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警方審訊
看着那一灘肉泥,即使我再怎麼不願意,也不得不認真的考慮一下劉健弼的話了。
鬼,除了鬼以外,我再也找不到其他的方法來解釋計芳澤的死。
就在我們大家都處於震驚當中,所有人都沒了主意、慌不擇主的時候,公司大樓下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警笛聲。
那是之前薛萍報的警,本來警方是來處理周騰的案件,現在剛好連計芳澤的也一併處理了。
警方很快就將現場給封鎖了,並對殘留的屍體做了非常詳細調查、取證。
與此同時,警方將公司的一間辦公室給獨立出來,當成臨時的審訊室,所有的員工按照順序,一個個的進行審問。
在警察眼裏頭,我們這些現場的員工,作案的嫌疑最大。
“張策,進來。”
隨着一名警員的叫喚,我走進了審訊室。
屋子裏面坐着兩名警員,一男一女。
男的是刑警大隊的隊長——王躍龍,50多歲,看起來慈眉善目,但是眉宇間透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神色。
女的名叫何韞,是一名記錄員,二十歲上下,眉清目秀。
我一進屋,王躍龍就開口說道:“把門關上,然後坐下。”
我聽從他的話,乖乖照做,關好門、坐在了他們兩個的對面。
王躍龍眯着眼睛,看似隨意的看着手中有關我的文件,然後突然笑呵呵的問道:“張策,策劃專員,22歲。嗯,聽說周騰跟計芳澤死的時候,你都離得最近啊?”
說這話的時候,他抬眼看着我,那是一雙如同獵鷹一般深邃的眼睛,讓獵物無處遁行。
不過我的心理素質可是相當強的。
我非常平淡的說道:“是的,周騰原本是跟我一起吃午飯,所以我們離得很近;而計芳澤死的時候,我是準備殺死老鼠救她,自然也在她身邊。”
王躍龍聽完頓感吃驚,倒不是驚訝我說的話,而是驚訝我的態度、表情。
從他的眼神之中就可以看出對於我態度的驚訝。
不過他身為老刑警,很快就鎮定下來,重新換上了一副笑臉,說道:“張策,你的檔案袋裏面寫着,你有着非常嚴重的暴力傾向啊。”
這一點我自己當然也是很清楚的。
我說道:“小時候不懂事,打架鬥毆有點多,所以檔案裏面記錄不太好。不過警察叔叔,我像你保證,周騰、計芳澤兩個人的死,可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王躍龍不說話了,盯着我看了得有半分鐘,看的我心裏都要發毛了。
最後他冷哼一聲,說道:“你可以走了。”
一聽這話,我趕緊爬起身子就撤了。
人雖然可以走了,但是我清楚的知道,王躍龍肯定還在懷疑我,畢竟我當時的位置確實尷尬。
加上我檔案裏面的記錄真的很糟糕,像我這樣的傢伙會被當成殺人犯,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回到座位上,劉健弼立刻就湊了過來,問道:“咋樣?”
我聳了聳肩,說道:“還能咋樣,就我那糟糕的往事,能不被懷疑嗎?”
劉健弼點點頭,深有體會的說道:“我也是啊,就因為我以前偷過東西、犯有前科,那王隊看我就跟看殺人犯一樣。不過張策,你以前犯了什麼事兒啊?咋從沒聽你說過。”
我呵呵笑了兩聲,說道:“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不提也罷。”
一直到下午三點多的時候,總算所有的員工都審查完了。
王隊將大家集合起來,用渾厚而滄桑的聲音說道:“各位,從目前警方獲得的線索來看,這是一起凶殺案,犯罪分子有着高超的殺人技巧以及強悍的心理素質。”
頓了頓,他接著說道:“根據法醫的初步判定,周騰以及計芳澤的死,跟強酸有關。”
“強酸?”我不可置信的說道。
眾人也是面面相覷,很明顯,大家對於這個結果都不敢相信。
王躍龍繼續說道:“是的,強酸。二人都是被強酸腐蝕而死。至於人形蛋糕,只是用來迷惑大家、轉移注意力的手段,跟死者並無多大關聯。”
聽到這話,不少同時都鬆了口氣,如此說來,就不是鬼物作祟了。
雖然殺人兇手很可怕,但總比鬼殺人要讓人容易接受的多。
“好了,目前能透露的只有這麼多。以後大家多加小心,有什麼新發現,還請通知警方。收隊。”
說完,王躍龍就帶着他的手下離開了。
整個辦公室處於一種非常奇妙的氛圍當中,雖然大家對於王躍龍的話比較認可,但說實話,每人內心深處還是覺得詭異、恐怖。
“我去上個廁所。”劉健弼說了句,拿着紙跑了出去。
等到他回來的時候,面色鐵青、雙眼瞪大。
我頓時嚇了一跳,問道:“怎麼了?”
