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談
()“你在幹什麼？”我鼓着雙頰看着那個故作驚慌的傢伙，他倒是臉紅紅的不說話，我越看越奇怪，難道他喜好男風？這個想法只在出現的一瞬間就被我甩出了腦袋，什麼嘛，弟弟幫哥哥洗腳，雖然很少見，但是也不要這樣驚奇。
“沒什麼.....我還是自己洗腳”他倒是不敢看我的臉，輕巧巧的自己洗腳，只是臉上的紅暈卻是無法掩藏了，我也不再理會他，這貨絕對有毛病，會不會是在兵變裏面被人嚇傻了？很有可能哦，傻子皇帝，一想到這，我便有了些立刻出逃的衝動。
“你們這兩個小孩子倒是挺可愛的，特別是你，鼓着臉的樣子甚是有趣，小傢伙，既然自稱皇家之人，沒事來和我閑聊，反正無所事事不如在這裏等你們的家人前來”中年人頗有仙風道骨的摸了下他下巴下為數不多的鬍子，他的臉上頗有笑意。
“談什麼？吟詩作對我不會，聖賢之言，我亦不會，天下世事不通，朝堂之事不曉，我雖為皇族，不過一混吃等死之人爾”靠在椅子上，我搖着自己的腳丫子。
“語氣很大，就說說你剛才所謂聖人之言亂世無用論，我很感興趣，你這黃口小兒怎麼說出了這種稀奇話，若是你大上五六歲再說此言，我倒是感覺不錯，難道當今的孩童都是怪胎？”平攤論語，中年人端坐在另一邊，豆大的燈光在房間中閃爍，屋外依然還是漆黑一片。
估計不久就會有人追來，但是以我現在的身體狀況，恐怕想要繼續逃離已經成為了痴人說夢，再次看看坐在一邊的劉辨，他倒是悠哉的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我腦袋上頓時有無數的黑線蠕動，難道除了無能之外，他就什麼事情都做不來？好歹給我打起精神啊，剛剛在野外的時候為什麼不睡覺？
我心裏一陣氣苦。
“所謂聖人之言，如果不在安穩的環境中施展，那你想要怎麼做？沒有物質基礎，沒有行政基礎，況且亂世人命不如狗，對其講仁義，無異於建造空中閣水中日月”我趴在桌子有氣無力的說道“唯有人民厭戰了，所說的仁義才會開始施行。天下的民眾都是以愚為主，追風之論隨處可見，若說這天下本惡，那麼民眾也會相信”
“小兒之言果然不過如此，我失望了，還望你能說出新奇之語，不過消極之論”中年人搖搖頭，看樣子很喪氣，他合上了論語準備到屋子裏去。
“所謂仁義之心，若只要持有，那麼就可行使，民眾因為愚，所以才需教化，天下民眾皆為天子之臣，臣若不臣且無德行，那麼就是未受教化之故，這世間之錯都為一人之錯，乃天子之錯。想三皇五帝時期，天下昇平，民眾樂其道，朝堂和睦，路不拾遺，皇以禪讓，國之神器唯有聖德者居之”中年人的聲音越來越遠，如同遠處天空飄來的輕言細語。
“如若我無仁義之心，不記掛聖人之言，爾等孩童恐怕就被我關到了門外不在理會，要是我在惡一點，現在就應該拿着掃把將你們趕出門”中年人手上拿着幾件衣服簡單的蓋在劉辨的身上，他繼續的坐下來看着我，兩眼之中倒是有些凌厲之光“你應該多讀些書，空談之言只會顯得自己淺薄，我這卷論語算是送給你了，希望你不要再讀書人面前胡言亂語，若無聖賢之心庇護，即使你是皇族，也無朝臣護你，小聰明固然可以保你旦夕，如若希冀長久，還需大智慧！”
