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睡過了?
“啊!”一聲痛呼,隋玉捂腰撐着牆稍緩。
她剛剛跑的匆忙,一不小心撞到了房門口擺着的一座半人高的黑狗雕像上,雕像已經有些年頭,上面的油漆掉落了不少。
這座雕像據傭人說是霍衍小時候學雕塑時候做的,之前放在老宅的客廳,三年前祭祖時霍衍回來,命人將其扔了,在霍衍走後,她又給撿了回來。
不,準確地說是原主姜不渝撿回來的。
三個月前,浦隋玉出了車禍,醒來時,她就成了姜不渝,一個被未婚夫家丟在老家守祠堂的小可憐,姜不渝在春節前夕意外墜河殞命,而她的靈魂在她身上重生。
姜不渝的爺爺對霍老爺子有救命之恩,只是後來失去了聯繫,三年前,霍衍陪着老爺子找到姜家村,碰見她的叔叔嬸嬸強迫她跟村子裏開魚塘的老鰥夫定親。
見到恩人的孫女被這麼欺負,霍老爺子自然是不答應,一聲怒吼,說這是他的孫媳婦,誰也不能碰。
而姜不渝在十七歲那年的那刻,絕望之時遇見了那個叫霍衍的男人。
她忘不了那個男人如同天神一樣出現在她的面前,把她從老鰥夫的懷裏扯了出來,跟她說不必害怕。
從那以後,姜不渝就把這個人牢牢的放在了心裏,成了她的執念,即使死了也要讓後來者幫她完成最後的心愿,嫁給霍衍。
這幾秒鐘的耽擱,男人已經走遠,想追都追不上。
隋玉低咒一聲,泄憤似的一巴掌拍在那狗腦袋上,震下一小片碎片。
她蹲下來,撿起那碎片,眼睛裏泛起了潮濕。
不是因為疼而想哭,這是屬於原主的身體本能。
“他早就不要的東西你寶貝一樣的留着。可他不喜歡你,你也看到了……又何必執着,哎……”
隋玉嘆息一聲,捏着碎片站了起來,想貼回原位,又一次脫落了下來。
頓時,那汪在眼睛裏的一包淚落了下來。
“行了行了,你哭什麼,我找時間給你修好不就行了。”
隋玉抹了一把眼淚,對原主這多愁善感的哭包體質感到心累。
上輩子她沒怎麼哭過,現在反而成了哭包,她總感覺這個身體原主的靈魂彷彿還在身體的某個角落。
想到原主對霍衍的痴戀,而霍衍對她的態度,就更加心累了。
比起絕情,更令人絕望的是無感。
他的眼裏沒有姜不渝。
“姜小姐,你在跟誰說話?”門口走廊傳來凌亂的腳步聲,隋玉聽着說話聲音,是老宅的女傭小菲,她趕緊道,“沒誰,我看電視劇呢。”
走廊上的腳步聲停下,然後漸遠,隱約傳來嘀咕聲。
“一個小孤女,長得不怎麼樣,又沒半點家世,大少爺怎麼可能看得上她,還想着做霍太太,真是可笑。”
另一個聲音道:“可不是,她佈置得再精心,大少爺還不是沒留下。我看過不了多久,她就該滾蛋了……”
隋玉聽着聲音遠去,扯唇苦笑了下。
“行啦,別哭了,是我用了昏招讓你被看笑話。”隋玉抹着不停落下的眼淚,躺平在床上,雙眼霧蒙蒙的看着頭頂天花板,一臉鬱悶,“祭祖還沒結束呢,總有辦法的。”
第二天,隋玉是被走廊大聲的說話聲吵醒的。
被撞到的腰部隱隱作痛,她一夜沒睡好。頹靡的睜開眼,聽見門外急匆匆的催促聲:“檸小姐有潔癖,不能看到有一點臟,趕快收拾乾淨了……”
寄人籬下,那些傭人們自是不會在意這邊房間還有人在睡覺。
又聽外面傳來說話聲:“都這個點了,還沒起床,真把自己當成少奶奶了。”
“呵,可別這麼說,人家昨晚可是使出了渾身解數勾引大少爺的,沒準真能當少奶奶……”
冷嘲熱諷的話一句接一句,絲毫不在意裏面的人會不會聽到。
屋子裏,隋玉掀開被子起床,臉上沒什麼表情,重生以來,冷嘲熱諷的話就沒停下過,她都已經聽習慣,可眼睛卻酸澀的很。
這些話,對她沒什麼殺傷力,可對於原主來說,等於戳碎了她的心。
隋玉深吸了口氣,扶着疼痛的腰去開門。
握住門把,嚯得一下用力打開門,門口正在用吸塵器清理地毯的女傭看了她一眼,非但沒有絲毫收斂,反而用吸頭對準了她的腳下。
“腳挪一下,你沒看見我在打掃嗎?”埋怨的語氣沒有半分的尊重。
隋玉冷冷的看了一眼那女傭,不發一言,抬腳一踢,咣得一聲響,吸塵器的蓋子被踢翻,裏面吸納的灰塵絨毛漫天飛揚。
“你——”女傭氣得不輕,同時又被隋玉冰冷的眼神所攝,後面的話噎在喉嚨,再沒話敢說出口。
另一個拎着雞毛撣子擦拭走廊大花瓶的女傭愣了幾秒,回過神來,裝什麼兇悍,還不是個沒用的東西。
她冷着臉道:“姜小姐,你什麼意思,沒看到我們在打掃衛生嗎?你自己起床晚也就算了,還不允許我們掙幾個工錢?我們可不比你那麼好的運氣,舒舒服服的白吃白住,真好意思。”
女傭說完,翻了個白眼。
隋玉屏着呼吸捏住了拳頭,眼眶蓄滿了淚水。
該死的,這點難聽的話怎麼可能讓她浦隋玉掉淚,只是她控制不住這具身體!
隋玉抬手一抹眼,衝著那女傭走了兩步,只是因為剛才那用力一踢,昨晚被撞到的腰這會兒更疼了,走路一扭一扭,但這不影響她氣勢洶洶。
女傭被她的氣勢驚到,看她捏緊的拳頭,本能往後退了一步,正在這時,她身後響起一道諷刺的聲音。
“呵,我聽說你昨晚勾引我大哥不成,鬧了笑話。我還以為你今兒要躲起來不敢見人了,沒想到裝得挺像。”
來人頓了頓,上下再掃了一眼隋玉,最後視線落在她的黑眼圈上,涼涼道:“你這走路姿勢,學了一晚上吧,想讓別人知道你被他睡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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