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阿挽還活着
第2章阿挽還活着
廚房。
傅挽煎好了給傅遲準備的葯,正準備端到傅遲的住處去,卻被迎面而來的人給截住了。
是岑家的婢女,應當是跟着岑盈盈過來的。
岑盈盈心悅傅遲已久,岑家在她的軟磨硬泡下對傅遲軟硬兼施,終於在前不久了願,讓傅遲鬆了口,應下了這門婚事。
傅遲回來后,岑家的人三天兩頭往傅府跑,以探望未來姑爺為由,實際上則是試探傅家何時能到岑家下聘,正式把親事定下來。
今日,這還未過門的少夫人竟是親自過來了。
傅挽不卑不亢地行了禮,打算離開,對方卻沒有要放人的意思。
“阿挽姑娘是嗎?我叫梨虹。”
梨虹直接報上了姓名,一邊打量着這個身份令人費解的女孩。
聽說,這個女孩是傅家的養女。
說是養女,實際上也不過是品級高一些的僕人罷了。至少傅夫人是這麼說的。
不過,梨虹也打聽到這個傅挽前不久才跟着傅公子一同回京,過去兩年多的時間裏,一直與傅公子在一起。
岑盈盈知道后,找人一問,得知了今年恰好是這姑娘的及笄之年,便多了個心眼。
便是這姑娘尚未及笄,身為女子,卻能出入家中少主人的卧房,也是不得不防着些的。
“傅夫人派我過來問你,傅公子的傷勢究竟如何了?為何這麼多天都不見醒來?”
梨虹是個聰明的,知道這個時候說出自己主子會遭嫌,便搬出了楊啟臻。
傅挽眨了眨眼,四兩撥千斤地答道:“大夫說,少爺至少還需調養兩三天的時間,不宜見客。”
梨虹早聽說了,這個傅挽背後有傅家大公子撐腰,又是個鬼心思多的,除了傅老夫人和她手下的人,傅家上下幾乎沒有人敢找傅挽的麻煩。
因此,她也不得不露個笑臉,試探道:“連未來的少夫人都不見嗎?”
傅挽想了想,搖搖頭,“誰都不見。”
“是傅公子的意思?”
“是的。”
梨虹張了張嘴,不死心,還想要問出點什麼。
幸而傅挽反應快,嬉皮笑臉地說道:“好姐姐,有什麼話一會兒再說,少爺的葯快涼了,我得趕緊端過去。”
說完,便趕緊走了,留梨虹一個人在原地直咬牙,“哼!等我家小姐嫁進來,有你好受的!”
*
傅挽避開人走到傅遲的住處后,總算是稍稍鬆了口氣。
回頭看了一眼,確定沒有人跟上后,才放心地把葯端進了房間。
“少爺,喝……葯了。”
傅挽看到只着了白色裏衣的傅遲,默默地低下了頭。
她已是及笄之年,傅遲也將要娶親,這樣進出他的房間本就已不合禮數。
偏生這個從來把禮節看得最重要的人,如今竟然忽視了……
還是說,在少爺心裏,她就算不得是個女子?
傅挽在心裏嘆了口氣,秉持着非禮勿視的原則,全程未抬眼直視傅遲。
“嗯,知道了。”
傅遲看到傅挽進來,心裏總會鬆一口氣。
他確定自己是重生了,並且回到了命運改變的起點——他娶親之前。
這個時候,他才剛剛被召回京都,傅家才應下了岑家的親事,還未正式下聘,岑盈盈還沒有迎進門,後面的一切都還沒有發生。
最重要的是,阿挽還活着。
這比什麼都重要。
傅遲仔細地回想了這一年發生的事情。
他在商州任職判官兩年,頗有聲望,朝廷便召他回京,有意破格提拔,但遭到了朝臣的激烈反對。
為了自己的仕途,傅遲給宰相府遞了信函,答應迎娶岑盈盈為妻,以換取岑家的支持。
然而,在回京的路上,他遭遇了埋伏,即便傅挽等人拚死保他,他還是受了重傷。
上一世,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的他第一時間關心的是岑家人是否會因此悔婚,因而得知岑盈盈親自登門探望后,他懸着的心才稍稍放了下來,立刻帶着傷與母親去岑家下了聘禮,定下了婚期。
那時,他全身心都放在了與岑家的婚事上,完全忽略了傅挽。
他忘了,那個時候傅挽也受了傷。
她從始至終都沒有提過,沒有喊過一聲疼。
想到這裏,傅遲心裏一痛,看傅挽的神情就愈加複雜。
還好,老天又給了他一次機會。
“把它喝了。”
傅遲靠坐在床頭,語氣略微強硬地說。
過後,又解釋:“我不喜歡這個味道,你喝了吧,別浪費。”
“這……”
傅挽獃獃地看着眼前的葯碗,不由自主地說了句:“少爺,您從前吃藥可是眉頭都不會皺一下,今日怎麼這般孩子脾氣了?”
說完,她便端起葯碗,將盤子放在一邊,笑意盈盈,“少爺,您的傷勢可還沒好透呢,還要娶新娘子了,不吃藥怎麼行?夫人可還等着您去商量聘禮的事情呢,您總不能一直晾着夫人和岑家姑娘不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