“雖然你沒有在言語中報以肯定，你看出我們兩人是皇族了，或者說，他是皇帝在這一點上你應該知道”我將那捲有些發黃的竹簡拿到手中，這不過是論語中的一卷而已，如果想要通讀全文，這一卷怕是不足，他在暗示什麼嗎？
“我不想惹麻煩，當一山野之人足以，你是什麼人都和我沒有關係，看你穿戴應該是王侯之家，如果我攪入了哪混亂之中，想要抽身基本不可能，智者不為慮”
中年人臉上神秘的笑了笑不理會我鼓着的臉，這算是什麼？欺負小孩子很有成就感嗎？還真是難得的惡趣味啊。
“接你們的人來了，和他們一起走，大漢可是等着你們改變，如果改變無法，輕則保全一命，重則死無全屍，還望今後保重，未來的皇帝和現在的皇帝”中年人聲音越說越輕，此時門外有燈火照入，鮮紅的火把在空氣中燃燒，不時還散發出火星，帶着特殊油脂味道傳入房間中。
我搖醒還在睡覺的劉辨然後繼續的牽着他的手向外走，那個不知名的中年人在和來者說話，看起來頗有親切之感，該來的總是會來的，到頭來還是要回宮啊。
“走啦，皇兄，回宮了，一切都已經成為定局，你我二人今後能活多久就活多久”我聳聳肩說道，握着他的手，言語間有許多無奈。
“其實......”劉辨支支吾吾的說著，他看着我很臉紅，特別是將眼睛放在我們兩人的手上時候，我的心裏再次打了一個哆嗦，可是沒有辦法，現在先暫時繼續演戲下去，不然待會不知道會出現什麼問題。死人妖，千萬不要在露出那些奇怪的表情啊！我看着會很蛋疼得。
“好了，多說無益，走了”我不理他要說的話，拽着手一個勁的朝前走。
“末將河南中部掾吏閔貢，特來迎接聖駕歸城”閔貢說著下馬跪拜起來，在一邊的中年人也似模似樣的叩首，不過他應該早就猜到我們的身份了，這麼做不過是保身而已，我臉上也只有繃著僵硬的笑意繼續拉着，眾人簡單的敘說了一下便乘着那個中年人家裏蓄養的一隻瘦馬回城，離開的時候我分明看見他臉上還有些狡黠的笑意，真是搞不懂這個朝代的人，或許說是搞不懂那些聰明的讀書人才對。
我和閔貢同乘一匹馬，而劉辨則是單獨的坐在先前閔貢的馬上，他看起來就是一副不會騎馬的樣子，沒有辦法閔貢只有下馬牽着兩匹馬帶着我們前行。
“閔貢將軍，我們將行之何處？此等亂世如遇兵匪當如何？”天空遠處露出一絲魚肚白，這天要亮了，我漫不經心的問着，一邊問一邊思量如何逃脫。
“先於王允大人，楊彪大人相互匯合，朝中大臣都外出尋找皇上和陳留王的蹤影，現如今叛賊已經全部誅殺，請陳留王放心，末將保證，這裏絕對安全”閔貢回過頭露出了雪白的牙齒笑道，古人很喜歡笑嗎？....我只有回之以笑，但是馬上我就覺得有些不對頭起來。
“王允？王允！！！”這個名字猶如一道驚雷劃破我的腦際，這應該比雷還要響亮！“是不是那個家裏有一個名為貂蟬舞女的王允大人？”我急沖沖的喊道。
“聽說王允大人家中有許多美姬，應該有這麼一個叫做貂蟬的人，待會看見王允大人，您可以詢問，末將確實不知”閔貢用着怪異的眼神看着，他對我的表現出來的驚愕相當的不理解“難道這麼小的孩子都開始喜歡尋找美女了嗎？真是可惜了”聲音很輕，可是微妙的讓我聽見了，我的臉上很不自然地笑了笑。
“那個.....我還逃不逃？混上一個美女傍身似乎不錯....”我喃喃的說著，這天空似乎格外的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