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章 我很滿足
沈蔓箐還是愣了愣。
“在病床的那段時間,我一直有意識,我能聽到你的哭,甚至你後面說的那些話。”封翟行當時很想起身抱住沈蔓箐,可是身體根本不由己。
他像是置身於別的空間,只有腦袋在旋轉思考。
“所有的話你都聽到了?”沈蔓箐羞紅了臉。
“對呀。現在我還記得,要不要複述一遍?”
“嗯?”他突然低眸,似笑非笑的桃花眼裏好像有星星,熠熠生輝。
沈蔓箐看呆了。
等俊臉湊近,她下意識後退一步,像以前一樣,心撲通亂跳,驚慌的不知所措。可奈何腰已經被死死扣住,根本動彈不得。
“蔓菁。”
沈蔓箐忙不迭抬手,“別。不可以說。那我當時不是以為你醒不來了嗎?所以……”
她把沒有說出口的話都說了一遍。
包括自己的心意。
恨是真的,愛也是真的。
“我記得……”封翟行還是開口了。
在沈蔓箐氣惱的目光下,他故意頓了頓,“你問過我,如果時間重來還會不會豁出性命救你?”
腦子裏又想起了那一日。
其實在之前,封翟行已經救過她很多次。
沈蔓箐唇瓣翕動,眼裏隱約有水光。還好,他還活着。一切都為時未晚。
“會。不管什麼樣的情況,我不允許你陷入危險。”
他低眸看着沈蔓箐。目光溫柔如水。
陽光打在兩人頭頂,暖暖的。
“對於曾經我做過的那些事,我想鄭重的跟你說一聲,對不起。”他以前不善表達,更多的原因是覺得有些事兒不用開口說。
許是歷經生死,封翟行心境也變了。
“即便我不說你也明白的東西,我也想開口再跟你說一遍。”
沈蔓箐眼淚和着光湧出來。
她孩子氣的撇了撇嘴,“我才不信。封翟行,如果我不原諒你的話,你會怎麼辦?封翟行,發生過的事情……就算是誤會,它也存在過,我可以不介意,但沒有辦法做到像以前一樣坦然的接受你。”
“好,我等。”
都可以為了一個女人去死,還怕等嗎?
“五年,十年,二十年,五十年。只要你不原諒我,我就會一直等下去。”
從今往後,他絕不會讓她傷心難過。
封翟行俯下身,一點點將她淚水擦拭。
二樓上的封小寶的封晨晨將一切盡收眼底。
“他們終於在一起了。”封小寶吐出一口濁氣,如釋重負。
從知道沈蔓箐是他母親開始,封小寶就在等待這一日。
“遲早會的。叔叔從來沒有改變過對姐姐的心思。不管錯過多久,兩人仍舊會在一起。”
封晨晨親眼看過封翟行雙眼赤紅的模樣。
他很明白,嘴上說一萬次厭惡,他也做不到狠心絕情。封翟行由始至終都沒有在意過沈蔓歌,他的心,早早落在沈蔓箐身上。
“哥哥,接下來我們可能要分別一段時間了。”
封小寶更多是不舍,“不然你和我一起走吧。”
封晨晨搖了搖頭,乾淨白皙的臉頰上揚,目光看向遠方的天空,眼裏多了幾分年紀不符的悵然。
“通過這次的事情,我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不足。像我曾經跟你說過的那樣,我想變強大,去保護我想保護的人。但現在還遠遠不夠。”
封晨晨多少有些失望。
他在此次世界裏沒有幫上一點忙。
“可是哥哥已經很棒了,這麼沉着冷靜,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封晨晨搖了搖頭。
小寶同樣接受訓練,但跟他不一樣,封小寶眼裏還有稚氣,還有星星。
“我知道自己要什麼,我的幸福就是奔赴於自己想要的未來。唯有自己強大才能勝過一切,對此,我很滿足。”封晨晨身上散發著成熟自信的光芒。不容忽視。
封小寶呆愣的點了點頭。
“小寶大可不用放在心上,我會保護小寶。”
封翟行和沈蔓箐也會保護他。
“不。”
封小寶低吟了一會,揚起肉嘟嘟的小臉。
“我也有自己想要守護的人和事。”視線落在花園相擁的男女身上,封小寶笑眯着眼。
“哥哥先努力,很快我就會回來。”
封晨晨也沒有再勸說。
在封小寶身上,他看到封翟行的影子。強者的世界沒有懈怠一詞。
不過話說回來。
今日沈蔓箐和封翟行儼然成為新聞頭條。
相對於他們的淡然平靜,羅家可謂是炸開了鍋。
羅遷被帶走,他只能無奈的看着自己母親。
按照他的計劃,原本根本不用承受這些的。可眼前這個為她操勞大半生的女人,就算害了他,他也生氣不起來。
“媽,你為什麼要來?還說出這些話?”
應該是羅林,但他還需要確認一下。
“是羅林。”
女人溫柔的看着自己兒子,“阿遷,之後你要記住,別人問你什麼你都不要說,律師很快就會來。”
她不懂大道理,甚至沒有處理過這些事兒。
唯一的信念就是,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孩子。
“媽,可是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不來的話,我們不用遭受這些!”她不應該那麼快認罪的。
眼下也不是沒有辦法掙扎,但需要費些功夫了。
羅林絕不會允許他這麼快就出去。
“不,犯了錯就應該改。阿遷,我知道你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孩子。你不應該害任何人!本來就是我的錯。”
“但是他愛的明明是你!可為什麼他不能陪在你身邊。”
面對兒子的質問,女人突然支支吾吾起來,“因為,因為他……”
“我知道,他有家庭。不,或許說,他為了自己的權勢地位,拋棄了我們母子。”
說到這兒,羅遷譏諷一笑,羅老爺子在他眼裏,根本算不得男人。
“我本來沒有那麼恨他,可是那個女人,她不該仗着自己有權有勢,就對我們各種壓迫打壓。”他小時候就在想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個世上。
如果不來這一遭,可能就不會受這麼多痛苦折磨。
他的母親,也不用為了他忍受外人惡意的眼光。羅遷從來都不認為那個男人是無辜的。
“阿遷,不怪她……”女人苦澀的扯了扯唇瓣,“是我對不起她。”
“不,他們都是傷害你的兇手,他是,那個女人也是。本來你的病情沒有那麼嚴重。是他為了奪回權勢,為說服你讓我跟着他走,說話故意刺激你。”
女人手上一顫,震驚地看着羅遷。
後者一行清淚滑下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