯定會來到你身邊。而他有事，你也一定拼勁全力。可看着，你們就是差了點……差了點火花。”
“是嗎？”方晴怡搖頭。
“我沒和你說過。”姚琪說道：“是天喜說的。三年前，不是有個人天天糾纏你，要追你，沒事就藉著談合同佔便宜嗎？沈子云特意坐飛機回來暴揍了他。後來聽說，賠了不少錢呢。”
“還有這事？”方晴怡吃了一驚。“可後來那人破產了啊？”
姚琪看着方晴怡，一句話沒有說。
方晴怡已經明白了，這人破產，肯定是被沈子云坑的。
姚琪認真的點頭，“所以，我和天喜一直不明白。你要是對子云不重要，他這麼理智的人是不會打人的。他做着‘守護神’的事，卻從不聲張。我們都覺得，這是個超級‘備胎’。”
“別胡說。”方晴怡護着沈子云。
“緣分這個事，太奇妙。”姚琪說道：“你就說我和天喜。我們倆和冤家一樣。高中時，我要是摔倒了，他就是旁邊笑得最開心那個。他要是被老師罰了，我就是笑得最大聲那個。”
“還真是。”方晴怡想了想，一點沒錯。
“可一上大學……”姚琪自己都笑了，“我怎麼就越看李天喜越好呢。”
“早幹嘛來的？”方晴怡也笑。她擦擦臉，“是我貪心了。怎麼能什麼好處都是我的呢？”姚琪將紙巾遞給方晴怡，給她打氣。
方晴怡和姚琪回來，看着一個女服務員被訓斥的一直在哭。
“怎麼了？”姚琪問。
“服務員端着湯，撞到了子云身上。”李天喜小聲解釋，“陳剛認識這的老闆，場子也是他組織的，這不得給子云找個說法嗎？子云剛才也去洗手間，你沒看見嗎？”
“他也去……”方晴怡看着沈子云邊擦衣服，邊安慰着服務員。方晴怡的心裏抽了一下，沈子云剛才一定是不放心，跟着自己。方晴怡猜不透沈子云到底是怎麼想的。也許真的是友情，而不是愛情吧。
“我沒事，你去忙吧。”沈子云說道。
“我陪您衣服。”女服務員急壞了。“要不，我肯定被開。”
“姑娘。”旁邊有人告訴她，“他這衣服好幾千呢。真賠？你倆月白乾了。”
“啊？”姑娘蹲着地上哭的更傷心了。“咋這麼多啊？”
“燕子！你怎麼了？”一個女聲傳了過來。“李書記，你也在啊？”
“曉夢啊。”李天喜沒想到這麼巧。
夏曉夢又看見了沈子云。“是沈大哥？你們認識啊？”
“認識。我和你們李書記很熟。”沈子云點頭。
“啊。燕子怎麼了？”夏曉夢問女服務員，她就是洪河村的劉燕。
劉燕說道：“我一不小心，把他幾千塊的衣服弄髒了。”
“我說不用賠了。”沈子云都無奈了。
“沈大哥是個好人。”夏曉夢說道：“這樣，我們陪您乾洗錢，如果不行，我們再陪您一件新的。”
沈子云欣然同意，事情算是有個解決，總比這麼耗着強。
夏曉夢摸摸兜，從口袋裏拿出了錢，“這次我帶錢了。拜拜。”
沈子云拿着錢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