劉健弼咽了口唾沫,顫顫巍巍的坐在了我的身邊,朝着四周圍瞅了瞅,然後小聲對我說道:“張策,我覺得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我皺了下眉頭,感覺他話中有話。
“你把話說明白咯。”我說道。
劉健弼說道:“我覺得,周騰、計芳澤的死沒有那麼簡單,根本不是什麼強酸所導致的!警方這麼說,就只是在穩定我們的情緒罷了!”
我問道:“你從什麼地方看出來的?”
劉健弼伸出一根手指頭,說道:“第一,你別忘了,計芳澤並沒有點外賣,但是卻送來了她點好的外賣,這不是很怪異嗎?”
我說道:“可能是兇手利用她的手機提前點好的,這不難解釋。”
劉健弼點點頭,伸出第二根手指,說道:“就算你說的對吧,那第二,當時我們將周騰的人形娃娃吃進肚子裏頭的時候,你就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那種噁心的吃人的感覺,你就真的一點都沒有感覺得到?”
說實話,我當時是有感覺的,只是現在回想起來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我再次強行解釋道:“也有可能是我們將周騰的死跟人形娃娃強行聯繫起來了,導致我們本能的產生一種‘吃人’的錯覺,才會產生那種噁心的吃人肉的感覺。”
劉健弼笑了,看着我說道:“你這解釋的很牽強啊,不過也算是一個解釋吧,可是你又如何來解釋這第三點了?”
說著,他將一個用面紙包裹着的東西丟在了桌子上。
面紙濕濕的、黃黃的,還帶有一絲絲的臭味。
“這什麼啊?”我捏着鼻子問道。
劉健弼頗為尷尬的說道:“這是我剛剛上廁所拉出來的,我給包了起來。”
我一聽,一下子跳了起來,大聲吼道:“卧槽,你有病吧?把屎裝着帶出來?!”
劉健弼一把將我拉着坐了下來,示意我小聲一點,然後他當著我的面,強行將那面紙給打開了,在那面紙裏面包裹着的是一枚銀色的戒指!
這枚戒指我是認識的,這是周騰的戒指。
我盯着這枚戒指看着,突然間感覺到毛骨悚然,渾身上下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冰涼感覺。
劉健弼說這枚戒指是他拉出來的,也就是說,這枚戒指是被他吞進了肚子裏面的。
劉健弼為什麼會將周騰的戒指吞進肚子?
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劉健弼當時吃掉了周騰人形娃娃的手臂,順帶着將手臂上的戒指給吞掉了。
所以,現在劉健弼才會將戒指給拉出來。
也就是說,那個人形娃娃並不是什麼迷惑大家的手段,而是實實在在的我們分吃掉了周騰。
還有,周騰、計芳澤也並不是被強酸殺死的,而確確實實是被人形娃娃害死的。
正如劉健弼所說,警方只是在穩定我們罷了,王躍龍所說的話都是假的!
我絕望的坐在椅子上,雙目無神的盯着桌上的戒指,不知道該怎麼辦。
人的事,好辦;鬼的事,就不好辦了。
我一輩子點了那麼多的外賣,這一次,我點的是一份死亡外賣,一份會招來死亡的外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