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辛秘
沈老夫人跪在面前，面上卻是一點都不服氣。
夙宸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問道：“魏氏，那算是一方豪傑，能夠做到如今這個地步，已經算是不錯了吧！不過你是否也想過，前朝之所以覆滅，原因在於前朝制度過於腐敗，皇帝昏庸無能，不然平民百姓也不會好日子不過，偏偏要造反不是？”
沈老夫人冷哼一聲說道：“何必說這麼些冠冕堂皇的話，成者為王敗者為寇，我沒有什麼好說的。既然落到了你們的手上，那你們到底要幹什麼都隨你們，反正我也是一把老骨頭了，能夠活到這個時候，為前朝儘儘忠心，也算是心滿意足了。”
夙宸看着她，笑了一聲，原本他也沒有聲望，自己三言兩語就可以把她說服。
前朝早就已經覆滅了數十年，現在國泰民安，要真的是明事理的人，雖然不會好日子，不過真成了做妖。
能夠堅定的想要當叛黨的，要麼就是和本朝確實是有什麼深仇大恨，另一層的，估計也就是為了一個權和利。
畢竟他們要是真的成事了，把所謂的前朝遺孤擁立上皇位，他們這一群人就是實打實的老臣，或者是開過功臣，那功勞可就大了！
比起現在他們所站的位置來說，自然是前者更有誘惑力。
而且更加理想的是，萬一擁立上去的皇帝並不是一個管事的，或者是一個性格懦弱的。到時候只要稍微一使些手段，她們這些助力前朝遺孤奪得皇位的忠臣自然會被倚仗，就算是想要當什麼攝政王也不是難事。
不然一個個整日踩在刀尖上面，偏去把老虎的鬍鬚，又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
說的直白一點兒，這樣的費勁心機，大地也是看不慣一個泥腿子，居然越過了所有人，坐上了最高的那個位置。包括之前那一批被料理的世家，恐怕心裏面有這樣想法的人還不少。
用命搏自己的富貴，原本這樣的做法，夙宸也沒有什麼立場去指責，一個下定決心這樣做的人，這是成功了，必定是榮登頂位，絕對是有一番作為的。
但是他們就不應該踩着自己，踩着無數無辜人的骸骨往上面蹬。尤其是方才他們將涌道給炸開了之後，從旁邊顯現出來的那一些暗門之中，找到了無數孩子們的屍體，有些是早就已經死了，爛在那裏了，有一些卻才是剛殺的，身體都還沒有冰涼。
有野心是好，有能力也是好，有手段更好，但是若是沒有人性了，這一切都會變得可怕。
“我知道你的心裏面想的是什麼，你心裏面不外乎想的就是，雖然你這裏去了，但是你剩下的幾個同夥裏面，總有一個能夠實現你所想的報負。
只不過可惜的是，在京城之中同你通過信的錢府，早在之前已經被偷偷的料理過了，至於昆城這邊的王氏，剛才王家的所有家眷也全部都被關押起來了。”
夙宸話落，沈老夫人便抬頭，一雙眼睛充滿了怨恨，死死地盯着夙宸：“你居然早就已經查到！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的身份的，我這些年來一直謹小慎微，將自己的身份忙得死死的，也從來不敢輕舉妄動，不可能查到我的動向，難不成……”是他們內部有什麼姦細不成？
夙宸道：“你確實是謹小慎微，相比於其他幾個活躍的人來說，你龜縮在沈府之中，好好的當你的老太太，幾乎沒有什麼動向，就算是想要做什麼，你幾乎都是借刀殺人，臨了了之後自己的手上不沾半點血腥，照樣可以在佛堂之中吃齋念佛。只是有一點我也有一些奇怪，想要向你討教討教。”
夙宸看着沈老夫人滿臉的不忿，定定的盯着她的眼睛問道：“你可否告訴我林婉兒到底是什麼身份？三番五次的要你動手維護她？甚至不是為了他報仇，將天竺公主給殺了？”
沈老夫人咬咬牙不說話。
只是心裏面才恍然回憶起來，她為了婉兒，確實忍不住出手了幾次，沒有想到，這小子居然就是抓着那幾次機會，順藤摸瓜發現了她。
只是就算是這樣，她也並不覺得自己這樣的形式有什麼錯誤，婉兒身份尊貴，身上流着的是真龍之血，哪裏容得了其他人對婉兒不敬，她那樣做，那是為了維護皇室血統的尊嚴。
只是她心裏面只是懊悔自己當初怎麼不做的乾淨一點，留下的蛛絲馬跡，叫別人看出破綻。
“當初的雲陽公主服的事情，還有天竺公主的事情，似乎都有你的插手，林婉兒就那麼重要嗎？竟然浪費了你為他保駕護航至此，連她受了一點點的委屈，你都要悄悄的報復回去。”夙宸說話的時候眼中已經閃過瞭然。
沈老夫人的心裏有一些發涼，面上卻故作冷淡，辯解道：“那兩個女人只不過自己倒霉，發現了我埋在那裏的暗線而已，所以說我才要殺人滅口，只不過剛好他們居然又惹婉兒，我是我最心疼的小輩了，我這個當外祖母的自然也為她討回公道。”
夙宸道：“若是你真的有那一般的慈母心腸，對沈府的人也不會儘是利用而沒有一丁點的親情了。
最開始我就有一些奇怪了，要說林婉兒和你有什麼親緣關係，她甚至不是從你的女兒肚皮裏面爬出來的，你怎麼就那麼的對他愛護有加，不過後來我也查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才算是明白，我家小姑娘到底是有多可憐了。”
夙宸開口，一字一頓的說道：“林婉兒的母親是前朝公主，而林婉兒本人是前朝遺孤，對嗎？當初你們就是發現林婉兒的母親流落在丞相府之中，所以說你才將你的女兒給嫁過去了。世人都說你這個當娘的眼光好，給自己的女兒找了一個好夫家，實際上，你的女兒也只不過是你親手送給別人，給人為奴為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