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不好的預感
蘇唯很想問莫慎行到底在玩什麼把戲，北城商圈那麼大項目，居然問她意見？莫慎行的表情表情告訴蘇唯，這個問題她一定得回答。
蘇唯只好避重就輕地說：“商業方面的事情我不懂、給不了意見。”
莫慎行說：“你不是曾代表明悅企業跟我談過？現在你仍代替明悅企業，發表一下你的看法。”
“……”
蘇唯想了想，說道：“一個企業出現過差錯肯定是讓人質疑的。但我覺得若以一次差錯便一棒否決也有些不妥。如果企業出現差錯依舊懷着僥倖心理不改，肯定不可合作。反之，如果對方因錯誤提高了全面的警惕，吸取經驗改革改進，機會也可以給。”
聽蘇唯說完，莫慎行意味不明地笑了一笑，“那你覺得明悅屬於哪種呢？”
蘇唯如實道：“明悅企業的事情我並沒有了解過，回答不了莫先生這個問題。但我相信莫先生的團隊是個嚴謹的團隊，他們決定一家公司時，會考察上各方面的因素，也會將所有事情調查好，認為對方可以勝任才會做出定論。”
莫慎行俊朗的臉上又露出了抹笑，他抬頭對李蔓道：“不知李小姐聽明白了么？”
李蔓：“……”
“你的意思仍要將項目定給明悅企業？”
莫慎行不置可否。
李蔓再也裝不了淡定，氣急道：“莫慎行，我特意跑來給你提醒，你就這麼不拿我的話當回事！”
莫慎行淺笑：“謝謝李小姐關心，但我尊重公司團隊的決定。”
“最終決策權不是在你手裏么！”李蔓臉上惱意更重，“莫慎行，你這是要為個女人公私不分？”
莫慎行波瀾不驚地道：“她的意見正是我的意見。”
李蔓不敢置信地看着莫慎行，見他絲毫沒有玩笑的意思，咬緊牙，“行，當我枉作小人！”
說完快步往門邊走去，臨走前看了眼莫慎行，不見他有所表示，又狠狠地瞪了蘇唯一眼，氣沖沖走了。
李蔓走後，蘇唯才問莫慎行，“莫先生，你什麼意思？”
從那個李小姐跟莫慎行說話的語氣和神態來看，他們關係應該非同一般，至少超過了普通朋友，莫慎行為什麼要當她面駁對方的面子？
莫慎行拖蘇唯坐到腿上，有意帶點兒玩味地問：“哪件事不明白？”
“為什麼要把項目定給明悅？”
“這不是你的意見么？”
“莫先生又豈是因為我一句話就改變決定的人！”
莫慎行說：“方才不就改變了？”
“……”蘇唯問：“我剛才若說項目不給明悅，你就不會給？”
莫慎行不答反問：“你會那樣說么？”
蘇唯怔了一下，“對不起，我剛之所以那樣說，是我以為你想錯我口回絕李小姐。”
“噢？”
“因為你特意讓我聽到，非要聽我說意見，而且上次茶莊你說要把項目給明悅，所以我就自作主張了。對不起，項目的事該怎樣決定就怎樣決定，我是想明悅得到項目，但若資質不行，得到項目反會麻煩。”
莫慎行問：“是擔心項目有麻煩，還是擔心蘇家有麻煩。”
蘇唯：“……”
見狀，莫慎行也不再跟她繼續討論這個話題，低頭親了親她粉白的耳垂，忽地問道：“我是你什麼人？”
突然問起這個，蘇唯一下沒跟上節奏。
“嗯？”莫慎行復問。
什麼人？金主？財主？包養她的男人？
肯定不能這樣答。
蘇唯垂下頭，低聲說：“男人。”
“既如此，看到有女人找自己的男人，你怎麼不生氣？”
蘇唯心底發出一聲冷笑，脫口就道：“你莫先生有多少女人，我一個玩物，有生氣的資格么！”
話一出口，蘇唯感覺自己冒失了，為什麼每次都控制不住自己！
莫慎行倒是沒有惱，抬起蘇唯的臉看了看，“一再把自己定位於玩物，所以要的也只是最現實的東西？”
蘇唯不知道怎麼回才是正確的，垂眸不語。
莫慎行的神色未改，但眸底明顯湧出深深的冷漠——
周一，蘇炳雄打來電話，告訴蘇唯明悅企業得到北城項目一事，語氣里有着止不住的開心，還讓蘇唯回去吃晚飯。
蘇唯本想拒絕，腦中突然想到些事，便答應了。
依舊是蘇家司機來接的，蘇唯到達時，蘇家人都坐在了廳里，蘇天賜自然是最歡喜的一個，其它人面色如常。
蘇霆也坐在了廳里，手臂還纏着條崩帶，見到她目光里透出濃濃的恨意，但什麼風涼話都沒說，叫傭人扶自己回了房。
對於他這樣，蘇唯早已習慣，以前在蘇家就常欺負她，她到夢年華上班后更厲，過段時間就去給她找不痛快。
在蘇家吃過飯，陪蘇天賜玩了會兒，蘇唯跟蘇炳雄進了書房。
蘇炳雄燒上水，心情不錯地道：“小唯，爸的朋友最近送來了些好茶，你替爸泡一道，試試味道。”
蘇炳雄從小就全方位培養蘇唯，茶道便是其一，以前蘇家有重要的客人來，蘇炳雄便讓她泡茶接待。
蘇唯凈手坐到茶盤邊，倒水洗茶，倒掉頭湯，復加入水，茶蓋輕輕撥着茶葉，沖好的茶湯灌入茶海，再倒入洗凈的兩個茶杯中。
蘇炳雄面帶欣慰地看着蘇唯如行雲流水的動作，端起其中小杯，置於鼻下聞了聞，輕呷一口，“很香。小唯，以後誰娶到你是福氣。”
蘇唯禁不住自嘲一聲，“我現在這種情況，會有正經人家願意娶我？”
蘇炳雄說道：“這是什麼話，莫慎行他現在沒有結婚，連公開承認的女朋友都沒有，只要你自己不把關係想的這麼不堪，你們現在就是正常戀愛。”
蘇唯嗤笑，“你見過正常戀愛的男女，女的需要隨傳隨到？對他的要求都不能拒絕？”
“處於莫慎行那個位置，城市頂尖人物，壓力比常人大，在女人身上沒多少耐心也屬於正常。”
“哦，蘇董的意思是我還得感激他設計我？感激他對我的侮辱？”
蘇炳雄道：“任何事都有兩面，你看到的侮辱，爸看到的是他對你的特別。他那種身份，想要什麼女人都有，甚至不用他開口就有大把人主動靠近他。可他對你卻費了這麼多心思。”
夏蟲不可語冰，蘇唯轉了話題，“明悅以前發生過質量問題？”
蘇炳雄也不瞞着，“早幾年的事了，只是個小意外，已處理好了。你在哪聽到的？”
“莫慎行那裏。奇怪的是他知道后，還是決定把項目給明悅。”蘇唯提出心裏的疑惑。
蘇炳雄卻不以為然，“小唯，爸早說過這個項目只要你開口，莫慎行他一定會答應。”
“……”
沒用的扯完，蘇唯說出最想說的：“我有件事想問蘇董。”
“什麼事？”蘇炳雄放下茶杯。
蘇唯往他杯里續水，“當時陸凡遇害后，他的……身體有沒有找到？”蘇唯說不出那個屍字。
蘇炳雄捏着杯子默了下，“小唯，事情過去將近兩年了，你何必還揪着不放，再說現在你有莫慎行，他對你也不錯。”
蘇唯譏屑：“蘇董是覺得我有今天該特別知足？”
蘇炳雄帶有歲月痕迹的深眸看向蘇唯，說道：“小唯，當年的事我們爭論的次數已夠多，爸放下了，你也該放下。”
“我沒你那麼冷血！”
“那你執着過去有用么？”
蘇炳雄說：“你當真以為搬出蘇家，不用蘇家的錢就能劃清與蘇家的界線么。你始終是我養大的，你姓蘇！你只有放下那些不愉快才能往前看，否則只是折磨自己。”
從蘇家出來，蘇唯心情很糟糕。
蘇炳雄說得對，她不可能跟蘇家劃得清關係，搬出蘇家也去不掉內心的愧意。
所以她更想陸凡能活着，哪怕不記得她了。
那個冷夜是不是陸凡？
照蘇炳雄以前的說法，當時想給陸凡教訓，途中陸凡掙脫墜海，之後這事不知怎麼被媒體知道爆了光，隨後蘇炳雄被帶去協助謀害罪。
雖然蘇炳雄有不在場證據，最終沒有受到制裁，可也說明陸凡屍首是被找到了的，不然哪來的謀害一說？
那人真不是陸凡嗎？
蘇唯急切想得到個準確的答案。
可怎樣才能確認？
指紋血液DNA她都找不到，怕被莫慎行發現，也不敢明目張胆地去查，該怎麼辦？
這天，蘇唯忙着給幾個房間送酒，對講機里傳來指令，讓她送酒去三樓VIP廳。
來“夢年華”消費的也分檔次，一樓那些大廳多為尋求刺激的年輕人，二樓屬於暴發富類的有錢人，而三樓的VIP廳，來往消費的皆是有檔次的有錢人。
例如許子峰之流，蘇霆因為愛玩，賭起來又一擲千金，也勉強擠入VIP這層。
簡而言之，在三樓消費的人素質要比樓下暴發戶們高，但蘇唯知道，他們只是表面文雅一些而已，折騰起人來比起樓下的手段可高多了，例如許子鋒，例如莫慎行；更可怕的是他們有權勢，對於他們的要求，她們只有服從的份。
如不是被點名，蘇唯不願到三樓。
提着酒推開VIP包房的門，裏邊坐着的竟是幾個女人！“夢年華”素來以男人的天堂著稱，鮮少會有女人們選擇這裏消費，她們怎麼會來？
當蘇唯走進看清面前女人長相時，心裏咯噔一響，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